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库守卫的反击虽然也很犀利,奈何贼人数量众多,下手毫不留情,且是偷袭一方,很快,郡兵便死伤惨重,渐渐败下阵来。
而位于城东的鲲帮分舵内,分舵主莫干正笑眯眯地朝寝室走去,自己刚纳进来的四姨太,正值青春貌美,此刻正在鸳鸯床上等着自己……
突然,一名手下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喘息奏道:“舵主,不好了,郡守府和郡库正在被人攻打……”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印在那名手下脸上,莫干满面怒色:“郡守府和郡库被人攻打,这干我们何事啊?你匆匆忙忙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想想鸳鸯被内横陈的玉体,莫干更是怒不可歇。
那名鲲帮弟子半边脸立时被印上一个厚厚的五指印,面对莫干的喝问,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滚,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莫干不耐烦地呵斥道,随即恍身继续朝寝室走去,边走还便自语:“这都什么世道,谁人胆子大到竟敢强攻郡守府,真是我辈之楷模啊……”
想着床上在等自己的四姨太,莫干随即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有什么能比春宵一刻更重要的呢?
都尉郝大年正在做着美梦,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被人搅了好梦任谁都会不开心。buhe.org 非凡小说网
郝大年也不例外,只见他挥袖擦去嘴角的口水,生气道:“这大半夜的,报丧呢?”
“将军,将军,不好了!”门外那人并未因为郝大年的怒气停止敲门,还在一个劲说不好了。
郝大年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地穿上靴子,很不情愿地走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冷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
“将军!”门外一名满脸急色的亲兵着急道:“郡守府和郡库正在被贼人攻打,咱们得快快出兵救援……”
“啪!”
那亲兵话还没说完,就被郝大年一个巴掌将剩下的话打回了肚中。
“你他妈的梦游了?说什么梦话?”郝大年双手叉腰喝骂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攻打郡守府和郡库?”
可怜那亲兵一手捧着被打得又疼又辣的脸颊,委屈道:“将军,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快到城墙上看看啊……”
“将军,他说的没错,郡守府和郡库此刻正在被人攻打,咱们得尽快发兵救援!”来人正是郡丞廖若思。
“老廖,你也没睡醒吗?”郝大年仍不愿相信真的有人在攻打郡守府。
“哎呀,我看是你没睡醒。”廖若思指着窗外红彤彤一片急道:“你看看那边,那是郡守府燃起的火啊。”
郝大年这才转身朝窗外望去,果然,郡守府上空一片火焰,他使劲揉了揉双眼,的确是郡守府着火了。
“噗通!”
郝大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竟一时没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廖若思见状,一改文人的优雅和沉稳,上前抓住郝大年的衣领,喊道:“将军快快发兵救援啊!”
“哦,发兵,快发兵!”郝大年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呼喊着朝外跑去,发兵救援。
此时,郡守府已经被攻破,自郡守往下近百人被杀,贼人还四处纵火,将郡守府里外烧了个通红。
等郝大年好不容易带着援兵赶来,看到的只是漫天大火和遍地尸体,还有郡守没了脑袋的尸体……
郝大年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差点没当场晕倒,这时,郡库方向依然传来阵阵喊杀声。
廖若思摇晃着郝大年道:“咱们快去增援郡库,别让贼人跑了。”
“对对对,快去增援郡库!”郝大年如今完全没了分寸,在他看来,自己把守的吴郡城,郡守被杀,如果郡库也被抢了,自己的脑袋也就等着搬家吧。
郡守府离郡库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很快,数千郡卒便已赶至,随即展开对敌人的攻击。
沙四房原本已经快要攻下郡库,想着郡库中的金银马上就要归为己有,他忍不住满脸横肉乱颤。
当四当家朱塘拎着郡守的脑袋赶来增援,沙四房更是志得意满,他脚踩在一具尸体上振臂呼道:“弟兄们,加把劲,一会攻下郡库,里面的金银珠宝都是我们的了!”
一众飞鲨堂弟子听罢,无不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挥舞着兵器朝仍在苦苦支撑的守卫身上招呼。
正在这时,郝大年终于率兵赶至。
远远地见数百贼人正在猛攻郡库,郝大年“嗷”的一嗓子,对着手下兵士喊道:“所有贼人,一个不留,跟我杀!”
话毕,郝大年挥舞着一杆大戟率先朝飞鲨堂杀去。
郝大年武将出身,孔武有力,几十斤的大戟在他手中挥舞起来倒也有些威势,一戟挥出,顿时有三名飞鲨堂弟子被扫飞,再顺势一挑,又有一名飞鲨堂弟子被刺穿胸膛……
驰援而来的郡卒见主帅勇猛,顿时士气高涨,一个个高举着兵器从飞鲨堂屁股后面杀至,一时间飞鲨堂众弟子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前方督战的沙四房和朱塘见数千郡卒从后方杀至,无奈只能放弃继续攻打郡库,转身领着一众手下朝着鲲帮位于城东的据点撤退。
原本已经准备舍身成仁的百十号郡库护卫,眼见援兵已至,贼兵则潮水般退去,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与援兵会和后朝逃遁的飞鲨堂弟子追去。
郝大年如何能够让这群贼人逃遁,他这时候也恢复了几分主帅该有的理智和果敢,先是留下一千兵士守护郡库,自己则带领剩下两千郡卒朝着逃散的敌人追去。
“大胆贼人,我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在郝大年看来,此时各处城门紧闭,除非这伙贼人个个后背生翅,否则绝逃不出吴郡城。
眼见追兵咬着不放,朱塘边跑边对着沙四房说道:“大哥,你们先撤,我去阻挡他们一阵。”
沙四房喘着粗气道:“好兄弟,咱们城东会合。”
朱塘于是停了下来,双手按着膝盖大口喘气,自己门下的弟子也跟着一个个停了下来。
让过沙四房和其他弟兄,朱塘带着自己门下不到两百人,排成四列,将街道堵了个严实。
郝大年率众追了上来,见一个胖墩肩抗一杆三股钢叉,挺着个将军肚,领着百多人将自己拦了下来,于是怒从心边起,恶自胆边生,远远喝骂道:“哪里来的胖贼子,竟敢阻拦本将军去路?”
朱塘蹭了蹭鼻尖,瓮声说道:“你胖爷爷在此等候,就是为了取你狗命,识相的就过来受死!”
郝大年闻言差点没当场气晕,只见他怒吼一声,操起大戟便朝朱塘脑袋砸去,朱塘也不示弱,见大戟挂着风砸来,大喝一声:“来得好!”横起钢叉挡在头顶。
见各自主将单挑,两方部众都忍不住齐声叫好打气。
“铛!”一声金铁交鸣,振聋发聩,两边部众无不皱眉捂耳。
只见二人兵器相接,朱塘脚下的石板已被震碎,可他持叉的手依然稳固。
郝大年没想到眼前这个胖子竟能硬接自己一戟,不由收起轻视。
朱塘则咬牙一荡,将郝大年的大戟荡起三尺,随即一拧腰身,大喝道:“你也吃我一叉!”
这钢叉通体纯钢打造,上称称一称,少说也得有几十斤,被朱塘这么全力挥下,“嗡”的一声朝郝大年砸来。
郝大年本不想硬接,但身后诸多弟兄都在看着,自己也不好避让,于是也使出吃奶的劲头,横举大戟硬挡。
“铛!”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两人均被震得双双后退。
“你究竟是什么人?”郝大年双手发麻,差点没能握住手中兵器。
朱塘也没好到哪里去,五脏六腑感觉跟翻江倒海似的,一口鲜血差点喷涌而出。
听闻郝大年询问,朱塘将气血压下,嘿嘿一笑,道:“你胖爷我是鲲帮分舵左先锋,有胆的就追过来。”
随即领着一众弟子撒开脚丫朝城东奔去。
郝大年听对方说自己是鲲帮的,不由得滞了一滞,心中暗道:这鲲帮莫不是要造反?
这时,一旁的郡丞廖若思进言道:“将军,对方说自己是鲲帮的,恐怕有诈,咱们与鲲帮向来交好,他们怎么敢犯此叛逆之罪。”
郝大年也不相信,可见对方一股脑都朝着城东鲲帮分舵撤去,却又不由得不信,于是振臂令道:“所有人随我追击,想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要逮住他们便可知晓。”
再说鲲帮分舵内,近千帮众此时全都聚集在分舵门口的大街上,朝着远处的打斗声和火光指指点点,又是说笑又是打闹,俨然一群吃瓜群众在看热闹。
不多时,沙四房带着数百手下朝这边跑来,鲲帮弟子中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远远的便笑问道:“各位都是哪里来的好汉啊,竟敢攻打郡守府?”
沙四房自然不会接他们的话茬,只见他弯腰喘气,不时还朝后方张望,看朱塘是否跟了上来。
一众飞鲨堂弟子也一个个或坐或卧,整条街道上到处都是受伤的弟子。
鲲帮弟子则是捂着嘴笑道:“不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真是我等之表率啊!”
终于,朱塘领着一众手下赶了上来,后面追来的还有郝大年率领的两千郡卒。
沙四房见朱塘赶了上来,于是嘴角上扬,转头对着一众鲲帮弟子喊道:“各位兄弟,大家一起上,将这伙官军干掉,咱们再一起去抢郡库里的金银!”
一众鲲帮弟子各个满面茫然,不待他们反应,后方追来的郝大年大声喝道:“好你个鲲帮,原来真是你们聚众造反,看本将军如何将尔等就地正法。”
说罢,下令手下郡卒朝着飞鲨堂和鲲帮弟子攻去。
沙四房则示意手下兄弟不与官军纠缠,而是尽往鲲帮弟子中间钻,一时间飞鲨堂和鲲帮弟子混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分别。
攻上来的官军可不管这些,既然上头有令将贼人就地正法,那他们就只管进攻杀戮就是了。
可怜鲲帮弟子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杀上来的郡卒劈头盖脸一通砍杀,立时便有百十号人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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