“姜掌柜，你这话说的，老夫不过也只是秉公办事而已，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秦桧不动声色地说道，脸上则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有怒火在翻腾。
秦桧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朝堂当中的众臣要员。
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摇尾讨好。
可是偏偏在这一个酒楼的掌柜面前受尽了嘲讽。
而且还不止一次。
第2次见面，对方依然是这个态度，甚至胜过第1次。
要不是因为现在牵连实在是太大，秦桧真的恨不得亲手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简直太过放肆。
“秦大人？我没有听错吧，这可不像你所说的话，就算我咄咄逼人，你要收拾我这样的一个小角色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姜辰眼中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虽然说他并没有明说，不过能够明显感觉到此时此刻秦桧的态度和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对自己已经客气了许多。
姜辰心中觉得十分意外。
从上一次到现在，仅仅只是过去了半天多的时间，为何对方一个当朝大臣的态度竟然会变化这么多。
最关键的是，看对方这模样，似乎并不是前来对自己下毒手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笑面虎。
故意摆出姿态，让自己掉以轻心，姜辰虽然如今只是一个酒楼的掌柜，可是他的阅历以及他的聪明才智绝对不输于如今天底下最聪明的那类人。
因为他本身就有这几千年的学识，所以对如今的局势以及各方的能力都有着非常超前的认识。
秦桧这个老狐狸，那就是无利不起早，不仅如此，此人心机城府极深。
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眼下对方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姜辰也有些猜不透，这个老家伙究竟是什么路数？
莫非除了想对自己下手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
“秦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晚了到监牢当中来看我，恐怕不仅仅只是闲聊这么简单吧？如果亲大人想对我下手的话呢，那可以来个痛快。”
姜辰干脆斜靠在墙壁之上，手落在了膝盖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种时候就是要表现的自己有恃无恐，才能让对方掉以轻心。
或者从气势上先压住对方，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那都是一件能够应对的事情。
“姜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老夫是那种为非作歹冤枉好人的人吗？”
秦桧摆出一副高姿态，他今日来就是为了在对方的面前重新树立一下自己的形象，其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姜辰的好感。
最重要的也是为了日后能在陛下面前有交代。
如果不做好这件事情的话，就算他最后判姜辰无罪释放，也极有可能会在天子赵构心中留下芥蒂。
所谓破镜难重圆。
正是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秦桧为了要彻底打消天子赵构对自己的顾虑，就必须要做的面面俱到。
幸好这件事情还没有进行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否则秦桧那真的是麻烦了。
“秦大人，你说这话我真的怀疑我认错人了，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你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也就算了，让整个朝堂鸡飞狗跳，甚至让我们在面对金国之时都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你跑到我的面前来跟我说，你是一个明辨是非明镜高悬的人，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
姜辰忍不住的轻笑道，他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可能还会想一想，还可能会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现在说这话的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奸臣秦桧。
如果说现在朝堂之中，或者说天子赵构，还有人看不清楚秦桧的真模样，那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整个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奸臣之一。
不仅如此，更是害得大宋王朝灰飞烟灭，甚至让岳飞这样的名将只能含恨而终。
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
秦桧眉头微皱。
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恼火。
他知道在大宋王朝的百姓眼中，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那无所谓，也不重要。
就算别人说的天花乱坠，甚至指着他祖宗十八代骂那又能如何，难道自己能掉一块肉吗？
难道自己能够少活一天吗？
什么恶有恶报，这些东西他根本就不相信，只要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永远可以，让天底下的人对自己唯命是从。
有想反抗的人直接干掉就行。
可如今，秦桧偏偏就杀不掉眼前这个敢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甚至毫无顾忌谩骂的人。
因为对方竟然和天子赵构认识，甚至还和赵璎珞关系密切。
就凭这两点，秦桧也没有办法下得去手，除非他现在拥有推翻赵构的本事。
可是现在整个大宋王朝的兵力都掌握在那些武将手中，一旦自己起兵造反，毫无疑问韩世忠立刻就会带领兵马赶回临安。
甚至自己连逃亡金国的机会都没有。
沉默片刻之后，秦桧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随后挤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姜掌柜，难道坏人就不能有变好的一天吗？”
“更何况我也只是被蒙蔽了而已，从心理上讲，我依然希望能够天下太平，又怎么能够说是一个只会做那些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人呢？”
姜辰见状，忍不住地流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可以呀，真是没有想到这秦桧这个老狐狸今天居然把姿态放这么低。
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嘲讽一番对面，也算是替天下百姓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如果对方真想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的话，那自己还有保命的手段。
更何况他隐隐有种感觉，秦桧之所以这样对自己是在顾虑些什么？
可是让姜辰不明白的是，秦桧已经位极人臣，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