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打眼一瞧,呵,来的人正是小李村的李老二。
江燃冷冷的看着他,始作俑者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哪会有今天这事儿啊!
大胡子见到李老二,顿时一挥手:“老二这事儿你别掺和,跟你没关系!”
“哎呦我的五哥诶,你这不是在胡闹吗?这事儿和人家活神仙有什么关系啊?五哥,别闹了,求求你快跟我回去吧!”李老二苦苦哀求道。
“回去?回去了我二十万块钱怎么办,没有了这二十万,我怎么跟村民们交代?”大胡子瞪着眼睛嚷嚷道。
这时候江燃不耐烦的问道:“李老二,你给我讲讲,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里面还有村民们的事儿?”
如果那些钱是村民们的,江燃自然是要还回去的,只不过在还回去之前,他也要让大胡子好好吃吃苦头。
听到江燃的责问声,李老二赶紧走了过来,一脸恭敬的解释道:“活神仙,您听我解释,其实五哥他不是个坏人。”
“打住!”
江燃直接打断了李老二的话,“你以后可别叫我活神仙了,我可担当不起啊!”
说着话的时候,江燃故意斜眼瞧着大胡子。
李老二心里明镜一样,肯定是王老五说啥不好听的话了。
“那我就叫您江大师吧,江大师,五哥他有口无心,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李老二又苦苦哀求起江燃来了。
江燃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别在这充好人了,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你都给我讲清楚了,既然你说他是好人,那你得给出足够的理由来!”
江燃问完了问题,而接下来,就轮到李老二发挥他的强项了。
他就像是在说书似的,开始讲起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啊,这事儿还要从小李村和赵家沟之间的白沙河说起。
白沙河位于两村之间,两村也只有这一河之隔,河东是赵家沟,河西便是小李村。
而这白沙河中盛产河沙,尤其是赵家沟和小李村之间的一块被河水冲击出的白沙地,更是一片纯天然的沙场。
现在祖国各地的房地产和基建工程都搞得热火朝天,建筑用沙供不应求,所以这一片沙地,说是一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也不为过。
而赵家沟和小李村,就因为这一片沙场,争抢上了。
两村人各执一词,都说这一片沙场是归本村所有的。
按理来说,这片沙场在河西,应该归小李村所有,但是赵家沟的人说了,这片沙地自古以来就归赵家沟所有,是一个赵姓财主的财产,甚至在地方志上都有记载。
双方各执一词,自然是谁也不让着谁,甚至还经常因此大打出手。
最夸张的一次,两村人各自拉了一票本村年轻的后生,在河堤上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械斗,不少年轻人都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
而这件事最终也惊动了派出所和乡政府,只不过,这种事情乡政府方面也给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毕竟这是两个村子的大事儿,给了哪个村子,另一个村子都会不满意。
而且本地人民风剽悍,在过去两个村子之间开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即使现在进入了现代文明社会,但是这种习气却没办法从根本上剔除。
如果再搞出个大规模械斗来,那这乱子就更大了,相关负责人甚至是会受到处罚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一个馊主意,那就是靠斗鸡来分输赢,决胜负。
你不是不让人打架吗?那我让鸡来打总行了吧!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最终两村人还都接受了这个方案,这件事情,就采取了这个儿戏般的解决方案。
王老五就负责训练小李村的斗鸡,这不昨天刚跟赵家沟比过,而结果也显而易见,那就是以小李村败北而告终。
听到这里,江燃总算是听明白了,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荒谬感。
尤其是王老五为了赢下比赛,拿全村凑出的二十万来给五柳观上香这件事,更加是荒谬,荒唐!
李老二说完之后,江燃冷笑着揶揄了一句:“怪不得你们小李村会输呢,这事儿交给一个这么不靠谱的人来办,不输才怪呢!”
江燃话音刚落,立刻有个年轻人冲他喊道:“不许你这么说五叔,我们输了不是因为五叔不靠谱,是因为赵家沟的犊子们耍诈!”
“给我闭嘴!”
王老五一声怒喝,“输了就是输了,他这次说对了,我王老五就是个不靠谱的人,我王老五是小李村的罪人!”
说着说着,这个大胡子糙汉,眼里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别演了别演了,我发现你们小李村的人别的不行,演习天赋倒是一流啊!”
江燃满脸不屑的说道,“怎么,沙场一定要归你们小李村才算是正义吗?那赵家沟就不配得到这个沙场吗?既然你们已经事先定好了,就应该愿赌服输!”
李老二眼巴巴的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江燃就不耐烦起来:“可是什么啊可是?可是你们村民们凑的二十万是吗?可别跟我磨叽了,我把钱还给你们就是了!”
“你说的是真的?”王老五顿时来了精神,胡子都跟着跳了起来。
江燃冷眼看着他:“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不过我告诉你王老五,玩跟玩闹归闹,以后别拿拜神开玩笑,这次的二十万,我会以我个人的名义还给你们,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绝对没有下次!”
“是,是,我保证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
听到江燃这么说,王老五立刻喜笑开颜,再也不是刚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而这时李老二又说道:“江大师,您刚才没让我把话说完,其实我想说的是,他赵家沟,就是不配得到这个沙场啊!”
“你说不配就不配?人家斗鸡斗赢了,要怪你就怪王老五去,可别跟我这逼逼赖赖了。”江燃挥挥手,像哄苍蝇似的哄着李老二。
“不是啊江大师,我跟您说,如果沙场归了我们小李村,那就是我们小李村的共同财产,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有分红的。
但是归了赵家沟的话,那就完完全全是赵天豹那小子一个人的了!”
李老二冒着再被江燃骂的风险解释道。
“赵天豹是谁啊?”江燃皱着眉头问道。
王老五说道:“赵天豹你都不知道?这十里八村的,还有不知道赵天豹的人啊?我跟你说吧,那个赵天豹就是赵家沟村里的一霸,我记得以前你们村有个吕大富,吕大富够狂够嚣张的吧?那小子比吕大富还狂还嚣张呢?
如果沙场最终归了赵家沟,那就相当于落在了赵天豹的手里,他顶多会让赵家沟的村民们拿点苦力钱,大头的都得落他自己兜里,他吃肉,其它村民想喝汤都得看他脸色!”
说着话,王老五一脸愤慨,就好像和赵天豹之间有啥血海深仇似的。
而这时又有个年轻人说道:“还有呢还有呢,五叔训练的斗鸡大头将军,在比赛前一天晚上忽然死掉了,不用说,肯定是赵天豹找人下毒药死的!”
“真的假的啊?”
江燃满脸愕然的问道。
这事儿怎么弄得跟唱大戏似的,连暗杀这种手段都使用上了?
王老五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事儿吧怎么说呢,不排除是赵天豹那小子动的手脚,但是吧,我们也没抓到实际的证据,所以没法说到底是不是他搞的鬼。”
江燃撇了撇嘴:“那你也真够可以的,明知道是这么重要的比赛,怎么就训练了一只斗鸡呢?”
王老五瞪着眼睛说道:“谁说我就训练了一只啊?我一共训练了三只,因为比赛是五局三胜的,所以我当初以为,一只胜一场,刚好就赢了!”
江燃一阵无语,还有这么算的啊?
“那最后结果呢?”江燃问道。
“最后结果是,剩下没死的那两只斗鸡,被赵天豹的一只鸡就全都给咬死了。”
王老五垂头丧气的说道。
说到底,还是他王老五不行啊,说不定就算那只大头将军不死,小李村也毫无胜算。
怪不得王老五事先会来求神呢,原来他在那时候就意识到训练的鸡不行了啊。
而这时江燃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立刻说道:“等等,你说你剩下的两只鸡全被咬死了,那也就是说你们输了两场比赛,而赛制是五局三胜,那也就意味着,你们还没有完全输啊!”
“对啊,是没有完全输,但是鸡都没了,输和不输又有什么区别呢?”王老五无奈的说道。
江燃皱着眉头问道:“所以你认输了?”
“那咋可能呢!”
王老五瞪起了眼睛,“就算我知道没有胜算,我也不能说认输啊,我至少也得晾赵天豹几天才够本啊!”
而就在这时,王老五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顿时苦笑起来:“得,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天豹来电话了,估计又是要催我快点投降认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