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煽动

刘青松和马永德的动作很快,似乎反戈的兵将对付原主都更加凶悍

否则一旦官军失败,他俩将面临里外不是人的境地,会死无葬身之地。

俩人假消息传的神乎其神,逢人就说大帅亲自来剿贺家,不反戈一击的一律灭族。

配合着周围四处燃烧的大火,和人在恐慌之下的从众心理,纵火队的成员越来越多,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各自收拢了十数人。

两队人马很快遇到了大股巡逻的兵士,虽说衣甲不全,都是被仓促叫醒的,但贺家庄毕竟青壮超过五百人。

领头的贺仲率两火家兵,数十个青壮,红着眼睛朝刘马二人骂道,“狗贼!我贺家待你等不薄,竟然行此叛逆之举,不怕被灭族吗?”

刘马二人能力不弱,现在后面又得人撑腰,气势上丝毫不弱于贺仲。

刘青松率先回骂:“贺家意图谋反,近年来你们假扮山匪,私蓄甲胄,都在大帅掌握之中,现在大军前来围剿,今夜就是贺家灭族之日。”

马永德也适时响应:“大帅许诺,杀贺家1人,赐黄金10两,投降者既往不咎,从逆者灭族,若能临阵倒戈,还有功劳厚赏。”

刘青松知道这时候生死一线,气势恰好在此消彼长之际,连忙又加了一剂猛药:

“贺家联合税吏巧设名目,对乡里乡亲巧取豪夺,当年咱们祖上都是富户,现在家家的地都被贺家强占,我等反倒成了佃户给贺家为奴为仆。”

刘青松指着贺仲身后的憨厚大汉喝到:

“张守田,你父起这名就是希望你守住田产,现在不光你张家田地被贺家夺走,就连你那娇俏婆娘也被贺老大睡了去。”

憨厚大汉满脸涨的通红,扭头看向贺仲:“他……他,说的是真的?”

贺仲怒极,这群猪猡就该当他贺家奴仆,又没少了他们吃穿,现在竟然敢向他诘问,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扬起手中刀就朝着张守田劈去,显然是要以这人的命,震慑周围佃户的小心思。

当啷一声,自诩武艺高强的贺仲,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守田架着刀纹丝不动的手臂,这个老实巴交吭哧吭哧像牛一样的人,竟然有这等力量?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张守田架着刀,心中反而没了恐惧。

这些年为了婆娘他受再多委屈也不吭声,现在这最后一块净土却被无情撕碎。

贺仲还在嘴硬,“真的又如何,大哥乃是贺家下一任家主,你家婆娘能侍奉是看得起你们张家。”

“噗!”

巨力的一刀,毫不拖泥带水的砍断贺仲的脖子,鲜血溅在张守田沉默的脸上,倒映的火光一亮一暗,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我加入你们,贺家该死!”张守田睁红双目,像索命的恶鬼一般,朝着贺家兵杀过去。

“守田哥!”

这一幕极大的感染了周围的佃户,想起田地被侵占后的屈辱,大家都鼓起勇气,嚎叫着跟在张守田身后。

“我们也跟张大哥一起。”

“杀贺狗,拿回咱们的田!”

刘青松和马永德没想到,一个老实人张守田的倒戈竟然有如此影响力,但形势逆转可喜可贺,二人立刻率队猛攻,而且专挑贺家兵军阵的薄弱环节。

抛开刘马二人反骨仔的身份,其实他们还是很有军事才能的。

士气大跌的两火贺家兵很快就被乱刀砍死,爆发了恨意的佃户砍起人来比兵士还凶狠,东一块西一块就没剩几个全乎的。

这里的战况恰好被带队经过的陈兴宗看到,此时他心情大好,刚才在贺家武库中,不止找到了30副铁甲,竟然还有50把劲弩。

私藏劲弩铁甲,这是灭族的死罪,铁证就这么到手,这趟行动彻底占住了大义。

仔细朝那个勇猛的大汉看去,陈兴宗顿时一喜:

张守田

命数:5。

这是个人才,出身佃户家世清白,又杀了贺家人拿到投名状,起了爱才之心的陈兴宗说道:

“我是围剿贺家的主将陈兴宗,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队伍,以后跟我当从军。”

张守田拎着滴血的刀,重重点了点头:“愿!只要老娘能吃饱穿暖。”经历了这一遭,婆娘他已经准备休了。

“好!我命你为临时火长,速招募本火人马,去驻守贺家粮仓!记住,务必保护好粮仓,这批粮食我要运送给大帅。”

“守田……遵命!”张守田生疏的行了个礼,就带着同村的一帮弟兄去粮仓了,他们刚才都见了血,加之农活打熬出来的强壮身体,是一股不弱的战力。

“刘青松、马永德!”

“卑职在!”

“你二人带队有方,财帛赏赐必不会少,如果今晚你们再立大功,我将为你二人谋求官身,成为正式的县兵火长。”

两人对视一眼,周围的火光倒映在瞳孔中,就好像那燃烧起来的野心。

今夜拼了!

两人单膝跪地,将胸脯捶的直响,脸上涕泪横流的说道:“大人高厚之恩,怎敢不为您效死,攻打家主宅邸,我们愿为先锋!”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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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家主宅邸。

搂着两个小妾的贺擒虎被一阵嘈杂惊醒,才起身,就看到长子和次子快速冲进来。

床上小妾的肌肤还流露在外,贺擒虎正要怒斥不孝子,就听长子带着点惊慌说道:

“爹,庄子到处都在着火,武库那边传来喊杀声,似乎有大股人马袭击我贺家庄。”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联想前几日他安排人扮做山匪去劫秋税,顿时感觉不妙。

“快,老大你立刻擂鼓集兵,老二你带附近的兵马去增援武库。”说完,他也在下人的帮助下披挂铠甲。

当年他可是在府城衙军担任校尉的,三千府城最精锐的衙军由两个校尉分掌,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就是当今大帅。

在争夺节度使帅位的过程中,由于棋差一着,没当上节度使不说,校尉的位置也被新上位的张大帅免了去。

可以说多年来一直怨恨在心,回到家族庄子没多久,就开始筹备起事夺权,一晃就过去了十来年。

现在他还没起事呢,反倒被打上门来,心中泛起狠意。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反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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