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铣闭上眼,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滴下。
心脏鼓动得愈发热烈,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扼住女人纤细的脖颈。
用力。
说不出话,呼吸卡在喉咙,灼得生疼。
他能察觉生命逝去的瞬间,如同百灵鸟一声清啼。
眼泪随之滑下。
他又杀了这个女人。
第五次。
……
6月14日,22点55分。
时光之沫酒吧。
罗铣坐在吧台前,默默关注着角落里的一对男女——男的是保险公司高管,女的在他手下工作。
两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喝完酒之后,便会去酒店开房。
罗铣喝了一口眼前的威士忌,心情不错。
长达一周的跟踪,即将结束,距离拿到那个保险公司高管出轨的决定性证据,只有一步之遥。
身旁醉意蒙胧的中年男人想灭烟头,低声朝他问道:“朋友,你有没有绝对想忘掉的人,但又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没有。”
中年男人丝毫不嫌弃罗铣的冷漠,将一张照片伸到他眼前:“我在找这个女人,你见过她吗?”
照片上的美人,柔柔笑着,眉目间带着一丝情意。
罗铣瞥了一眼:“从没见过。”
中年男人微微皱眉,苦笑着点燃烟盒中最后一支烟,淡褐色的眼眸,在缭绕的烟雾中忽明忽灭。
“朋友,如果你见到这个女人,麻烦跟我联系一下,感激不尽。”中年男人把女人的照片,和留有联系方式的纸条压在酒杯下,转身离去。
罗铣将塞满烟头的烟灰缸推到一旁,伸手把照片和名片收进钱包。
虽然在酒吧里,每天可以碰到一打这样的失意者,但他还是有些同情这个绝望到向陌生人发放照片的家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相隔很近,挂在门口的铃铛轻声响起。
罗铣职业性地用余光观察:开门进来的女人戴着墨镜,看不清容貌,但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不像那种会在这个点孤身走进酒吧的女人,周身透露出一种混合着成熟女人的雅致,和懵懂少女的青涩气质。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酒吧的气氛微妙地沉静下来,酒保朝她开口之前,没有一个人说话。
“请问您想点些什么?”
女人在隔着罗铣两个人的位置坐下:“玛格丽特。”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感性的味道。
一个预料中的答案,罗铣想着,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
这时候,女人开始转过头看他——并不是如同看到路人般一瞥而过,而是歪着头,久久地凝视。
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后背汇聚,罗铣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冰块撞击调酒器的规律声音停下了,酒保将一杯装饰精致的玛格丽特,放到女人面前:“请慢用。”
女人收回目光,伸出手,缓缓举起酒杯凝视数秒,接着用唇瓣触碰杯缘——那里沾着一层淡淡的盐粒。
晶莹的酒液,顺着倾斜的弧度,静静流经她的唇齿,顺着喉咙而下。
她就这么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罗铣,不疾不徐,风情万种。
即便在这整个过程,他甚至都没有和她对视过一眼。
但那吞咽声响在罗铣耳边,仿佛她吞咽的不仅是酒液,还有他的灵魂。
心脏漏跳了一拍,罗铣知道,自己方才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最后机会。
辛辣的欲·望如同烈酒,在胸口燃烧,罗铣觉得口干舌燥、难以自抑:那种疯狂的占有欲,甚至裹挟着浓烈的杀意。
换一种媚俗些的说法——或许这就是一种爱到死的感觉?
……
6月15日,9点21分。
罗铣睁开眼,清醒异常,仿佛刚从冰水里爬到岸上。
是的,他很清楚——灼热如火的香甜呼吸、惊心动魄的高声尖叫——那些明明应该模糊不清的香艳细节,全都如同古典油画一般,清晰地铺陈在脑海里。
还有那依旧浓烈的杀意,他甚至在掐死对方的幻想中起了反应。
“你不该睡得那么沉。”
罗铣从床上弹起来,只见那女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外套下不着片缕。
女人依然带着那奇特的笑意,歪着头看他:“我想过用毛巾勒死你,但手上没那么大的力气,也想过用水果刀捅你,但又怕血溅得到处都是,总之,我从刚才就在想着如何杀掉你,也许想了一千种方法,还没想好呢,你就醒了。但你还是不该睡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