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林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热气腾腾的地下室里面。他的身上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河水。
他发现自己手上插着一根输液的针管,血浆袋里面已经干了。
刚醒来还有点昏眩的他将针管拔掉,从手术桌上垂下双脚,才看到地上趴着一个穿着两截泳衣的女人。
看到这种状况,他也顾不得眩晕,跳到地上就把那女人翻了个身。只见那女人满身是汗,但是面容并不丑。最要命的是她那让人难以把持的身材,估计即便是女人看到都想摸一下。步林摸了,但是思绪很快就变得凌乱,拼了老命才把精神集中到了救人这件事上来。
他抱起女人,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了小毕所在的实验室。
不用多说,步林抱着的那个女人就是雪薇,而雪薇捞到的那个死人正是步林。
这时,被吓得跌倒在地上的小毕连忙爬了起来。他来到了步林面前,接过雪薇,随便把她丢到地上便开始观察起步林来。
“哎,她中暑了!”步林说着又怜惜地抱起了雪薇。他有点不快地问:“她的房间在哪里?”
“上二楼,楼梯左手边的那个房间。”小毕回答道。
“好的。”
步林也不啰嗦,抱着雪薇就上了楼。把雪薇放在她自己那有两个布娃娃的床上后,步林又到河边打了一桶凉水,用浸过水的湿毛巾帮雪薇擦了把脸。
而那个小毕,他就好像是个透明的人一样,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观察着步林的一举一动。步林从刚才就看不惯小毕,这时便不耐烦地问:“你是她什么人?如果是亲近的人的话,最好帮她把湿的衣服脱掉。”
“哦哦,我只是她的学生。这种事她大概原意让你来。”小毕说。
“让我来?她是你的老师,你什么都不为她做吗?”
“我现在已经在为她做事了。”
“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是在观察你吗?她会高兴我这么做的。”小毕低声自语道。
“如果你不帮忙的话,就请你出去吧。”步林说着就将小毕推出门外,狠狠地关上了门。
他回到了雪薇的身边,仿佛已经隔着她的泳衣看到了她的胴体一样,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有力,看到旁边的石墙就有种想一拳将其打破的冲动。
呼呼喘着气的他,慢慢地将心跳压了下来。迟疑了片刻,步林便对着昏睡着的雪薇说:“既然那家伙说你愿意让我来,那我就得罪了。”
他说罢,就利索地帮雪薇脱下了泳衣,趁着头脑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半闭着眼帮她用湿布擦遍了全身。然后,他把一张薄被单盖在了她的要害位置上,最后还将湿毛巾放在了雪薇的额头。
到了这时,步林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伸出手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两颊,突然说:“不得了……我是谁啊?”
就在这时,小毕肆无忌惮地就推门走了进来。他歪着脑袋问:“失忆了吗?”
“好像是吧……”
“嗯,这就对了。跟黄老所做的一样……”小毕说着就在一个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黄老?什么东西?”
“嗯,要怎么跟你解释呢?算了,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那个女人吧。”小毕说,“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吗?”
“嗯……能借我一套衣服吗?我这套太湿了。”
“哦,当然。”小毕说着就从雪薇的衣柜里面拿出了一套雪薇平时去野外打猎传的长袖工装来。
“这衣服,看样子就很热,而且比较短吧。”
“哦,你要凉快的。”小毕说着又拿出了一套女装蕾丝睡裙来。
“喂,我说。你就不能慷慨一点借我一套你的吗?”
“脏。”
“啧……”步林一把抢过那套工装,便跑到浴室。
可他不知为何,小毕也跟来了,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步林看他这样,突然说:“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明白。”小毕说着就像鬼魂一样退了出去。
步林很快地洗了一个澡,穿着短装的衣服就回到了雪薇的房间里。看雪薇仍旧昏睡着,步林便将布放到水中,拧干了又敷在雪薇的额头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要知道的话,他就必须等面前的这个女人醒来才行。于是,他便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雪薇,耐心地等她醒来。
太阳渐渐西下,红橙色的阳光照在了澜宁河旁边的一所破茅屋上。
“婶婶,我去打点水。”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
“好啊。小心点,安。”
“知道了。”
安说着就从茅屋里面爬了出来。纵使住的地方如此简陋,但是安的衣服倒是洁净的,能看得出她并没有被虐待。
穿着一件连衣裙,绑着一对双马尾的安提着水桶就来到了河边。她刚把水桶放到河中,就发现一根白色的棒子嵌在了河边的沙泥中。好奇的她把棒子捡了起来,放在夕阳之下看了看,便笑着将其擦干,插到了连衣裙背后的蝴蝶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