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离去

绝境长城绵延300英里,它将近有700英尺那么高。

它由冰雪与巨石筑成。

长城顶端很宽,足以让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并肩共骑,底部恐怕更宽。

根据神话记载,长城内部编织了古老的咒语,以加固它防止神秘的物种穿越,例如异鬼。

冷风拂面。

提利昂站在长城上,眺望前方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世界。

他的身体一直站着不动,仿若一座雕塑。

“原来你在这儿......”总司令杰奥·莫尔蒙披着一身厚厚的羊毛黑衣,出现在提利昂身旁。

杰奥早已秃头了,他那毛茸茸的灰白胡子更是直垂到胸口。

杰奥·莫尔蒙总司令,也时常被称作熊老,是第997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黑城堡要塞的总司令和最高指挥官。

杰奥,以前曾是莫尔蒙家族的族长和熊岛的统治者,为了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儿子乔拉·莫尔蒙伯爵,他选择了加入守夜人。

提利昂转头看向杰奥,目光平静,“熊老,对于我的关注,超过了我的那位王后姐姐。”

杰奥看着提利昂的脸,脸上布满了凝重,“你和琼恩一起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的见闻,有何感想?”

提利昂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杰奥,没过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长城的破落......还有,守夜人的衰败。”

杰奥沉默不语。

“待在这里,我也待够了,也许,在半个月前,我就该离去。若不是出长城受了伤,或许,我现在在君临的某个女支院喝着黑啤酒,吃着黑面包、奶酪......这该死的冷风!”提利昂打了个哆嗦,继续说道。

“也许......你该添几件厚厚的衣服。”杰奥说道。

“见鬼,我还以为您会给我一个装着酒的酒袋......”提利昂嘟哝道。

“守夜人数目不断减少,游骑兵经常一去不复返,野人也比往常更加猖狂地越城墙南下,提利昂,我想恳请你能向你的父亲泰温公爵陈情,使他们了解守夜人军团的困境和需要......”杰奥边说着,边看向提利昂,目光饱含着期待。

“我可做不了我父亲的主,在他眼中,我和私生子没什么两样......”提利昂淡淡地说道,“而且,比起找我,您应该找我的那位哥哥,至少,他都比我可靠......”

杰奥无奈地笑了笑,“我只知道,你人在我面前,而且也是兰尼斯特。至于你的哥哥......我想,他不会来这儿的。”

“你说的没错,我的哥哥詹姆,他是不会来这种鬼地方的。对于您的恳请......到时候,我碰到我父亲的时候会说一句的,至于他听不听,那我恕我无能为力了。”提利昂说完后,准备走下城墙,这里的冷风,吹得他实在难受。

“已经足够了。”杰奥脸上露出微笑。

“琼恩人呢?我准备明天离去,想和他告个别。”提利昂问。

“他在黑城堡卧室歇息,这时候,他应该在睡觉......”杰奥回道。

“不,我与他相处虽然不久,但这个时候,他肯定不在睡觉。他应该在悲伤难过。”提利昂目光阴沉的说道。

“你知道了?”杰奥有些意外。

“嗯,我的哥哥写来的信。我没想到,来到长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提利昂心中郁郁。

“御前首相、北境守护、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大人,他绝不会犯下叛国罪。”杰奥肯定地说道。

“但他因此而被那位愚蠢的国王,哦,我的外甥杀死了。”提利昂平静地说。

杰奥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影,“凛冬将至......”

“任谁戴了王冠,脑筋都会不清楚。我的那位外甥,在我的那位姐姐照顾下,变得更蠢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到君临,想教育一下他,希望还来得及。”提利昂目光平静,心中却很是不平静。

“那样......只会使得事情更加糟糕。”杰奥面露担忧,对于提利昂口中的教育,他并没有不当回事。

“或许吧,但愿我能够成功离开北境......”提利昂目露担忧。

艾德.史塔克死在了他的国王外甥手里,而她的姐姐也是凶手之一,以北境人的性子,遇到他,恐怕会将他撕成碎片。

当然,提利昂对于乔佛里成为国王而对七国的统治感到担忧。

我那愚蠢的外甥,他在做下处死史塔克公爵的决定时,难道他没想到自己的铁王座会不稳吗?

还有,那些御前会议大臣,他们就没想过阻止吗?

不过,以我那位外甥的恶劣性格,想必也没人敢有异议,除非他不要挂在肩膀上的脑袋了。

对了,我那位姐姐,她到底在干些什么?

她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至于詹姆......

提利昂心事重重的模样,落入杰奥眼中。

“你在担心北境人对你不利?”杰奥问。

提利昂摇了摇头,“我在想,明天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一个酒馆,让我能尽情饮醉。”

杰奥见提利昂不说,便保持沉默,没有再问。

两人一起下了长城。

提利昂向杰奥告别,去寻找琼恩。

杰奥看着提利昂的背影,面露忧心忡忡。

七国局势,变化太快。

只希望不要影响到这里。

若是野人攻破长城南下,恐怕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提利昂找到琼恩的时候,琼恩正在大口喝着烈酒,目光藏着忧郁,脸上诉说着悲伤。

“哦,私生子小弟,一个人偷偷饮酒,这可不好。”提利昂走上前去,将琼恩手中的酒袋夺去,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琼恩看到是提利昂,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这点,我能看出来。但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加消沉。”提利昂安慰着琼恩。

“不,我没有......”琼恩激动地从提利昂夺回了酒袋,大口啜饮着。

“很显然......你有。”提利昂摊了摊手说。

琼恩没有理会提利昂。

提利昂走到琼恩旁边,目光看向琼恩,“史塔克公爵大人,对于荣誉的执着恪守和公正严明的处事作风,与琼恩大人相一致。我想,整个七国的人,都有可能叛国,但这位史塔克绝不可能。”

琼恩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他,是一个和善的人,但是,由于他总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常常被外人误解为对别人的不屑与冷淡。”

提利昂点了点头,赞同道:“我知道,哪怕是坦格利安的血脉,他也能放下仇恨,看在他们是孩子的面上,选择了饶恕。并且,还多次与劳勃国王争吵。”

“你如何知道的他?”琼恩不解。

“有一只乌鸦,从君临飞到了这里。我知道了一切。”提利昂认真地说道。

“我想不明白,这位新国王为何要杀他?”琼恩面露痛苦,目光阴沉。

“哦,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很有兴趣,我也想知道我那位愚蠢的外甥,是出于什么考虑,才做出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或许,到了君临,我能查清楚一切。”提利昂接过琼恩的话,目中一片冷意。

“你要离开这里了?”琼恩瞥向提利昂。

“早在半个月前,我就该离开了,或许,我在君临的话,还能阻止我那位愚蠢外甥的所作所为。”提利昂说。

“我知道,你和其他的兰尼斯特人不一样。”琼恩道。

“也许,我会路过临冬城,有什么话需要我带过去吗?譬如,那位罗柏。”提利昂问。

琼恩摇了摇头,“如果路过临冬城,麻烦帮帮布兰,他还那么年轻,不应该躺在那床上一动不动。”

提利昂沉吟片刻,“我想,凯特琳夫人是不愿意我接近他的。”

琼恩愣住了,他想到提利昂的处境,不由地为他能否安全离开北境感到担忧,“你......多加保重,希望,你能顺利到达君临。”

提利昂挤出了一丝微笑,“到了临冬城,或许,你的那位哥哥会为我准备好酒和面包呢?”

琼恩有些不信,说:“也许吧......”

提利昂看着琼恩,“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忘记,你也是一位史塔克。而且,你比起你的兄弟和妹妹们更像史塔克。我想,史塔克公爵大人,他的心里一直有你,毕竟,你和他太像了。他看到你,也许,就像是看到他年轻的时候。”

琼恩面色一滞,陷入了沉思。

提利昂见此,安心离去。

琼恩回过神来后,看着提利昂的背影,喃喃道:“没错,我也是一位史塔克。即便所有人不承认,但我想,他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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