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肆的勾唇,不容置喙的又吻下去。
这分明就是给宋易深看的,病态的占有欲,掠夺的却是段寒霜仅存的自尊心。
薄允修,你的人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客厅内响起宋易深冰冷的声音,缓缓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不想伤害无辜,只要你们现在不再跟着薄允修,我就放你们走,要是你们执迷不悟……
段寒霜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紧张的观察双方的人。
她想起来了,之前宋易深说过,要加派人手不会让薄允修的人进来。
如果他们要是早知道肯定已经提前汇报了,但是他们非得等到薄允修进来才动手,这分明就是要来一出瓮中捉鳖。
她眼角余光瞥到了楼梯上方的男人,心里隐隐后怕,宋易深远不止看到的这样,今天的局可能早就在他心里演练过很多次了。
她推搡着薄允修:你听到了吧!今天你来就是个陷阱,你赶快放开我然后滚的远远的,以后再也别来烦我!
薄允修就是薄允修,就算把他手砍了,他都要用胳膊搂住段寒霜。
他的执念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整整七年有余。
能死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薄允修眼睛微眯,嘴角噙笑的看着她。
明明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偏偏被他表现出一副风流的模样。
段寒霜却看到了他隐藏在眼底的认真,时刻告诉她,他的话一直都是认真的。
瞬间,心口一阵撕痛,鼻尖也是猛地发酸。
她用了全力去推他:薄允修,你放开我!放开啊!宋易深如果杀了你我是不会阻止的!你快放开我!
薄允修一个用力,狠狠的把她的下巴扣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微微弯腰,紧紧搂着她。中文網
段寒霜只觉得大力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对你深情一片,恨不能把心挖下来给你,我求了那么多次婚你都不答应,他你就答应,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接受了他……
既然你那么爱他,我也不可能看着你跟他结婚,所以不如就让我现在死在你怀里,我看你还能不能跟他好好结婚,以后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那样生活。
他恶劣的笑了笑,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段寒霜脊背发凉。
你个疯子……
薄允修不可置否,我这个疯子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我家里还有我大哥,我死了他们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到时候别说你们结婚了……他斜眼看着宋易深,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就是宋易深的脑袋能不能安稳的在他头上,还未可知呢……
薄家势力绝对有这个可能,在另一大洲,就是薄家挥手天凉王破的。
如果损失了薄家最小的儿子,讨回公道这是必然的。
段寒霜不敢想,心里万分悲恸。
从前她没想那么多,听到薄允修的话,心如死灰。
立刻放弃了挣扎,我不会让自己背上千古骂名,也不会成为红颜祸水。
所以你们都不用死,我死……
她摸到了薄允修的口袋,刚想要扣动扳机,被他一手夺过去。
趁着两人抢夺的时机,宋易深给了外面的人一个眼色,不是从哪射来的,穿过了玻璃,发出一声破碎声,直直的瞄准了薄允修的脑袋。
段寒霜瞳孔急骤缩小,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推开薄允修。
那一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空气都要凝滞了,呼吸也忘了。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就是上方传来的一阵闷哼,
后背的禁锢忽的松了一些。
段寒霜心漏拍了一秒,身上的禁锢彻底松开,身前的一堵墙有松垮的痕迹,颤颤巍巍的要倒下。
段寒霜大脑宕机,望着薄允修嘴角渗出血迹,一脸深情的凝着她,快要倒在地上时出自肌肉反应把他抱在怀里。
但是她扛不动一个薄允修,跟他一起跌在地上,手放在他后背,一阵湿热粘黏的触感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她脊背僵直到极致,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呼吸也不稳,已经忘了最基本的信任抢救措施。
霜霜……薄允修努力的张着嘴,沙哑的呼喊,眼里的缱绻让人心口发紧:抱抱我……
也是这一声把她拉回了现实,段寒霜慌乱的摸索着,手机……手机……找手机……
薄允修有些哭笑不得,轻笑一声带出了嗓子里的血,疯狂的往外溢出,咳咳……
段寒霜看着那抹刺目的殷红,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害怕血,急的直哭,手机呢……我手机呢!
她看向不远处的保镖,喊道:打急救电话!快打急救电话!
不对……不对……段寒霜看向了宋易深:快让人开车!他现在必须要去医院!
宋易深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段寒霜顿时就了然,心中悲怆难耐,嘴唇止不住的发颤:这一切真是你早就谋划好的?
未婚妻难道不觉得这个男人很讨厌吗?宋易深缓缓下楼梯,声音悠悠的:三番两次找我们的麻烦,现在好了,只要她死了我们就没有阻碍了。
段寒霜动了动唇,瞥见薄允修眼底的虚弱,看向保镖立即改口:快出去开车!
我看谁敢?低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下的深沉,一双狭眸里的冰冷透过镜片,那么凌锐。
段寒霜脱口而出就要说出两个人的协议,薄允修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她开不了这个口。
宋易深,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她强调:如果在这栋房子里死了人,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相同,薄家人和你们家都不会放过我,难道你能为了我,一个人能对抗两大家族吗?!
你做不到,所以你就狠心让我独自承担,把错误都归结在我一个女人身上,你太自私了……宋易深,你一点都不站在我的处境为我考虑!
如果他死了我会沦落到什么地步!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见!段寒霜扯着嗓子大吼:你能瞒得住谁?能瞒得了多久!
我不跟你废话,现在快让人去开车!
段寒霜字字珠玑,宋易深眼眸微眯,重要你想,我能这么干。
段寒霜抬起头,直勾勾得盯着他,一字一顿:你干不了,你有亲人在,你有软肋!
人一旦有了软肋,是不会被允许被别人伤害到的。
咳咳……薄允修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逐渐无神空洞,手上的力气也越来的松散。
段寒霜内心处在崩溃边缘,她不想手上的力量松开,她拼了命的祷告,不要……上帝,你不能带走他……
段寒霜紧咬着下唇,只是看一眼薄允修,眼眶就马上充盈着泪光,堪堪的在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望着宋易深。
他还是无法拒绝这张脸,仰头叹了口气,一侧握紧的手松开了。
转过身去,缓慢的上了楼梯。
段寒霜命令保镖:快去开车!
转头的瞬间眼泪也从眼眶中掉落,滴落在薄允修的嘴角。
别哭……他没有力气抬手,只能在握着手的力道上微微摩挲,
不要……不哭……
段寒霜咬牙憋住不哭出来,疯子……
薄允修,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要给我挡……沙哑的话从她齿缝中挤出来:疯子,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嘴上说着狠话,脸上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
保镖把车开到门口,段寒霜谨慎的看着保镖把他抬上车。
在上车的前一秒看向了上方,靠着直觉看过去,对上了一个漆黑的洞口,还有拿着它的人。
段寒霜冷冷的凝了一眼,用力的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
抢救室面前,段寒霜满手的血,身上也沾到不少,缩在手术室的门口一动不动,眼神紧紧的盯着门开合的缝隙。
恨不得连眼睛都不想眨。
是不是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听说,在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忘记很多事,七年的时间可以把全身的细胞都更换掉,是崭新的一个人。
薄允修没有忘记,就连那枚戒指也保存的好好的。
段寒霜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可抵不住眼泪越流越多,就像是开了泄洪的闸口,一发不可收拾。
越想越难过,心疼到无以复加。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门的缝隙。
立刻抹掉眼泪继续盯。
直到宋易深悄悄来到这,看到眼前的一幕,薄允修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段寒霜像入定的老僧,顶着门缝一动不动。
他承认,自己是羡慕的。
无论是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对他,还是跟褚俏相似的脸这么挂心他。
可能是视线太炽热,段寒霜微微撇头看向了他,眼睛因为长时间一直睁着出现少许的血丝,红肿着一双眼睛楚楚可怜。
他都嫉妒的要死。
只是打到了后背,不会死的。
轻描淡写一句不会死……段寒霜苦笑,因为他把你手踩骨折了,所以这次是报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