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主选婿3

奉羽认得君临的原因是有一次奉羽拿着一个馒头吃的时候觉得馒头太没味道了,就去公主府的厨房找咸菜,刚好遇到这个孤僻的阿黄,阿黄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听到奉羽找咸菜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咸菜拿出一半放回咸菜坛子里,方便奉羽去拿。

奉羽这才记得这个阿黄。

“这家伙谁啊?大男人哭什么哭?”严烁冷冷道。

奉羽道:“好像是刚进来的阿黄。”

君临一头雾水,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放过我吧,”阿黄那时候忽然对她们说话,声音带着哭腔,打破了寒夜里沉闷的悲伤气氛。

君临问:“阿黄,你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向君临,他那铜铃大小的眼睛亦有些红肿,只听他用着略带悲伤的语调叙述着,“家里来信了,我娘上山砍材腿摔断了,我爹早就去世了,我要回去照顾我娘,我要是回不去,我娘一定会饿死的!”

严烁充满鄙夷地睨了阿黄一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阿黄迫切的想要告诉他们,他说的是真的,竟然有点语无伦次。

奉羽则是充满同情的看着阿黄,喃喃道:“阿黄,你真是个好儿子。”

严烁似乎很不满意姐姐奉羽不赞成他的观点,他忿忿不平的问君临:“你说呢?”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奉羽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转过头看见蜷缩着、存在感一直都是极弱极弱的君临,奉羽不假思索地走过来,激动的抓住君临的小身板,热切充满争议地看着君临:“姐姐,我们就假装没看到阿黄逃走好不好?姐姐你说啊!你别怕,说不定,说不定公主府的人不会发现阿黄逃走的。”

严烁听了奉羽说的话差点没被气死,他冷冷走了过来,用一种凌厉慑人的眸子在君临苍白的小脸上一扫,道:“你说啊,我们知情不报按照北燕律法可是要与之同罪的啊。”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叫君临不许奉羽胡闹。

“咳、咳,”君临艰难的把自己的小身板从奉羽的手中拔出来,狂热迷恋正义感的中二少女当真不可小觑,她重伤未愈,现在只是勉强能动而已,身子骨还虚弱的不行,刚才她的小命差点儿便送在了奉羽这两只纤纤细手上,君临尴尬道,“奉羽,你冷静点,你弟弟严烁说得对……”

君临这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两人脸色都不善,奉羽倒是还好理解,不过这严烁为什么脸色也不善

哦,对了,他一直很别扭自己只比奉羽迟出生那么一小会儿却要叫她姐姐这件事。所以君临说他是弟弟的时候他有点不爽……

阿黄抬起带泪的大脸,涣散的目光聚起了焦,对着大家用力摇摇头,信誓旦旦道:“不会发现的,你们就假装没看到我好了,我被抓住也不会供出你们的。”

严烁冷笑一声,“我信不过你。”谁知道他要死了,会不会想要拖几个人当垫背。

气的君临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奉羽气道:“你们怎么能这样,阿黄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就假装没看到不好吗?”

君临苦笑一下,道:“他这么逃走是不行的……”

奉羽没说话,正以一种极度厌恶、嫌弃、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着君临,好象君临恶心的臭虫一样,痛心疾首道:“姐姐你居然是这种人,当今邪教纵横,侠义之风荡然无存,各方势力或明哲保身,或危害忠良,正是你们这种胆小怕事,姑息养奸的人,才助长了黑暗势力的威风,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如今以五毒教为首的邪教能够纵横天下,是不是也有你一份责任?”

这这这……君临惊悚起来,五毒教横行天下、为非作歹,跟她有什么责任?这顶帽子太大了。

严烁听了奉羽的话忍不住讥笑一声,道:“你别管奉羽,她脑袋里的病又犯了,平时听街上茶楼里的说书人说书多了。”

奉羽听到严烁这么说,脸也不由得微微一红,但旋即就开始教育君临。

阿黄待在那儿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君临。

正当奉羽对君临恨铁不成钢的时候,君临也受够了她的正义教育以及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忍不住道:“停,奉羽你别说了。”

君临在心中说,就是君临的师尊也没奉羽这么唠叨,这么爱说大道理,记得奉羽平时话也没那么多啊!

奉羽再次用一种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凌迟着君临……

清幽的河水,沿着稀疏树影透漏出的一抹清凉月光。

月光如琥珀色轻纱。

全身仿佛有清凉的水流拂过。

还有几朵灿烂盛开的月下红梅。娇红艳梅俏然绽放,恍若熊熊燃烧的焰火。

夜风吹过。

君临的衣服被风刮了开来,猎猎作响。

长长的发丝在时明时暗的光线下,映着白皙略显病弱的小脸翩然飞舞,折射出着如黑曜石般璀璨奢靡的光芒。

君临道:“我的意思是阿黄是两条腿跑的,跑的根本不快,只要发现少一个人,一切就都露陷了,那时候就会有人去找逃奴,阿黄跑的地方又不是平地,只要有人站到那个高坡上,周围一切都会一览无余。他们必然能知道阿黄往哪儿跑了。到时候必然会有人骑马来追阿黄,活抓阿黄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君临停了片刻,又勾唇笑了笑,道:“我若没记错,按照北燕律例,逃奴是要被挑断手筋脚筋的。风险太高了。”

逃奴在北燕国是重罪,被抓到按照北燕律法是要处以挑断手筋脚筋的刑罚的。

这么一说,奉羽倒是愣住了,蓦地愣在原地。看着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君临不好意思笑了笑,就知道她欠缺考虑。

君临感觉到一股注视,她缓缓地回过脸去,严烁的眼光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看过北燕律例,你倒不像是一般人。”

君临自然是一般人,只不过曾经是飞檐走壁,一花一叶皆可伤人的高手,威震中原诸国,以常胜之名闻名于各国之间的前凉佳定公主。除此之外还是世人向往的云梦山鬼谷高徒君临。

如今嘛,废人一个,无兵权、无身份、无地位,甚至跑几步都要人输一口真气才能坚持。

阿黄也愣住了,喃喃道:“是啊,怎么办啊,我没有马,我是跑不过有马的人。要是抓到了逃奴,确实是要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我母亲还等着我……”

说完他一个堂堂七尺男人眼睛里又有浓浓水雾。

奉羽也收回刚才她的气势,用一种敬仰的目光看着君临,问:“姐姐有什么好办法吗?怎么办,是要阿黄回去吗?还是……”

严烁也看向君临。

君临道:“阿黄性子孤僻,来公主府日子又少,认识他的人本来就少,既然如此,不如我假装成阿黄,人数不少,自然不会有人来追阿黄,真的阿黄就可以逃出去了。而且这个队伍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奉羽顿时喜笑颜开,而严烁则是不屑一顾,“得了吧,阿黄是男的,你是女的,你装成他谁会相信,别到时候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又被公主砍头了。”

君临深呼吸一口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只是个熊孩子,说话难听的熊孩子而已,不跟他一般计较……

奉羽和阿黄眼中闪现的一丝希望在听到严烁这么说之后顿时也暗下去。

是啊,点人数的时候是按照男女点的,男家仆应该几个人,女家仆应该几个人都是有固定的个数的。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姐姐的声音是女孩子的。

君临微微一笑,道:“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此话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愣,愣的不是君临说话的内容,而是她的声音,刚才她说话的声音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严烁问道:“你,你居然会变声?你,你是口技艺人?”

口技艺人指的是那些会用嘴巴发出不同声音的艺人,他们走街串巷到处卖艺,严烁倒也听过一次,亲眼看到有个口技艺人会发出女子、男子、老人、小孩、房屋着火等等声音。

口技是民间表演技艺,是杂技的一种。起源上古时期,人们用于狩猎,模仿动物的声音,来骗取猎物获得食物。根据历史文字记载,战国时期孟尝君夜闯函谷关的故事中,“鸡鸣狗盗“是最早将口技运用到了军事。口技也叫隔壁戏,表演者用口、齿、唇、舌、喉、鼻等发声器官模仿大自然各种声音以及各种人的声音,如飞禽猛兽,风雨雷电,男女对话等等。能使听的人达到身临其境。

君临拿出一个珍藏的大的出奇的中空枣核,她并不打算吞下去,她只是把枣核压到喉咙里,这么一来,别人一看就能看到她的脖子鼓起一块,必然以为那是喉结,实际上那只是枣核而已。

奉羽眼睛都看的直了,问:“姐姐,你,你是怎么把枣核卡在咽喉下的?你不难受吗?”

确实,要使这个枣核看起来像是男人的喉结,那么就需要卡在脖子中部的食道上,对于常人来说无法忍受,但是对于君临来说,她早就习惯了。

难受当然是难受的,只不过这难受还在可忍耐的范围内。

公鸭子嗓音再次响起,“你是不是训练过假装成男人。”

在一些杀手组织中,为出入方便,接近刺杀对象,女刺客一般都会经过训练,假装成男人,那些女刺客经过训练之后,仪态行为等等与男人无异,但是鲜少有扮成男人的女刺客会发出男人的声音,而那些女刺客扮成男人后往往不说话。

君临看向严烁,道:“没错,家师正是训练过我假装男人。喉结、声音、举止行为一样不少!”

奉羽感叹道:“令师还真是神人,什么都会。”

“哼,就是教给你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才导致你武功这么烂,被仇家逼到跳河自尽!”严烁那公鸭子嗓音又响起来。

君临怡然含笑,内心却在咆哮,本姑娘才不是武功烂,本姑娘是高手中的高手,本姑娘巅峰之时就是高手如云令你们如此害怕的五毒教高手也不足为惧!

师尊曾经暗自训练君临假装男人,每当训练的时候他还特地支开师兄,还不许君临告诉别人她会装男人。

每当君临痛苦的含着枣核不敢咽下的时候,她总是委屈的问师尊为什么。

师尊就说凡事要留一手,狡兔三窟,多给自己留个后路,免得到时候没办法了。师尊还说只要君临会装男人,以后仇敌来杀君临的时候君临就可以装男人,而且知道她会装男人的人越少君临就越安全。

当时君临很是不屑,自己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皇兄皇姐师兄皇弟大家都对她那么好,她能有什么样的仇人啊?

如今,君临脸色黯淡下去,一股淡淡的悲伤笼罩在君临的心头,师尊会占卜之术,难不成师尊当日就算出什么了?不,师尊如此睿智,也许师尊早就猜出君临会有今日了,根本不需要占卜。

君临匆忙换上阿黄的外衣,用阿黄的声音道:“嗯,如今我就是阿黄了。”

阿黄红肿着眼睛,声音也哽咽了,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严烁看了看四周,催道:“快走吧,别磨磨蹭蹭了。”

君临连忙道是,刚打算走,奉羽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犹豫一下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把里面的几贯钱全部给阿黄,道:“你来府里没多长时间,也没多少钱,这些你拿着,你总不能乞讨回家吧。”

君临欣慰一笑,奉羽这小丫头倒也长进一点了,不再没头没脑了,只是她这次外出带的钱也没多少,更何况她也是个姑娘,也需要用钱。

严烁也没有阻拦,而君临拿出一个上好的羊脂玉镯子,递给阿黄,道:“这镯子应该能换不少钱,你收着。”

原本这是一对玉镯,是皇兄张重焕当日送给君临的,君临就从一对玉镯中拿出一只给阿黄,阿黄母亲卧病在床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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