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之后,曹鸿岳拿过陆同泽的耳机,开始布署:“一梯队朝F区合围,二梯队警戒!”
都是退伍军人,又经过曹鸿岳的亲自调教,一个一个的动作干脆又利落,迅速又悄无声息地就位。
曹鸿岳捏着方清雅的肩膀,声音沉静和缓,“清雅,我现在去接乐乐,你就在这里等,好不好?”
方清雅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是拎不清的,她能做的只有安静等待,张了张嘴,颤着声音交代:“小心些。”
“放心,最多十五分钟就回来了。”曹鸿岳捏了下她的耳垂,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转身往F区走去。
“嫂子,放心吧,这几个人都不够岳哥塞牙缝的。”周放一边指挥市局刑侦队的警员过来,一边安慰方清雅,没有丝毫担心。“也就是岳哥顾及乐乐,不然五分钟就能结束战斗。”
他刚入训练营的时候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曹鸿岳没什么大不了,但对方毫不费力就完成他们觉得不可能的任务之后他才知道是自已小看了对方。
后面他好奇地去内网搜了曹鸿岳的资料,上面只有对方的基本信息以及好几页的功勋记载,光是个人一等功他就立了七次!
他当时觉得整个人都麻了,这是什么概念呢?
军中流行一句话,叫做:三等功站着拿,二等功躺着拿,一等功家人拿。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七次个人一等功!四次集体一等功!这说明他至少有十一次是从阎王殿转了一圈出来的!
还有那众多的躺着拿的二等功,就这功绩,别说兵王,就是战神他也当得起的。
周放说起这些是带着敬佩的,方清雅却愣在当场,震惊得连紧张担忧都忘了。
曹鸿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她是见过的,也曾问过,对方都笑着说是训练的时候伤到的,还戏称他们没事就比谁身上的伤多,证明训练刻苦。
她也曾好奇,问他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那样,会出一些危险任务。他笑着捏她的脸,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哪里有那么多危险任务?
原来,那些都是他骗她的,他经历过的生死全被他一笑带过。他真实经历过的,远比电视剧里演的更加危险。
光是听周放这么三言两语的叙述,她就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岳哥身上的伤你肯定也见过了吧?”周放有些想抽烟,但在女士面前还是保持风度,抽了一根在嘴上叼着,也不点燃,就那么过干瘾,“最凶的还是他头上那道。”
“那不是他训练的时候操作失误摔的么?”方清雅想也没想,反问。
“岳哥这么跟你说的?”周放咬了下过滤嘴的海绵,有些牙酸,难怪岳哥能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呢,就这体贴劲,活该人有老婆。
方清雅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放,等着他继续。
周放挠了下后脑勺,有些懊恼自已的多嘴,岳哥不和方清雅说这些,无非是怕她担心,他就这么一股脑全倒出来了,回头岳哥肯定要削他。
想起那一周让他重回选拔营的操练,周放呵呵傻笑,顾左右而言他,“嫂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有岳哥在,乐乐肯定安全!”
“他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方清雅的声音发飘,仿佛来自远方,“是那十一分之一吗?”
周放重重咬了下过滤嘴,“嫂子,要不你回头去问岳哥?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嫂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周放被对方红着的眼眶吓得直冒冷汗,刚才担忧乐乐也没见她这么难受,“哎,别哭,别哭!等会岳哥知道我和你聊天把你聊哭了,肯定削我!”
方清雅飞快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已的情绪,“我没哭,你说,我肯定不让他知道。”
“嫂子!”周放在这冷冽的天气硬是冒了一身汗,疯狂转动脑子,“要不你去问陆哥吧,他和岳哥是同一个队出来的,肯定知道得更加清楚!”
为了加强语气,他又重重点了下头,“对!陆哥肯定知道!”
方清雅缓缓点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我上次给你的列表好像漏了些东西,毕竟时间仓促,整理得不太全面。”
“嫂子,你别搞我啊!”周放真的想给她跪了,他一直以为方清雅是个温婉柔和的人,现在他才想起,面前这位可是能拿着菜刀和混混拼命的主!
和方清雅对视十几秒之后,周放败下阵来,“算了,反正我不说你也会去问其他人。我是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也是听说的,毕竟岳哥这事当时影响还挺大。”
周放手里的火机按了好几次,还是没有点燃已经被他咬得不成样子的香烟,到底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最后干脆把烟反过来扔进嘴里嚼巴嚼巴。
“那是我从训练营回去后不久,岳哥他们具体出的什么任务不清楚,毕竟那是内网都查不到的机密,我只听说他当时是被队友抬着回来的。
我去探望过几次,但是都没见着。听护士们闲聊的时候说过几嘴,伤得挺严重,有几个低年资想去观摩的医生都是被人扶着出的手术室。
岳哥的首长差点要把军区医院炸了,岳哥的队友们也二十四小时轮换着在ICU门口站岗,也是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周放狠狠嚼着嘴里苦涩的烟草,他当时也差点以为岳哥要没了,“后来人在ICU躺了三个月,醒了,康复,归队,训练,继续出任务。”
周放按了按发热的眼眶,声音发哑,“陆哥说,那是他的第五个个人一等功。”
方清雅踉跄了下,撞在车身上,然后缓缓蹲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周放看着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往地上砸,心里也不好受,“嫂子,都是过去的事了,岳哥不告诉你这些也是怕吓着你,怕你担心。”
方清雅只是流泪,只要一想着他浑身浴血,毫无生机地躺在ICU的画面她就觉得每呼吸一下心脏都像被刀子割着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