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怪城

周冰烟毫发无损的醒过来,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饱满泛着莹润的光泽,眉眼如画,眼周的青色消失不见,大眼炯炯有神,脸颊丰润。

容貌绮丽,朝气蓬勃,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只是胸口处的旧伤仍旧在,她茫然四顾,轻轻起身,扯动了伤口,她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地呼唤着孟轲。

她喊了好久,也没人回应,最后她只能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初时没站稳险些摔倒,适应一段时间后她脚步变快,快速来到山洞外,环顾四周,看到了缓缓走来的楚桓二人的身影。

看到周泽林她脚步一顿,眼睛瞪大,牙齿咬得咔咔响,手指紧紧攥着衣服袖子,愤恨地指着他,“你这个叛徒怎么在这里?”

周泽林嘴巴微张,脚步变缓,最后停滞不动,轻声嘀咕,“我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应该走。”

楚桓反身拉住他的衣袖,“别走,跟她解释一下,她会理解的。”

周泽林看了一眼楚桓,快速低下头,“我根本开不了口。”

“世事无常,这事也不全怪你。”

周泽林微微点头,慢慢跟在楚桓身后,如同他的影子一般。

“楚桓,孟轲呢?”

“他走了。”楚桓朗声道。

“走了?去哪里了?”

周冰烟神色微变,火红色的长裙翻滚,抖动的双唇难掩她的紧张和害怕。

“他说他无颜面对你,所以走了,他的师父沐长风给你母后下毒,这才导致你天生携带胎毒,眼下他治好了你的毒,便离开了。”

周冰烟目光如刀,越过楚桓割裂着周泽林的脸,“真的吗?”

“是真的。”

周泽林抬头,郑重其事道。

周冰烟冷冷一笑,也不知道信没信,神色上没有丝毫破绽,她笑的癫狂,身体乱颤,“哈哈哈,懦夫,走了,逃了,真的是懦夫,懦夫!”

说到最后她脸上都是恨,眼里都是泪,心中全是痛。

她咬牙切齿地问,“他走多久了?”

“刚走一个钟头。”

“那还来得及,我要去追他了。”周冰烟问,“他往那边走了?”

楚桓抬手指了指西面,督促道,“快去吧,他在等你。”

周冰烟眉毛一挑,转身向远处狂奔。

周泽林望着她的背影,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便悲从心来,他微低着头,又快速抬头,大声喊道,“冰烟,对不起!”

周冰烟火红的身影微震,回头抿着唇说,“七哥,我不恨你,只不过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面对你了,再见!”

这一次后,二人就真的没再相见。

而周冰烟则一直在寻找的路上,她走走停停,总是自言自语,时不时还会望向旁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摸着空气,“你看,这万里河山我替你看完了,我也该去找你了。”

这时距离她往西行寻找孟轲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也是她在人世间最后的留影。

她到底还是找到孟轲了。

……

周泽林泪如雨下,嘴角一撇,掩面哭泣。

这几日似乎把他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他变成了干枯的树,再挤不出一点的生机。

楚桓没有安慰他,他也不会安慰人,他心念一动,手机便从山洞中飘出来。

他已经想好了爱情短片最后的安排,那就是爱的奉献。

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泽林,他知道那也是爱的奉献,但那不是被允许的爱。

其实爱情不分种类,只分爱与不爱!暗恋的爱也是爱,双向奔赴的爱也是爱。

可惜的是暗恋从来都是无疾而终的。

楚桓不是违背自己原则的人。

等到周泽林心情平复下来,楚桓柔声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周泽林是个识时务的人,他深知楚桓的心意,便不会死缠烂打地缠着他,想着此前荒诞的人生,他只觉如梦一场。

沉吟片刻,他答,“找个寺庙,与青灯古佛作伴,倒是幸事。”

“真的决定了?”

“嗯,决定了,还要麻烦李公子送我一程。”

“我真名叫楚桓,万不得已易名,抱歉!”

“谢谢你信任我,我其实是任千风的孙子。”

楚桓并不觉得奇怪,二人相视一笑,朝着山下走去。

山下城镇名为忻城,位于大宇皇朝边境,城墙破旧,墙皮掉皮严重,裂缝遍布,仿佛一个沧桑的老人一般摇摇欲坠。

城门发黄,吱吱嘎嘎地被风吹得狂响。

城内房舍破旧,基本上是破砖烂瓦,街道裂痕遍布,落叶混着尘土落满地面。

两旁商铺牌匾掉色、掉字,歪歪斜斜挂在木门上方。

街上人大多都是老人孩子,各个穿着朴素,在街上慢悠悠地散步,一派和谐景象。

这是黄昏之城,没有一点朝气,没有一丝活力,沉闷、老旧、无聊、乏味、贫穷……

与繁华昌盛的郢城截然不同。

楚桓一路看到的都是繁华的景象,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别具一格的地方,这里仿佛更加真实。

周泽林明显也不知道这里,他目光呆滞,沉默良久,最后只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太安静了,太安逸了!”

楚桓忍不住夸赞道。

“安静的有些不真实。”

“这是大宇皇朝地界,你应该很了解吧。”

周泽林沉思片刻,茫然摇头,“地图上好似没有这个地方。”

楚桓轻咦一声,转头笑着问,“不会是你没记住吧?”

“我可是过目不忘,全大陆地图上的地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便奇怪了。”

楚桓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去询问下城中的人。

他拦住了一个带着七八岁孩子的老爷子,沉声问,“老爷子,这地方为何在地图上找不到啊?”

老头子穿着黑色的粗布麻衫,腰上扎着黑色的破布袋子,浑浊的眼珠子里一片白,目无焦距地看着楚桓二人,“外来的吧,是两个年轻人实属不易。”

“此话怎讲?”

“天机不可泄露。”老头子捋着胡子,神秘兮兮地说,“看的多了,你们会了解的。”

“啊?”

周泽林疑惑出声,望着老头子远去的背影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被老头子扯着手,回头做了一个鬼脸,不只是不是错觉,男孩双眼竟然变得赤红一片,嘴唇也鲜艳如血,舌头伸的老长,舌苔发白,掺杂着一点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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