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面目

无人街道,僻静角落,维奥拉被倒吊了起来。

这明显是踩了陷阱,但是步林却没能提前察觉得到。可他这时已然无暇愧疚,就在他刚想纵身跃起来抓住缠着维奥拉的绳子时,身后便传来了杂乱的子弹上膛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后站了七八个人,统统都举着长枪。他们有的把枪口对准了维奥拉,有的则瞄准了步林,但都没有立即开火。

头顶上的维奥拉在三层楼的空中摇摇晃晃的,用来遮掩脸面的围巾滑了下来,掉到了步林的脑袋上。她比店铺的招牌更加吸引眼球,但一时没有掉下来的危险。于是步林便马上怒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抓错人了,知不知道?愣着干啥?还不赶快放人!?”

“我们没有抓错人,魔法师先生。”

步林听到了男人说话,便回头向自己原本要走的方向看去,发现前面又走出了几个人。领头那个男人留着花白寸头,戴着眼镜,正是黄石!不过,他这时穿了一身西装革履,腰杆挺得笔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来科学家的工资不够花吧……什么?你说什么?魔法师?哪里?”步林装疯扮傻地说。

“别装了,老弟。你和你……女伴的照片已经被登在报纸上。现在只要不是有眼无珠,那就一定认出你来。”

“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魔法师,就不能她是女巫吗?”步林指着维奥拉说。

“总之,你们现在可不能乱动。否则,子弹会乱飞的。”黄石说。

“哼……”倒吊着的维奥拉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居然敢对魔法师出手,看来是活腻了。”

“根据资料,魔法并不是说放就马上能放得出的。”黄石有点狡黠地说。

“真不能小瞧了科学家,居然连资料都有了。你说是不是?步林。”维奥拉说。

“哦,没想到科学家也是个创作故事的好手。”步林附和道。

“报纸上都写了‘魔法师伫立在城墙片刻,片刻后发出了魔法’。我想,在发动魔法之前,肯定要做准备工作吧?”黄石说。

“如果你猜错了呢?”

维奥拉继续吓唬黄石,可他们这时还真的放不出魔法,除非步林跳起来与她携手。只是那样的话,两人可能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只听见黄石说:“如果我猜错了,那就算是为故国牺牲了生命。”

“哈……莫非,你就是放火烧总督府的主谋?”步林略带惊讶地问。

“正是在下。”

要证明猜错了,步林和维奥拉就要在马上放出魔法,但是两人被分开了,并无法放出。然而,如果现在不放出魔法的话,那也就等于告诉黄石他的猜测正确。那样只会让黄石更加自信。

眼下,步林能做的就是假装合作。可他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机灵,只能把夏菲平时的做派借来用一下了。他说:“要干掉你们倒是不难。不过,如果你们付得起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们的忙。”

“干掉我们?哦,你除了是魔法师,还是个生化复生者,雪薇的杰作。即便无法放出魔法,你都自信能打败我们。但是,我倒是想看看用多少抑制剂能把你的能力降下去。”

黄石是雪薇的老师,自然知道如何对付步林这样的怪物。但是步林并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不耐烦地说:“喂,你们到底付不付钱的?”

“钱?当然有。”

“那好,把我的人放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哎哟,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呃,并不是怀疑你的诚意,这只是必要的防范。”

“你就是在怀疑。你这样唠唠叨叨的,那怎么合作?”

“合作……嗯,原来还有这样的选项,我就从来没想过。”

“好吧,你这个比蚊子还烦人的家伙。你就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步林说着,感觉到了额头都冒出了汗。这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要被这黄石牵着鼻子走。

“我们到屋里谈谈。”黄石指了指街道旁边的一座简陋的房子。

“林,别跟他去。我不会有问题的。”

即便是步林也能想到维奥拉是说自己即便被万箭穿心也不会死,但是步林并不想看到那种场面,也想看看这黄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对维奥拉说了一句“没事”,便跟着黄石进了屋。

房子里面并没有外面那么破败,反倒是放了几张单人床,就好像是住了很多人一样。两人在近门处的一张小方桌旁坐了下来。透过面对街道的窗户的反射,步林看到了外面的匪徒放下了维奥拉。

“只要一秒钟,我就能将你的脑袋摘下来。”步林威胁到。

“那你的女人同时也会变成马蜂窝。我敢保证。”黄石不甘示弱地说。

“虽然我对这个国度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疑惑。这山之国成为联邦的一部分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们为何还念念不忘要造反呢?”

“那就反倒要问你为什么对这里没有感情了。”

“你是说你怀有憎恨的感情?”

“我?没有。一切都自然而然。”

“那为什么?”步林追问到。

“嗯……你有试过去将歪掉了的领带系好,把凌乱的桌面收拾好,或者是将跌倒的孩子扶起的冲动吗?”

“或许有。”

“世界总会从规整走向凌乱,但到了极限又会从凌乱走向规整。”

“所以你们把自己看成是将凌乱变成规整的力量?嗯,或者是反过来。”

“不,我不是,他们是。”黄石说着指了指窗外他的那些同伴。

“那你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相信他们所相信的东西,而加入进来的人。”黄石话锋一转,说:“我们该说点正经的。我不认为你会协助我们。”

“为何如此武断?”

“因为你们杀掉了我们的龙。”

“你们的龙?我没听错吧?”

步林十分诧异,那龙明明是他和维奥拉召唤出来的,怎么就成了塔巴会的龙呢?

只见黄石笑着说:“那是我们从山里将它引来的。若不是你们,我估计它至少能杀死九成的士兵。你们既然有保护平民的欲望,那就无法成为我们的协助者。”

“难道你们要对平民出手吗!?”步林激动得突然站了起来。

“看吧,你不可能帮我们的。放心,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平民。只是有时平民会伤亡,这在所难免。难道你就觉得联邦的那些家伙比起我们要好吗?”

黄石的这话,又将官兵放火烧村的那件事搬上了步林的心头。或许在斗争的双方之中,根本就不存在良知。

只听见黄石又继续说:“在罡风城我们是不需要你们帮忙的。不过,过后就难说了。”

“难道你们还想……别太过分了,你们。”

“不不,你误会了。等我们夺取了罡风城之后,你们帮忙对付前来收复失地的官军。”

“我实在不想掺和到你们中间去。可我现在看来没有选择。”

“那就太好了。你真是个思想成熟的小伙子。”黄石称赞道。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逼的……”

“这样,为了不让你们干扰我们的行动。我想让你们稍微委屈一下。”

“你还像怎么样?”

原来,黄石所说的委屈,就是要步林和维奥拉被关在一个房间的两个小铁笼里面。这两个铁笼相距有点远,步林和维奥拉只能互相说话,却无法相互触碰。

这让步林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些人迟早也要放开他们的。而且,那铁笼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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