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山的声音依旧在刘林的耳边回荡着:“这不过是秦学胜逼迫我娶秦雪娥的一种手段而已。”
刘林还是有点儿震惊的,“居然还有当父亲的不惜侮辱自己女儿名声,来找上门女婿的,就秦雪娥那长相,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吧。
这个秦学胜,到底是看上了你什么?看上你穷,还是看上了你身世简单。”
“我的身世简单,呵~当初的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多么可笑啊。”
刘林一听刘远山这语气,很明显他的身世大有文章啊,也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被要求世世代代守山呢,这里面肯定是有说法的。
刘林虽然现在被提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但是还是耐着性子的等刘远山一点点的揭开他的谜团。
“你刚才说到你们的孩子,那既然孩子是你的,那孩子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是死了还是活着?”
“当然活着,不然哪里来的你。”刘远山的声音说的理直气壮。
刘林听的不禁一翻眼睛,一个个都想占他的便宜。
“别都跟我攀亲戚啊,一面说着跟我有亲属关系,一面又想方设法的想要害我。”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是,没害成功,就算你不是害,也想吓死我是不是?我要是但凡胆子再小那么一点点,我都被你们吓死了。”
“你有什么可怕的呢,你生生死死多少回了,可你现在不还活着呢吗,折磨不死你的,放心吧。”
“……”刘林真想看看这个刘远山的脸,看看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说出这种话的,“听你说话这意思,我不是第一次重生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每次很难活的久远,毕竟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适合给你当容器。”
刘林听着这话不知道怎么的,看着手中的烟袋锅就笑了,“所以你是找了个烟袋锅当你的容器吗?”
“……”刘远山也沉默了一会儿,刘林还以为刘远山是生气了,可是没一会儿,刘远山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就只能将我的魂魄寄住在烟袋锅中,这当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我这在烟袋锅中一呆就是若干年,而唯一的慰藉就是这样的我,还能借着烟袋锅吸上一口烟,感觉还不错。”
刘林听着这话,还挺替刘远山不是滋味的,不过看看他再想想自己,竟还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好歹这样的身体,能让他活的像个正常人。
“你都活成这样了,你怎么不去死,还留恋这个世界干嘛?”
“有你这么跟自己爷爷说话的吗?你让我一个灵魂还怎么去死?”
“魂飞魄散吧,或者去投胎,我要是活成你这样,我宁可重新做人,或者干脆死了算了,你住在这烟袋锅里,就不觉得空间狭小吗?
就不觉得很无聊吗?你是不是因为无聊,才会拿我开涮,喊我是你孙子,然后还恐吓我,我觉得啊,但凡真正的长辈,都会疼爱自己的晚辈,绝不会搞你们这一套的。”
刘林顿了顿,“当然了,你要是意识到自己错误了,愿意改邪归正,当我的护身符,也不是不可以,你不就是喜欢一口烟吗,我到时候经常供你烟抽总是没问题的,但是啊,给我带入幻境,吓唬我这种事,真的不可取,以后别干了啊。”
刘林突然觉得这个刘远山也挺可怜的,不禁跟他开起了玩笑。
“你看你这孩子,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何况我都成阿飘了。”
“你还是先证明了你是我长辈吧,毕竟阿飘不在我尊老爱幼的行列中。”
刘远山道:“那咱们就接着说,后来我们有了孩子,之所以我知道了秦学胜是骗我的,因为秦雪娥落红了。”
刘远山顿了顿地道:“可是怀孕以后的秦雪娥,病情确实加重了,平时的她很好,可是发起疯来的时候也是很让人头疼。
但是她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没有先过其他的,没想过不要他之类的,像你们现在的人这般,要离婚的事情也没有想过。
我甚至希望,只要她正常的时间能久一点就好,而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楚。
而且经常会说一些让人不理解的话,我们都以为她精神失常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我知道她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带孩子,所以我骗她,孩子已经死了,然后让人抱到外面偷偷的抚养。
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放一个假的布偶孩子。
果然,我的防备还是有必要的,那个假的布偶,果然被她扔进了水井中。”
刘远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叹息,“虽然孩子没有出事我应该庆幸,但是我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秦雪娥的病情,这就意味着孩子很难在我们两个人的身边正常的长大。”
“那秦雪娥给我看的幻境,也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大部分都是的,她的记忆意识,将现实和她的臆想柔和在一起了,最后变得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发病时候的胡乱构思。
所以我才说她给你看到的幻境不算是欺骗,因为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可她最后又是怎么死的?”
刘远山默然的叹息了一声,“她自己跳了水井。”
“神志不清晰的时候?”
“不,是清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杀死了孩子,她很自责,而且她还说她已经经受不起折磨了。”
“病痛的折磨?”
“她说有东西在控制着她,她说她的灵魂如同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角落里,然后所言所行根本就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她很痛苦,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伤害我,伤害家人,如果她继续活着,很可能真的要继续伤害她的孩子。
所以,她晚上趁着我睡着以后,选择了跳井,她觉得只要这样,她和我和孩子就都可以解脱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我们终究谁也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