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通体翠绿,如翡翠般闪耀着光辉。
因是后建造的,并未有地基,不甚牢固,八级狂风就能吹散竹楼。
不过楚桓也没打算住在这里,只是想当视频素材。
光亮平整的广场他打算练“wu”和修习剑术。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
楚桓轻纱覆面,白衣胜雪,出尘如仙,傲世而立。
手握青玥,头颅高昂,那双璀璨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在竹子上固定的手机。
手腕轻转,一个个漂亮的剑花呈现出来,青光闪闪,元气四溢,席卷而出,空气一阵嗡鸣。
脚步连转,衣展如莲花,影过如旋风。臂张如鸿鹄,柔美其表,实则力蕴其中。身形腾起,腰肢如风中劲竹,向后一弯成满弓。
“咔”一声,楚桓动作骤停,轻吟一声,嘴角抽搐,眼睛微眯,左手扶腰,右手执剑慢慢站起。
草率了,抻着老腰了!
可怜兮兮的看着手机摄像头,可怜巴巴道,“140万粉丝福利呈上,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吃了五品生骨丹后,楚桓的老腰恢复了正常。
一屁股坐在摇椅上,他开始闭目养神。
“师父,这里有个翠绿竹屋。”白裙少女手指竹屋,眉眼弯弯,轻轻浅笑,嘴边的梨涡甚是甜美。
清灰道人慈眉善目,发丝如雪,轻甩拂尘,目光柔和的看着少女,轻声道,“不足为奇。”
“很奇怪啊!”少女面色微变,小嘴嘟囔着,“这样的竹屋能住吗?这处广场又银光闪闪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还有那摇椅上的男子,也太俊了,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咳咳,少见多怪!鸢儿你要记得,男人都是不可信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切不可对别的男人掏心掏肺。”
“师父也不可信吗?”罗雪鸢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睫毛轻轻抖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师父当然可信,我是说别的男人,越帅的男人越会说谎。”
“老家伙,我可都听见了。”楚桓睁开双眼,目光一片阴冷,脸色冷峻。
睡意朦胧,忽然被人吵醒,也难怪他脸色不好看。
但说完话他就后悔了,他竟然看不透前方那个白胡子老道的修为。
貌似说错话了!
“小东西,听见又能如何?”清灰道人冷哼一声,吹胡子瞪眼,丝毫未把楚桓放在眼里。
“道友,你好呀!”罗雪鸢掩面轻笑,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动听。
楚桓心中没来由的悸动,忍不住抬眼望去。
只见少女手如柔荑,肤若凝脂,臻首娥眉,美目妙兮。
娉婷袅娜,凹凸有致,清纯中带着一丝妩媚。
楚桓面色和善,对着罗雪鸢微微点头后,扬着脖子道。“我不认同你的观点,首先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可信,其次男人可不可靠和容貌毫无关联。”
“师父,我觉得道友说得对。”罗雪鸢面色沉吟,轻轻点头,银月耳坠轻轻摇摆,煞是好看。
“对个屁,快点走,还得去见那个老家伙呢。”
罗雪鸢不情愿点头,遗憾的看了一眼楚桓后快步跟上了清灰道人的步伐。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楚桓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要谨言慎行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楚桓长身而立,墨发翻飞,衣袂飘飘。
天庭饱满,剑眉星目,蒲扇般的睫毛微微翘起,鼻梁挺括,嘴唇红润似樱桃。
他天生一副神颜,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每走一步,空气似乎都害羞的微微震颤。
他步履稳健,径直走到竹楼内。
屋内空荡荡,满含竹子的清香,潮气若隐若现。
中看不中用,竹屋内压根不能修炼。
楚桓打消了在此修炼的念头,转身离开,打算返回道观。
翠柳飘飘,楚桓素手推门,芳香四溢。
只是香气并不是花香,而是鲜香,勾人馋虫的那种香。
楚桓眉头紧锁,环顾四周。
水池里的三条鱼不翼而飞,灶房烟囱白烟升腾,楚桓登时气急,火冒三丈。
左手拳头握紧,右手持青玥,神色狰狞的快速往灶房跑去。
不开眼的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看我不把你做成生肉片喂野兽。
离得越近,香气越浓。
香气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更加怒火滔天。
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呢!
青玥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光芒大盛,恍若极光盛景,美不胜收。
猝然间,灶房内传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声音沙哑,嗓子里似乎卡着砂纸般,很刺耳,很熟悉。
楚桓脚步一顿,嘴角一抽,不是吧,竟然是那个老家伙。
“老东西,又上那鬼混去了?”
戏谑的声音刚落,灶房内缓缓走出一位白衣道人,老道轻甩拂尘,右手撸着胡子,神色傲娇。
看到楚桓的刹那他微微一愣,随即瞪着眼睛,轻哼一声,“小东西你怎么在这?”
楚桓早都收起了青玥,收敛了脾气,一脸平和。
忍一时风平浪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里是我家。”楚桓郑重道,“应该是我问你为何在此?”
“胡数八道,此间主人明明是清平道人。”
楚桓垂眸沉吟,看其模样应该是认识师父,但不知道二人关系如何?
是莫逆之交的话好办,如果是仇敌的话那就糟了,他可不想死。
保险起见他决定说谎。
“清平道人已经身故,他承诺我为他收尸,他就把道观赠予我。”
楚桓面无表情叙述,声音里不包含一丝情感。
清灰道人听后浑浊的眼角含着水雾,表情悲切,嘴角一抽一抽的。
灶房内,罗雪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眼前鱼。
鱼肉鲜嫩,入口即化,精纯的元气流遍全身,她喜出望外。
不仅美味还能增长修为,真是奇鱼,可惜的是只有三条,压根不够吃。
鱼刺满桌,罗雪鸢吃饱喝足,捂着肚皮哼着曲。
刚才她专心致志干饭,此刻闲下来才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
赶紧起身跑到灶房外,看了一眼肩膀一耸一耸的师父,疾步冲到清灰道人身边,拿出手帕递给他,唉声叹气道,“师父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罗雪鸢对于师父的多愁善感习以为常,抬头浅笑着对楚桓微微颔首。
老道接过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表情悲戚,一字一顿的问,“清平道人真的死了吗?”
“嗯,死了。”楚桓重重点头,不露声色的观察老道的反应。
神情不似作假,是真的悲痛欲绝。
但出发点尚不明确。
有可能是故友身死多年的痛心疾首,也有可能是敌人早亡而没有手刃仇敌的惋惜痛苦。
“带我去他的墓前看看。”
楚桓微微点头,硬着头皮带着二人来到道观后方。
一处杂草丛生的坟包前,一块玉制的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刻着:清平道人之墓,修道五百七十载,法身境强者,行善积德,我辈楷模。立碑人其徒楚桓。
清灰道人躬身一拜,拿出酒壶倒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声音嘶哑道,“一别经年,没想到你故去,早知如此你和我一起出去闯荡多好。
罢了,死也是解脱。”
“鸢儿,跪下!”
罗雪鸢听话的跪地叩拜,目不转睛的看着墓碑惊呼出声,“师父,师伯似乎有位弟子名叫楚桓。”
楚桓头皮发麻,强装镇定的在后方站着。
“我虽然老了,但我不傻。”清灰道人说,此刻他恢复了云淡风轻,缓缓转身目光锋锐的审视着楚桓。
罗雪鸢低着头撇嘴,身体如袒弹簧般从地上站起。
楚桓顿感压力倍增,无形的压力挤压着他的身体,他面红耳赤,咬着嘴唇硬撑。
“师父,你就别欺负这位道友了。”罗雪鸢搂着老道的胳膊撒娇道。
老道轻轻叹气,收回了自身的威压,眼睛眯着,一甩拂尘,冷声道,“你和清平道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徒弟。”楚桓无法自圆其说,只能如实说道。
“忘恩负义之徒。”老道一甩拂尘,拂尘迎风变长,像是钢针般刺穿虚空,呼啸着落在楚桓单薄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