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拉完勾盖章，儿子小风就汪的一声叫了出来，把陈楠和梁雪竹都给逗笑了。
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这一刻，梁雪竹真的感觉非常幸福。
她开心的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迷人，犹如冬日的暖阳，陈楠看得心都快化了。
此时，在小院外面，林九已经站了快一个小时，邻居们谁也不敢吱声，更不敢找他搭话。
突然一阵电子铃声响起，声音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林九拿起电话一看，又是未知号码，马上把大哥大递给刚走出来的陈楠。
“你好，我是陈楠。”
可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回音，就在他打算挂断的时候，成熟富有磁性的女性嗓音传了过来。
听起来像李茹茹，她好像在训斥什么人。
“你说你想知道自己是栽在谁的手里，电话我们帮你打通了，你倒是说话啊！”
可拿着话筒的吕亮依然一言不发。
他本来也没打算接电话，不管对面是陈楠还是国安的别的高层，反正只要拖着时间，目的就达到了。
“你不要再抱侥幸心理，跟你一起的保尔已经全都说了。”
“呵呵。”
吕亮抬眉瞥了李茹茹一眼，然后很不屑的冷笑一声。
李茹茹的话对他根本没有说服力，囚徒困境这都是他们灯塔国玩剩下的。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尤其是对吕亮这种老牌情报头子来说，那就更是班门弄斧。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的爆发户的调侃。
“哎呦，这儿不是法亮师傅吗，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陈楠一秒变脸，把林九都给看傻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老板精于伪装侦查，估计他马上就得给青山打电话。
然后大哥大里传来男人的嘶吼声。
“是你！”
“呵呵，装的不错，可惜……我也不是初哥，把你这副恼羞成怒的嘴脸赶紧收起来，挺大的岁数不嫌丢人吗。”
陈楠的话让吕亮和旁听的李茹茹，还有做笔录的小邵都听愣了。
尤其是吕亮，他干这行这么多年，对感情波动敏感到这种地步的情报人员真的是生平仅见。
“你到底是谁？”
他好像释然了，口气也变得平和不少。
“呵，我是你要杀的人。”
“嗯，我要杀的人太多了，不知阁下是哪位。”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明明已经猜出来，居然还装作不知，自欺欺人很有意思吗？”
陈楠滴水不漏，让吕亮都产生了挫败感，他用力深吸一口气，又使劲吐出来，仿佛要将胸中的污浊全部排除干净。
“呼，栽在你手里我不冤。”
“你错了，你的失败是注定的，因为你小瞧了这个国家。”
“呵呵，你是赢家你说什么都对。”
吕亮一笑莞尔，看起来很轻松。
“又想偷换概念？吕上校，不，应该称呼你吕处长，你这样真的是在浪费时间。”
“你……你……你！”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我一会儿还要送孩子去上小学。”
陈楠的话让吕亮心头一紧，他马上显得有些惊恐。
“你……你要对他做什么？”
“呵呵，你很想他，对吗？”
“你这个魔鬼（美式英语）！”
“呵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茹茹在旁边都听蒙了，陈楠和吕亮两人的对话她每个字都听得懂，可放在一起却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奇怪，陈楠家里那个小孩儿不是才刚四岁，怎么可能去上小学？
她想不明白，可吕亮却清楚的很。
从陈楠目前投给他的人设分析，这是一个性格多变，心狠手辣的角色。
再结合当时吕天玲报告的资料，他哪里有上小学的孩子。
但是，吕亮有。
这就是所有潜入他国的情报人员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那就是感情。
搞情报工作就必须和人打交道，除了男人自然也有女人。
所谓日久生情，他在苏州潜伏十年，已早有妻儿，儿子算算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所以陈楠说送孩子上小学，他是真的慌了。
而且，刚才陈楠给他感觉就像是在盯着什么东西跟他谈话一样。
他的感觉没有错，陈楠一直在盯着正对着的那棵树，表现来就有点心不在焉。
当然，这些吕亮是看不见的，他最多能听到鸟叫声，可这却刚让他坚信陈楠这是在室外。
心态一下子就炸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认命了。
“你不要对她们母子下手，我全部都交代。”
“呵呵，很好，把电话交给刚才那位女队长。”
吕亮很听话的把电话递给李茹茹，接着十指交叉顶在头上，止不住的颤抖。
李茹茹狐疑的接过电话，她心里的疑问，多得都快凑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喂，我是……”
“嘘，李队，姓吕的心态已经崩了，你们可以继续审讯，但不要再刺激他，我怕他给自己洗脑太严重，为灯塔国自寻短见。”
李茹茹倒吸一口凉气，这点倒是她没想到的，马上扭头给在那发呆的小邵使个眼色。
他马上会意站起来，微微弓起身子。
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里别着的77式，手掌张开握住手枪握柄，双眼始终盯着面前的吕亮。
“放心，他想不接受审判就死在这，没那么容易。”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无声抽泣的吕亮，他似乎出现短暂的平静，可马上又继续抽动起来。
“嗯，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了。”
说完陈楠就挂断电话，完全不顾林九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把大哥大拍在他的手上。
“别愣着了，快去买早点。”
“哦，哦哦。”
收起大哥大，林九飞一样的冲出小院，直奔早点摊。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唉。
看着保镖狼狈远去的身影，陈楠无奈摇头苦笑。
“媳妇你赶紧刷牙，给儿子洗漱，林九一会儿就把早点买回来了。”
“好的，儿子把衣服穿上……”
另一边，吕亮也不再纠结，把自己做过的，还有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李队长，你有一个好上司。”
他这话发自肺腑，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
“你想多了，他不归我管，也不归侦察局管。”
李茹茹话音刚落，吕亮满是皱纹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看起来就像一只上了年纪的沙皮狗。
他有些欲言又止，可马上又变得精神起来，似乎还有一点激动。
良久，才好像疯子一样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我真的输得不冤，不冤，值了，真的值了，哈哈哈。”
侦查员小邵觉得他像个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