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初这才恍然,看了看外面的时辰确实已经不早了,昨日的事已经愧对于安国公府了,既然当下顾方心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他也只能顺其自然,看着镜中的李月姗,他心中低叹‘不能倾心以待,那便以礼相交吧!虽说不能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但该有的尊荣还是应该给她的。’
可李月姗听到安国公府的那位派人过来,脸上却带着十分的得意,整个京安城,乃至齐凉,都怕是也没有正室入门的当晚就被一个侧室抢了相公的人,她眼中很是自傲,看着季向初的表情,她恢复了娇柔的神色,道“还是请进来吧,毕竟昨日是我们的不是,下次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闻言,季向初很是疼惜李月姗的知礼,转头对着丫鬟道“让人进来吧。”
丫鬟怯懦的低着头,走到门口通传了在外等候的两人。
徐妈妈带着碧儿很是恭顺的走了进来,两人极有规矩,对着季向初和李月姗施礼“奴婢见过少将军,李姨娘。”
‘李姨娘?’这次称呼听在李月姗的耳里简直刺耳,可当着季向初的面,她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位半老徐娘及她身后那个瑟瑟微微的丫鬟。都说安国公府是齐凉的功勋世家,瞧着一个丫鬟,这番胆小,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
季向初眼神扫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
徐妈妈见状,上前一步,很是低微的道“老奴是少夫人派来特意请少将军一同去给老爷敬茶的。不知少将军可准备好了,今天是新婚的第二日,可要夫妻同行才好。”说着,神情虽然是恭顺有礼的,可眼神却瞟向了坐在一旁妆台上的娇柔女子。
这句话说完,李月姗心里简直火冒三丈,这老奴婢说话也太会意有所指了,明明话里就是说嗔怪她昨日大婚勾引走了季向初,又直指她是妾室的身份,不应该在此刻与季向初在一起,只有正室嫡妻才配与少将军同行。本来就对身份心存芥蒂的李月姗当下更是恼怒万分。
季向初却没有听出这话中的言外之意,毕竟身为男子,又是武将哪里懂得女人家这些斗角的心思,他应了一下,随即刚想起身就走。李月姗想给伸手就拽住了季向初的袖口,面上依依不舍的道“向初,我陪你去吧!”
见季向初没有回答,似在考虑,徐妈妈微微上前一步,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的道“姨娘慢些,今日毕竟是少夫人作为正室嫡妻第一次向老爷敬茶,按照规矩您是不便在场的,奴婢知道您是心急想见见少夫人,不如这样,奴婢帮您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待一会少夫人正式给老爷敬茶之后到回院子里,奴婢即刻派人来遣您过去,以妾室之礼正式拜见少夫人,您看如何?”
这老奴婢的话让李月姗越听越感觉到了难堪和羞辱,姨娘的称谓已经让她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攻击,如今又用妾室的身份压着自己,她已经忍无可忍。谁料,刚想上前一步,准备斥责这老奴婢却听到季向初道“说的在理,月姗····”他侧头,看向李月姗已经气得有些涨红的脸,不知她究竟为何“怎么了?”
李月姗正在气头上,见季向初与她说话,她当下就掩下了怒意,强纤出一丝的笑意“嗯?向初,怎么了?”
见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季向初道“这位妈妈说的是,这次不便带你过去,待会等她回来,按照规矩你是得去拜见她,这是礼制。”
听到季向初的这般言语,李月姗知道,当下是发不出什么脾气了,是能面上装作无事一般,道“好,我听你的,一会就去拜见姐姐!”
说罢,季向初便同徐妈妈一起走出了李月姗的偏院,而此时的李月姗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即刻问向一旁的翠儿“你确定东西放下了吗?”
见到李月姗如此的怒意,翠儿不敢耽搁,立即上前“回侧夫人,东西确实放下了,您放心吧,就算她今日不用,明日也一定是要用的,哪个女子能抵得过这般香气的诱惑啊!”
李月姗点了点头,双目怒瞪的看着门外“顾方心,是你先强我的位置的,你别怪我对你手段残忍。”
熠亲王府内
林若娇坐在沈为止的身侧,两人一同的用着早膳,沈为止见她用的不是很多,道“怎么,不合胃口吗?”
林若娇摇了摇头,她心中很是挂念顾方心,夜里一直也没有睡好“不是!”
沈为止自面前的盘子中夹了一块点心,放在了她的碟子上,道“你把徐妈妈派到季将军府了?”
就知道这些事瞒不住他,林若娇也没想瞒着,只是道“嗯,李月姗不是个好相允的人,我怕她动什么歪心思,听说徐妈妈是宫中的老人了,对付一些事情也是有些手腕的。方心是安国公自幼捧在手心上的人,又是顾大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千宠万宠长大的,可她对这些后宅之事却不知晓几分,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提醒,我们都能安心一些。”
沈为止不置可否,对于林若娇这样的安排他是明白的,毕竟安国公是他的外祖,顾方心若是在京安城中有什么事,他心中也是有些愧对的。虽然表面上他待亲情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这么多年来亲情对于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在他的心中还是很感激林若娇的做法,这样既能安了外祖那便的心,又能给他许多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林若娇看着盘中的点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多,但是总给自己找理由,是因为沈为止要帮她报仇,所以她也需要先付出一点给他,这样才算公平。有时候又觉得不该是这样,她与沈为止是公平的结盟,都是相互利用而已,何必多此一举呢?她总是纠结于这两种想法之间,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其中无法自拔了。
沈为止看着她,淡淡的勾唇一笑“在用一些吧,不然午膳想吃什么,就吩咐福叔,让他去准备。”
林若娇勉强的纤出笑意“嗯,我知道!”
事实上,她最近因为长期服用于扬开的解了敏感的药,所以常常没有什么胃口,就连晚膳时有几道她平日最喜欢的菜式,也没有用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可想而知她最近已经有些清减了。这些沈为止都是看在眼里,也私下询问了几次于扬什么时候才能停药,而于扬的答复总是模棱两可,毕竟这是疑难杂症,得需慢慢调理,才能彻底解了这花生敏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