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着轩窗,响起一阵吱嘎吱嘎的声响。
“木君恒,你家这酒楼该修修了,这窗户太吵。”楚桓意有所指道。
木君恒心思聪颖,焉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想他堂堂天之骄子,却被人三番五次嘲讽和看轻,再大的肚量也顿觉气愤难当。
心中郁结难解,全都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他是彻底恨上了楚桓。
但面上他不能发作,只得装糊涂,微微颔首道,“楚长老说的对,确实该修。”
莫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楚桓,心里也不知他为何生气。
众人沉默了一会,房门当当响起。
外边传来伙计恭敬的声音,“木少爷,李小姐过来了。”
话毕,房门被推开,一身淡绿长裙的李妙涵迈步走入。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定格在那低着头的曲阜林身上,再然后是楚桓,最后才是木君恒。
木君恒快速起身,走到李妙涵身边引她入座。
并向她一一介绍场中的人。
“莫然和曲阜林你都认识,这两位你也见过,但我怕你没记住,这二位是隐宗两位长老,罗长老和楚长老。”
李妙涵此时还有点蒙圈,只是随意的和二人打招呼。
她落座后,目光时不时扫过曲阜林。
罗雪鸢心思聪颖,立刻知道了这小丫头的心思。
虽然知道但她并不想做什么,毕竟感情这事别人是帮不来的。
帮了也只会适得其反。
一顿饭吃的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吃过饭后,几人分道扬镳。
楚桓回到沁雅小筑,而莫然与罗雪鸢去贫民区。
曲阜林回仁义药堂。
木君恒则送李妙涵回家,二人一路无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李小姐,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行至某处,木君恒忍不住问。
“额,身体有些不适,希望你别介意。”
“素常听闻李小姐一周要去药堂几次,我倒不稀奇,也不介意。”木君恒淡然开口,心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一个玉色的瓷瓶,将瓷瓶伸到李妙涵眼前,“这是增强体质的丹药,吃过之后,想必身体大好,就不需要去药堂看病了。”
李妙涵神色微变,并未接瓷瓶,而是冷冷道,“如果木公子介意的话可以退婚。”话毕她越过瓷瓶,快步向前走去。
李妙涵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此时正心里难受呢,再被木君恒这一挤兑,心里更加火冒三丈。
“脾气还挺大!”木君恒轻哼一声,“嫁给我是你莫大的荣幸。”
李妙涵步履飞快,丝毫没有等木君恒的意思。
木君恒索性掉头离开,回想在居于楼包间内发生的事情,他就恨得牙痒痒。
回到木府,他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最后拿出通信玉符给自己的师父发消息,“师尊,徒儿想问一下,您能联系上寰宇洲隐宗的人吗?”
……
李妙涵灰心丧气的回到李府,刚回院就看到了等在此处的李长胜。
李长胜身穿褐色衣袍,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脚踩祥云靴。
看到李妙涵的刹那,他那黝黑的脸上的皱纹纠结在一起,嘴角展开一抹可亲的笑容,“妙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和木贤侄相处可愉快?”
李妙涵狠狠摇头,“一点都不愉快!”
她直接坐在李长胜对面,撇撇嘴道,“木君恒目中无人,还说我是个病秧子,爹爹,我不想嫁给他,你帮我把婚退了吧。”
李长胜目中一凛,言辞严厉道,“胡闹什么?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定是你先招惹人的。”
“我没有,是他先说我的。”李妙涵双眸含泪,委屈巴巴道,“爹爹,你最疼我了,你别把我往火坑里推行不?”
“爹爹怎么会害你呢?木君恒前途无限,你跟着他定能享福。”
“听闻他风流成性,我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喜欢他。”
李妙涵潸然泪下,模样楚楚可怜。
李长胜虽心有不忍,但想着女儿是木君恒的正妻,肯定不会受亏待。
他摸摸女儿的头,摇摇头对旁边吩咐道,“玉珠,过来将小姐扶回房间,好生照料。”
“父亲,你别走!”李妙涵感受到父亲离开,抬头带着哭腔挽留。
奈何李长胜恍若未闻,走的更快了。
玉珠缓缓走来,拿出手帕擦去李妙涵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抚道,“小姐,别哭了,老爷已经走远了。”
李妙涵拿过手帕,粗暴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冷哼一声,“没想到父亲竟真铁了心。”
“老爷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李妙涵早已看穿,在父亲心里自己比不上家族的荣辱兴衰。
阳光照在她泪痕遍布的脸上,她的脸似乎泛着淡淡的光。
那光冷冷的,恰如此刻她心灰意冷的心。
“去给我打一盆水。”李妙涵吩咐道。
玉珠照做,不多时就端来一个冒着热气的水盆。
李妙涵洗好脸,换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红色长裙,轻轻坐在梳妆镜前,“给我梳个马尾,画个淡妆。”
玉珠眸光下垂,沉吟片刻,走到李妙涵身后照做。
李妙涵静静的望着镜子里那个英气勃发的自己。
她本是勇敢的人,却唯独在感情上唯唯诺诺。
今日她就要勇敢一次,为了掩藏心中的爱勇敢的争取一次。
勇者无畏艰辛!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玉珠淡淡一笑,“我出去一趟,你在府中等我?”
“让我和小姐一起出去吧?”
看着玉珠恳切的模样,李妙涵轻轻点头,“也好。”
二人出了李府大宅,直奔仁义药堂而去。
屋内发呆的曲阜林一听到李妙涵的声音,就像是久旱逢甘露般来了精神。
目光灼灼的看着门外,起身正了正衣衫,整理了有些乱的头发,发自内心的笑着,快步迎了出去。
李妙涵淡淡对玉珠说,“玉珠,你在下边等我。”
她快步向楼上走去,二人视线在目中交接,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
曲阜林似乎是脑袋抽筋,张口就来,“李小姐哪里不舒服?”
“我心痛,你帮我看看。”
“好。”
曲阜林将李妙涵请到屋内,关好门后。
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双手温柔的环住他的腰,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在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