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君临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忍不住对看门的道:“大哥,我帖子都送出去一个时辰了,你们侯爷怎么还不见我。”
看门的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君临,道:“你算是什么东西?”
君临怒,道:“你算哪块小饼干!”
看门的人笑了笑,道:“比你高贵就是了!你看看周围,哪个人不是名帖送出去超过两个时辰的?”
这么一说,几个富豪模样的人道:“我名帖都送出去两个时辰了,也没像你这样不耐烦,哼。”
“就是就是!”
君临怒,道:“你们还有没有自尊,这名帖都送出去两个时辰了,那君莫笑还不见你们,分明是不想见你们,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做什么。”
这么一说,有几个人有点羞愧。
君临阴险的一笑:对,很好,带个节奏,闹个事只要这群人走了大半,她就少了大半的竞争对手,这君莫笑会见她的可能就更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小天才!
羞愧的人羞愧了一阵子之后,突然想到什么,道:“等等,你不是也等了一个时辰吗?你都赖在这里不走,我们凭什么走?五十步笑百步!”
君临:“……”
这时,门打开,一个粉衣双髻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那个小姑娘长得很美,不知为什么君临看到这可爱的小姑娘就想到了景明帝那张老脸,君临再仔细一看,她觉得这小姑娘仔细一看,除了有点像是像景明帝之外,还隐隐约约有点像雷丞相?
君临甩甩头,心道:不可能,景明帝是个男的,雷丞相也是个男的……
小姑娘走出来的时候,原本气焰嚣张的看门人立刻变得恭敬,问:“秋离小姐,您怎么来了?”
秋离拿着帖子,轻轻道:“大哥哥叫我来接个人。”
看门的人连忙赔笑,道:“请问侯爷要见谁?”
“我,我,肯定是我!我都等了三个时辰了!”一人激动的说。
还有一人道:“哼,你不过是个卖咸鱼的,有点臭钱了不起吗?”
“啥?你说啥?你信不信我告诉我表叔,你知道我表叔是什么人?”
“表了又表表了又表表了又表表了又表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你也好意思认,人家都不认你……”
还未说完,两人便扭打到一起了。
那秋离便道:“不要打了,不是你们,是一个姑娘。”
一媒婆激动,道:“哎呀,一定是我,我是来给你们侯爷说媒的……”
“不好意思,大哥哥暂时不打算成家,请问在场的有没有一个叫慕容凰?”秋离看向众人。
君临高兴的举起小爪爪,两只小爪爪都举起来,如果要是有小尾巴,她就能摇尾巴了,“我,我,我就是慕容凰!”
“慕容姑娘这边请。”秋离过来拉君临的小爪爪。
君临有点羞涩。
秋离道:“呐,大姐姐,你是认识大哥哥的吧?不然大哥哥怎么会指名见你。”
君临道:“不认识,绝对不认识。”毕竟我连慕容凰这个名字都是假的,怎么可能认识这君莫笑。
君临想了想,又问:“秋离姑娘,你是这位君莫笑的亲妹妹吗?”
秋离小姑娘很是单纯,完全没想到君临在套话,这种年纪和奉羽一样大,和奉羽一样单蠢的小姑娘很少见了。
秋离对君临没有什么警惕性,便道:“不是,我是大哥哥捡回来的。”
“啊?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哪个父母忍心丢掉你啊。”君临道。
秋离眼中有一股忧伤,沉浸在沉重的气氛里,说:“不是丢掉,我亲眼看到我娘为了保护我死在我面前,我亲眼看到我爹狠狠的推我一把,叫我跑,然后自己拿着锈迹斑斑的镰刀冲向坏人。可镰刀只砍过草,没杀过人……”
“对不起。”君临摸了摸秋离的头。
秋离眼中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疲惫,问:“大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君临说:“不是你的错,不要揽到自己身上。如果我是你,我不认,我不认这个命,无论怎么样,天煞孤星也好,流言蜚语也好,与整个天下为敌也好,我都会顽强的活下去,永远不会怀疑自己。”
秋离一扫阴霾,“大姐姐,谢谢你。”
虽然与秋离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但是该套话的时候君临还是不会手软。
“那个大哥哥怎么遇到你的?”君临问。
秋离拉着君临的手,一边说一边走,“大哥哥很厉害,那些坏人杀了我父母,快要抓到我的时候,大哥哥出现了,他救了我,还叫我闭上眼睛。虽然闭上眼睛,但是我听到那些坏人垂死前的哀嚎。”
秋离眼中似乎有点水花,道:“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照顾我很长时间,可坏人还是不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杀我。后来大哥哥被坏人抓走了,现在才回来。”
到了之后,秋离就自觉退下了。
君临看了看垂下的帘子,问:“君莫笑先生,您在这里吗?”
帘子后面的君莫笑声音压得很低,道:“在,慕容姑娘请坐。”
君临看不清这君莫笑的脸,便想走入帘子里,可刚走进一步,帘子里飞出一碗茶,直接浇在君临脸上。
君临:“……”
君莫笑:“慕容姑娘太没礼貌了,我不方便见生人,请自重。”
君临有求于人,便赔笑,道:“是,在下失礼了。”
君莫笑问:“慕容姑娘想我帮你治病吗?”
“你怎么知道的。”
君莫笑轻笑一声,君临心中陡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一开始君莫笑压低声音,君临以为君莫笑是在装个年迈的老人,但这笑声分明是年轻公子的。
君临心中颇有点疑惑。
君莫笑却道:“因为你有病。”
君临:“……”
“废话少说,手伸到帘子后面,我给你把脉,记住不许偷看,不然我打瞎你的狗眼。”君莫笑冷冷道。
君临听了,勉强回他一笑,讪笑道:“你会武功吗?”
话音未落,帘子里嗖的一声,一道寒芒爆射过来,速度之快,令人眼光缭乱,寒芒掠过帘子的时候,帘子微微被劲风掀起一角,刚好让寒芒冲出去。
帘子丝毫没有破损。
这君莫笑肯定是个持家人,知道帘子贵,舍不得弄坏。君临心道。
还未来得及说声什么,就听钉的一声,寒芒掠过君临的脸颊,打在君临身后的柱子上。
君临回头一看,那寒芒竟然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银针,只剩下短短的尾部露在外面。
这等功力,估计绝不在她之下,当然,不是现在菜的一比的她,是当年武功还没被废掉的她之下。
君莫笑轻笑一声,道:“其实我还能让整根银针没入木头里,只是我担心全部打入木头里,你会看不出这是一根很细的银针。”
一般而言,飞刀、匕首、梅花镖之类的打中靶子的可能更大,而银针之类的暗器过于细小,不易于操作,而且威力较之飞刀、梅花镖之类的更小。
一枚小小的银针能全部打入木头里,准头也不错,足以见使用者的功力,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君临咽了一下口水。
银针带起的劲风,在经过君临的脸颊时,甚至割破了点皮,血流下一滴。
君莫笑给君临把脉,道:“姑娘体内有一股寒气,侵蚀全身经脉,而且因为这股寒毒,姑娘很难怀有子嗣。先前姑娘似乎又受了重伤,我是说很久之前,沉疴重疾,不及时医治,你估计命不久矣。”
君临叹息,神色恹恹地,提不起一起精气神来,道:“确实,大概一年前,我被人阴了,身负重伤,大冬天跳水死盾,从此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却听到帘子里的人一声轻笑,道:“沦为废人还兴风作浪,看来废的不够彻底啊。”
君临有点不好意思,“莫要取笑。”
君莫笑又问:“何人所阴?”
“一无足轻重的故人。”君临含糊其辞。
君莫笑又道:“莫不是那前凉征西大将军,裴恒?”
裴恒这个名字君临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毕竟这里不是前凉,君临虽说也打听国家大事,但她毕竟侧重于各种八卦,什么皇室丑闻,什么江湖趣事,这种八卦君临的兴趣比较大,正儿八经的国家大事君临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需要收集而已。
而裴恒最近很是低调,所以君临已经有一阵子没听过他的名字了。
君临脑子里想起这厮骑着战马冷傲孤寒的样子。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君临在心中默默发誓,她一定要一刀砍死这厮!
其实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功败垂成,裴恒投靠崇华她也是能理解的,只不过她是被背叛的人!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君莫笑透过帘子看君临沉默,又补了一刀,道:“哦?猜的不对?也是,幕后主使怎么可能是裴恒将军,怕不是君姑娘你的小弟弟吧?”
这话确实像是刀子,真是扎心了。
能被君临信任的人很少,但君临只要信任一个人,就基本不会怀疑别人。
而这崇华,曾经也是君临最信任的人之一。
君临也以为她是崇华最好的朋友之一。
可万万没想到,反目成仇来的这么快。
君临干咳一声,道:“谁阴的不重要,敢问先生,我这病有法子解吗?不求长命百岁,只求能恢复武功。”
“武功那么重要吗?比寿命还重要?如果我要是能治好你,让你能像普通女子一样成亲生子,长命百岁,但代价是武功永远无法恢复,还有一种是可以帮你疏通经脉,但你除了恢复武功,别的一样都不会变,你依旧活不过三十岁,依旧很难有子嗣。你会怎么选?”君莫笑问。
“哎,要是我师尊在就好了,就不会给我出什么二选一的难题,我师尊医术高超,肯定能既让我恢复武功又能治好寒毒,让我跟泽兄成婚的。”君临颇具深意的微笑,眼里一派镇定从容,死死的盯着帘子后面的人影,不放过一丝一毫。
君莫笑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接而冷冷道:“君姑娘体内寒毒源头在于一股阴寒内力,应该修炼邪功所致,敢问君姑娘,为何修炼邪功,不要骗我,你骗我影响我诊治啊。”
君临道:“事情是这样的,以前我和师兄去合水坞的时候,师兄练了邪功心源大】法,当然,我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练过一点,可一直忌惮这等邪功,不敢深入。我和师兄在于合水坞对峙的时候,师兄因为合水坞宗主夫人的死突然走火入魔,可我们势单力薄,师兄又被宗主帐下高手抓住,迫不得已,我用了邪功,和师兄一起杀出重围,我是女子,练这种邪功固然进步神速威力惊人,但也留下短命的隐患。所以我现在看到师兄跟凌雪潇走的很近,我心中就有一股疑惑,凌雪潇知不知道这合水坞的覆灭,我虽然是主力,但师兄也参了一脚,至少也是个帮凶啊,对不?”
君临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叫背锅侠,总是在背锅。
这段话半真半假,要想让人相信你说的,你全说假话是没用的,只有众多的真话掺杂几句假话,假话真的有理有据,别人才会信服。
君临又阴险的笑了一下,目光颇为阴寒,道:“师兄这个小狐狸,用谎话骗凌雪潇加入他,为他打工,隐瞒自己是帮凶的真相,哎,有时候我都很同情这姑娘,每当见到她就要忍住笑,真是为难我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恶劣不堪。”君莫笑沉默许久,淡淡道,接而问:“后来呢?”
君临正色道:“后来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带师兄回鬼谷,顺带放一把火烧了合水坞,那时候,师尊赶回来了,师尊的死真的是个意外,我也不想的。人人都说我狼心狗肺,还有阴谋家说我只是前凉皇室打入鬼谷获取纵横之道的棋子,其实不是这样的。师尊死了我也很难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真的是错手杀了师尊的,师尊死了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当时是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