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眼睛里,楚桓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咧嘴一笑,素手摸了摸白猫的头,惹得白猫一阵呼噜。
楚桓不自觉也跟着笑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是有节奏的挑着眉,迈步向着地瓜摊走了过去。
他相貌英俊,倜傥风流,再加上气质清冷,更引得众人侧目唏嘘。
张志自然早就看到了,他微微抱拳,笑着说,“楚公子,好久不见。”
“不算好久,今日只有你自己,张老伯为何没来?”
张志眸光下垂,右手拿着夹子翻地瓜,“父亲老了,我不想让他太累,便主动要学烤地瓜,让他在家休息。”
“你烤的很好,闻着很香。”楚桓咧嘴一笑,指着几个大个的地瓜说,“给我来两个最大的。”
“好嘞。”
张志愉快地答道,将地瓜装好双手递到楚桓手里。
楚桓将十块上品灵石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张志赶紧摆手,“楚公子,灵石你快收回去。”
但楚桓充耳不闻,走的飞快,张志心急如焚,额头皱起几道皱纹,快步追了上来,奈何楚桓速度太快,他追不上,只能作罢。
楚桓现今神感敏锐,他总觉得总有人窥伺着他,那目光像是一条毒蛇,灼人凶恶,让人厌恶。
他放出神识,却没发现可疑的人。
但他并未松懈,谨慎地观察着四周,没发现人他也不急,反而咧嘴一笑。
他不怕,反而很期待有人来招惹他。
他是猎物,也是猎人。
天空忽然阴沉下来,一块巨大的黑云遮蔽天日,如同一块黑色的铺在天空,软绵绵,仿佛一抓就碎,但可惜的是抓不着。
毫无预兆地,天幕淅淅沥沥的飘下了雨滴。
珍珠般的雨滴哗哗落下,砸的路人慌忙逃窜。
楚桓淡定自若地伸出手接住白色的雨滴,轻轻朝手呼了一口气,仿佛要把雨滴吹散。
雨水很凉,也很细腻,调皮的挠着他的手心。
不多时,街道上人逃了大半,剩下的人大多都在身周施加了护罩挡雨,只有楚桓是个另类。
他衣服紧贴在身上,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彻底成了落汤鸡,但却不落魄,反而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他步履稳健向前走去,神色淡定仿佛感受不到这场冰雨。
行至某处,旁边商铺中有人打着纸伞快速跑出来,将一柄青色的纸伞递给楚桓。
楚桓抬头一看,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眉目精致,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
“公子,拿着吧。”
看楚桓不接伞,少年笑着说。
楚桓眸子下垂,轻声道,“谢谢!但用不着。”
话毕,便越过少年离开了。
少年在后边凝望他的背影,摇摇头,嘟囔道,“怪人!”
楚桓自然是怪,他是喜欢雨的,但自从知道师妹害怕雷电后,他便不期盼下雨了。
今日,得遇暴雨,索性便畅快淋漓地淋一场。
身后那如毒蛇般的目光消失了,他也不理,他只是走着,如同一个孤魂野鬼。
后来又有人给他送伞,但都是姑娘。
可能只有第一个送伞的少年才是最纯粹的吧。
头发上挂满水珠,顺着发丝滚下来,再落在衣服上,最后顺着衣服流到地下。
雨来得及,去的也快。
空气中味道清新怡人,让人不难想到新生,万物的新生。
楚桓的衣服依旧滴滴答答的滴水。
般的阴云化了,太阳露出了侧脸,温热的阳光又照大地。
甜丝丝的味道从阳光中散发出来,楚桓若无其事的回到沁雅小筑。
用元气将身上衣服蒸干,然后神采奕奕的开启直播。
他对着摄像头摆出了神秘的表情,挑眉道,“晚上应该会有一场好戏看。”
【好戏,什么好戏?】
【难道是床……】
【期待啊,一定很激烈,大神,你是打算献身了。】
“不可理喻,我说的是你们不都盼着我打架吗?这几天应该就能看到了。”
【主播,终于要搞事业了吗?】
【大神,是要去敲闷棍吗?】
“我都是堂堂正正打人好吧。”
【堂堂正正抢东西,堂堂正正杀人,你是个正直的人。】
【做人得有底线,还是敲闷棍比较好,因为那人到死不知道谁杀的他,也是好事。】
【胡说八道,好个屁,那心里得多憋屈啊!】
【看到是熟人作案的话,岂不是更憋屈,悄声无息的死更好。】
楚桓眼睛微微睁开,蒲扇般的睫毛扑闪着,瞳孔坚定的看着摄像头,一字一句道,“死很容易,活着很难,但活着更有乐趣,只要活着便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大家要谨慎发言。”
【婶婶,现在是文明主播了,忘了自己舌战群儒,骂退无数大侠的时候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心静了,看开了。”
他倒是真的想通了,之前与粉丝的互掐行为幼稚透顶,简直是在浪费生命,有那时间不如修炼、娱乐。
时光一分一秒过去,一晃夜幕降临。
空气中流动着狂躁的风,将轩窗敲打的狂响。
楚桓倚在墙上,右膝盖翘起,右手搭在膝盖上,神色淡然的与直播间粉丝聊天,他的语气轻柔,真与以前大相径庭。
星光点点,慢悠悠地钻进屋来,调皮的落在楚桓身上,似乎在与他说话。
他眉毛一挑,嘴唇一咧,笑着说,“来了,我们去给他个惊喜。”
话毕,他身形如风的窜了出去。
片刻便来到院中。
微弱的星光下,一道身影站在他对面。
那人黑袍猎猎作响,看到楚桓,阴森的笑了一声,“倒挺敏锐,看来长进不少。”
那人的脸隐在阴影里,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直视着楚桓。
楚桓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一听他的声音便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他冷笑一声,伸手将莲心火扔到半空中。
火花四溅,如同闪耀的焰火,四周亮了起来,照亮了楚桓那张坦然自若的脸,薄唇轻启,嘲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狐假虎威的丧家之犬,来找我是来找打的吗?”
“小兔崽子,还真是大言不惭。”莫寒笑容阴森,目光摄人,他话锋一转,嘴角似笑非笑,“没有罗雪鸢,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