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羽在临阳候之中一直是说一不二,所以养成了她很是骄纵的性子。不管不顾也要争个第一的性子让临阳候夫人也是甚为头疼。本想上前开口阻拦,却被一旁的众位夫人劝阻:“候夫人,这是她们年轻一辈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话乍一听是像在规劝,可旁人却听得明白。既然万千羽想要灭一灭那元殇雪的性子,她们做其旁观,何乐而不为。反正现在眼下所有京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万千羽爱慕熠亲王殿下。她如今这般的挑战,若是赢得了熠亲王的赞赏,倒也是给元殇雪添堵。这对于其他氏族来讲,可是坐享其成,观虎而战的好事。
万千羽见到林若娇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唇上不自觉的露出了轻蔑的笑意,其实她早在心里就狠狠的嘲笑了一番林若娇,她好似笃定了林若娇不会骑马一般。刚刚应下了她的挑战,也无非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想要逞强罢了。
可她迎上了林若娇那双坚定的眸子时,刚刚还是如此坦然自若的她,竟然在那一刻心中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她下的这个挑战是错误的。可这样的感觉就只是一瞬间。
半刻,她定了定心神后,无惧林若娇的眼神。
林若娇走到了马术马匹之前,在裁判官的指引下开始挑选马匹。经过了一个个毛色正亮,体型健硕的马匹后,她站定在了一头比较瘦弱的马匹前。众人对林若娇选出的这匹马发出了些许的唏嘘之声。这马看似无力,就连寻常马匹的一般都比不过,他们心中叹息,看来这熠亲王妃真是不擅长马术之技,竟然选了这样一匹必败的马。
众所周知,马术之技,最为重要的是人马的配合,马若是选择不好,那无论人的马术如何高超,那也是注定必败的。
裁判官善意的出言提醒:“熠亲王妃,您还是再选一匹吧,这马····”
“不必了”林若娇伸手,抚了抚马的鼻梁之处,柔声的道:“就选它了。”
语气之中倒是有种骄傲的感觉,这让裁判官很是不解。就算是肉眼也能看出这匹马与其他马匹相比是差距巨大的,怎么这熠亲王妃竟然还会选这样的一匹马,难道她是想输了这场挑战不成吗?
其实,无论今日林若娇迎战不应,她都必须找一个给万千羽一个警告,可如今竟然是万千羽自己提出来了,那就不怪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万千羽颜面尽失了。林若娇从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那次惠柔大长公主的宴会上见到万千羽之后,她的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刚刚万千羽又对她下了挑战,她更是觉得不能让万千羽在如此的张狂下去,非要压她一头心中好似才会爽利一般。
裁判官见熠亲王妃如此的坚决,也不好在出言相劝,只能吩咐一旁的下人将这匹马牵出,上好马鞍。
林若娇就站在这匹马的面前,笑容很是柔和的看着它,直到下人前来呈禀:“熠亲王妃,马鞍已经上好。”
她缓步走到这匹马的身侧,双手搭在了马鞍之上。随后极为利落的翻身上马,这样的动作看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都对林若娇发出了尤为惊叹之声。
高坐马上,林若娇俯视着还未上马的万千羽,抛出了一个十分不明的笑意。
万千羽见状,心下一惊,可表面上还是佯装无事一般,她直直的看着林若娇,急转了一个念头,道:“以往的马术太过于单调,而且年年都是老规矩,实在太过无趣。如不这样,今年我想了一个新法子,在以往的马术之上咱们来个花样,在踏马之时咱们躺在对方的马蹄之下,控马踏过身子,看谁的控马之术好,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这裁判官也吓了一跳,这哪里是要挑战,简直就是要出人命啊!万千羽还好,不过就是临阳候府的女儿,可元殇雪毕竟是熠亲王妃,还是璃王之女,陛下的儿媳,这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璃王发怒,熠亲王殿下发威,陛下斥责,到时候这样的责任是他这个小小的判官承担不起的,怕是就连临阳侯府也无法交代。
他连忙出言,想要制止:“万小姐,这个比试未眠······”
万千羽把手一抬:“判官,这马会场上的较量可从未有因为什么人,什么身份而改过规矩,以往是如此,现在就是如此,我这个出言挑战的人都不怕,怎么,堂堂的璃王之女,熠亲王妃会是这般无胆鼠辈吗?”
林若娇低下头,掩饰住了冷冷浅笑的唇角。
顾方心在此刻紧张了起来,不时的看着站在一旁已经周身发出阴寒之气的沈为止,她也不知当下该如何是好。
“此话在理”这声音在如此的会场之上倒是不显得突兀,众人看去,确是来自一旁优雅而坐的谦王,他面目祥和的,唇角勾笑:“确实如万家小姐所言,这马会比试的规矩从未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过。熠亲王妃,你若是对于马术不熟,方可退下比赛便是,只不过这会令人有种上阵脱逃的嫌疑,这样熠亲王府的脸面,可就在京安城荡然无存了。”
林若娇的目光在忽然之间变得冷厉。
谦王的话,虽然表面上是在劝慰她不要勉强行事,可话语之中句句带着讽刺之意。她现在虽说是熠亲王妃,可到底还是武将璃王之女,若是现在临阵脱逃才真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她眼神扫了一眼在座众人的恶意鄙夷,看来今次她还真的不能轻易的放过万千羽了。
她冷冷的道:“我可从未说过我要退出这场挑战,谦王之意我是真的不明,都知道我家父是齐凉战功赫赫的璃王,我若是如今因为这点小小的提议就退出挑战,那将我父王的颜面至于何地,将我齐凉璃王府麾下的军士至于何地。我是堂堂齐凉的熠亲王妃,这样的比试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嬉闹,玩耍而已。比起谦王所说的,临阵脱逃?我璃王府不曾,熠亲王府更是不会,我不会让我父王为我感到羞愧,也不会让熠亲王殿下觉得娶了我是他的悲哀。”
众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