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吼道：“这个情你还要不要忘了？”
君临立刻端正态度，道：“要，要。那我们接着说，其实我青春年华的时候，差不多跟奉羽一样大的时候，也有过一过类似爱情的东西，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乌龙，不是爱情。话说泽兄还在不在，要不要让他进来……”看到苻坚的白眼时，君临识趣的没往下说。
奉羽来了精神，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君临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便老实道：“忘记他长相了，他叫谢衡文还叫谢衡水来着的？人老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很多事情都忘记了，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萧泽，往事不知道为什么都能想起，忘也忘不掉。
君临突然翻起来，穿好外套走出去。
奉羽急道：“等等，药……”
“不喝了。”
苻坚淡淡道：“不管她了，她好像放弃挣扎了。被感情所左右的老姑娘。”
君临回头，道：“不准说老这个词！也不准说丑！”
苻坚：“……”
推开门，小哑巴还没走，黑色的斗篷耸拉着。
君临一把抓住他，道：“输给你了。”
小哑巴莫名其妙的看着君临，不懂她什么意思。
君临脑袋被奉羽包扎的严严实实，像一只兔子，她头肿的像是一只猪，鼻青脸肿来形容她也是丝毫不夸张。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小哑巴这是还能认出她，真是难为他了。
君临分外惆怅的说：“人心烦意乱的时候该做什么呢？”
小哑巴：“……”
“算了，你又不会说话，走，我们玩耍去。”
座无虚席的茶楼，众人叽叽喳喳。
茶客们品茶，一回头就看到一猪头公子走进来，个个都喷了一嘴茶，以为野猪成精了，吓得嗷嗷大叫。
仔细一看，这猪头公子并不是野猪成精，只是头肿的像是猪头而已。
几个喝茶的小孩子嘲笑不已。
“你们看，那边有一只猪！”
“笨蛋，那不是猪啊，那只是个人，被人打成猪头了吧！”
“羞羞羞！被人打成猪头！”
君临丝毫没感觉羞涩……
小孩又道：“好丑好丑！”
这句话成功的扎心了。
君临要了点茶，一边吃茶一边向小哑巴倒苦水。
“世态炎凉啊？以前有权有势的时候，大家都说我好看，还说什么我和我姐姐是双仙子，来求婚的人能饶凉州城一圈！”
小哑巴：“……”
君临苦着脸，艰难道：“现在呢，大家都说我又老又丑，我做错了啥？我现在的样子和以前根本没区别啊！年纪是大了一点点，但我机智啊！昨天晚上，我还差一点点就死了，那时候要死了，还真是横尸大街啊。”
小哑巴看向君临：“……怎么……”
君临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昨晚遇到那个谁，就是那个魔教教主，武林第一败类，江湖头号公敌，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的毒公子，昨天他的黑蝙蝠都出动了，那架势我一看不妙啊，杀气不是盖的，腿软之余还好想好了如何推托。我啥时候那么憋屈了？”
君临苦闷不已，道：“那架势，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敢说不好听的么……”
君临还没自哀自怨，说书先生就来了，一拍惊堂木就朗声道：“上回书说到小李将军手持两把花板宣斧……”
君临立刻来了精神，一扫先前颓然，道：“这个我听过了，讲点别的。”
说书先生艰难的认出面前这猪头是上回害得他说不完书的人，不由得怒道：“怎么又是你！我混口饭吃不容易，你就不能滚到别处祸害别的说书先生吗？”
君临正经道：“先生你不能这样啊，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说书先生吼道：“这句话回敬给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哪来的滚哪儿去吧！”
君临连忙道：“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害怕我的根本原因是你说的内容太老套了……”
说书先生暴怒无比，吼道：“滚蛋！老子不干了！”
君临：“……”
说书先生怒气冲冲的走了。
君临在后面道：“别啊，别啊，你可以讲别的啊……”
说书先生置若罔闻，气呼呼的走了。
茶楼里的众人往君临身上扔瓜皮果壳，骂骂咧咧道：“瞎捣乱做什么？”
“现在好了吧，说书先生走了，我们听什么？”
“就是这个猪头，气死我了，打死他，打死他！”
君临抱着头，道：“别打别打，我来给你们说书！”
“呸，你会么？”
“不会瞎讲什么故事骗我们吧？”
君临连忙道：“各位大侠手下留情，我讲的不好你们再打……”
“好。”
于是君临上去，问：“你们想听什么，无论是正史野史，还是江湖趣闻，或者是流行话本，我都知道不少。”
“讲个长勺之战！”
“嘿，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讲个近点的。”
“那讲讲五毒教前教主陈慕和秦小舞之间不可描述的感情……”
君临笑道：“你不怕现在那位丧心病狂的魔教教主马上跑来灭你满门啊？”
“这倒也是，那讲讲宴澄！江湖传闻她刨开孕妇肚子，是真的吗？”
君临喝了一口茶，道：“你不怕宴澄马上跑来刨开你肚子吗？你要知道，她一出手，那就不只是灭门，至少也是屠村。”
“呸呸呸，我跟你还一个村子的呢，你想死别拉上我。”另一人泄恨的锤了那人几下。
“讲讲另外一魔头，那个谁君临！”
君临点点头，道：“说起这君临啊，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欺师灭祖等等坏事大家估计已经耳熟能详了，至少我是能倒背如流了。那我说说她早先年的一些小事。”
“早先年，这君临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灵，说是美若天仙惊为天~人都丝毫不夸张，出了云梦山鬼谷，那便是到处游历，瞎玩。其实早些年，这君临也是人人称赞的少侠，也做过不少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好事。”
“那时候，江湖传闻，这君临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视金钱如粪土，接济了好几位孤苦无依的小孩，她的武功更是高的一比，湘西有四鬼，穷凶极恶，鱼肉百姓，欺男霸女强取豪夺不在话下。恰逢乡绅刘老爷给他闺女刘小姐比武招亲，这刘老爷只有这么一个闺女，所以家产估计都是刘小姐的，这次比武招亲就是为了招上门女婿，不知这湘西四鬼从哪听到消息，赶过来想要参加这比武招亲。”
君临润了一口嗓子接着说：“湘西四鬼是四个人，为首的是疤脸汉子，人长得委琐，而且家里已经有七八个强娶的小老婆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刘老爷的家产，这疤脸大鬼才不会来呢。比武招亲的时候，众人都知道这疤脸大鬼是什么人物，很多人都不敢上去跟他打，刘小姐几乎吓得哭了，刘小姐天生相貌丑陋，疤脸大鬼为了得到刘家家产，在擂台上硬生生扯下刘小姐脸上的红纱，让众人看清刘小姐的脸，嘲笑刘小姐，终于有侠义之士跑上去跟这疤脸大鬼打，比武招亲的规矩是谁打赢擂台，谁就能娶到刘小姐，可惜这侠义之士武功差点，疤脸大鬼为了震慑他人，硬是想要一刀砍下这侠义之士的胳膊，刘小姐哭着说住手也无济于事，这时一锦衣少侠出手相救。你们猜这锦衣少侠是谁？”
众人嗤笑，道：“这还用得着猜吗？肯定是你口中那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大魔头君临。”
君临笑道：“不是，这锦衣公子只是普通的看不过去的少侠，并不是我们的魔头君临。锦衣少侠武功不错，居然能打得过这疤脸大鬼，可是这湘西四鬼是四个人，大鬼在上面，还有另外三个在场外，大鬼给场外三人使了个颜色，二人打斗之时，场外三人用生石灰暗算那锦衣少侠，锦衣少侠走江湖经验少，不知道人心险恶，注意力都在场上疤脸大鬼身上，然后就被糊了一脸生石灰，成了大花脸。锦衣少侠眼睛里自然也糊了生石灰，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捂着脸，疤脸大鬼举着宣花板斧眼瞅着就要一下剁了锦衣少侠的脑袋，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道：“还能怎么地？当然是魔头君临来了。”
君临又道：“非也，刘小姐实在看不过去，就抓住疤脸大鬼的手，让他不要杀人，但娇滴滴的刘小姐弱不禁风，疤脸大鬼一甩，就把刘小姐甩到擂台下，看也没看一眼，就又举着斧头砍向那锦衣少侠的小脖子，这时，一红衣少侠出现，正是我们的‘魔头’君临，君临刚巧来到这地方，挤进人群就看到台上一大花脸的锦衣少侠胡乱挥剑，身边的人叽叽喳喳，君临就明白来龙去脉，然后就看到台上的刘小姐被疤脸大鬼甩下来，连忙一个飞起接住刘小姐，然后一个漂亮的飞剑击中宣花板斧，硬生生让那板斧与锦衣少侠的脖子错开。就差那么一点点，锦衣少侠那可就身首异处了。”
众人怀疑不已，道：“胡说八道，那魔头君临是什么人，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还能行侠仗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有人道：“其实以前这君临还真做过不少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好事，就说那东晋益州，鬼谷派三人研制出治瘟疫的药，救了不少难民呢。”
也有人反驳道：“都说了是鬼谷派三人，这君临是不是凑数还不知道呢。”
“要说这以前，这君临人还是不错的，砍湘西四鬼这种事我当时还真有点耳闻，当时好多人还感叹英雄出少年呢，要知道那时候君临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有人冷声道：“湘西有四鬼，为非作歹，当时确实人人都说君临砍的好，可湘西还有四大尊者，他们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可这君临居然连他们也砍了！我看啊，这君临就是喜欢砍名人蹭热度来增加自己声望。”
君临一拍惊堂木，接着道：“来来来，我接着往下说，话说当时这君临跳上擂台之时，聚众哗然，底下的人个个群情激动，有人说‘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亲眼看到她给无家可归的几个流浪儿置办了房宅，给钱的时候还说不用找零头了。’，也有人说‘是她，我也亲眼看到她给儿女不孝卧病在床的老奶奶买治病的药，而且那治病的药有熊胆、有灵芝，贵的要死，她给钱都不心疼一下的。’众人皆说‘真是视钱财如粪土的一位少侠啊！’，而万众瞩目的君临跳到擂台上便拿回被磨得油光水亮的鬼月剑，砍了疤脸大鬼，然后其余三鬼大怒纷纷跳上来，锦衣少侠眼睛虽然被生石灰糊了，但好在君临可以一边打一边告诉他敌人在哪，不出一会儿，这其余三鬼都被君临和这锦衣少侠给砍了。”
有人听的很高兴，问：“那后来呢？”
君临想了一会儿，道：“后来嘛，君临当时是把那锦衣少年带给师尊，让师尊瞧瞧他的眼睛。据师尊说他用油擦掉少侠眼睛里的生石灰，然后上了点药，估计一两个月就能看到了，但是这一两个月要用白布蒙住锦衣少侠的眼睛，因为锦衣少侠眼睛没好不能见光。师尊还说幸亏这小孩没哭天抢地，要是哭了眼泪一出来生石灰就会烫伤眼睛，这眼睛就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君临对这位锦衣少侠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一开始的大花脸，以及后来眼睛蒙着厚厚白麻布的样子，他真正的样子倒是没看到。
锦衣少侠性子偏向于安静，而君临却颇为喜欢热闹，便带锦衣少侠去舞阳县玩。
舞阳县内，有不少苗疆人、汉人、巴人等，苗疆人喜欢穿暗色衣服，戴着明晃晃的银饰，彼此交谈用苗语，可惜君临听不懂，巴人自称白虎后裔，有白虎神崇拜，巴人姑娘们穿着短衣大袖，左袄开襟，滚镶三层花边，镶边筒裤或者是镶边的八幅罗裙，喜欢佩戴各种金、银、玉质饰物。但不如苗疆女子的银饰，一般占不了太显眼的部分；巴人男子穿的是琵琶襟上衣，缠青丝头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