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卖野猪肉,安小暖自己留得不多,只随便留了两三斤做做样子。
毕竟她空间里还有不少猪肉呢,连猪板油猪下水猪骨头都有。
那是上次她自己杀了一头猪剩下的。
纯瘦肉都拿来做猪肉脯了,剩下的这些,过年刚刚好。
趁着全村人都在煮肉或腊肉,安小暖和刘氏也开始忙活起来。
腊月二十七跟腊月二十八两天,婆媳俩都在家炸猪油,做腊肉和腊肠。
就连空间里的猪头,都被安小暖拿出来卤了。
卤猪头肉多好吃啊,香死个人哟!
腊月二十九,必须得打白糍粑了。
老天爷还挺给面子的。
阳光明媚,驱散了不少冬日的寒冷。
全村老少出动,从上午起,就在村子中央垒起了临时的灶口。
有人搬来了家里的大锅,有人把自家的木桶木盆都贡献出来用。
还有几户人家,把自己的桌子给搬来了。
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方便待会儿做糍粑。
女人们烧柴火蒸糯米,男人们则围在木臼旁打糯米。
孩子们在旁边你追我赶,玩累了就跑过来看一看,还有嘴馋的直咽口水。
大人们见了,就开孩子的玩笑:“小鬼头,你别把口水流到糯米哟!”
孩子脸红,一下子就跑开了。
整个山间,都响彻着小孩子的尖叫和大人们的笑声。
大老爷们捶糯米时,还‘嘿哟嘿哟’喊着口号,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嘿哟~让开让开,上糯米团咯!”
第一团糯米打烂,
大老爷们合力挑着糯米团,用力丢到桌子上。
“来了来了,老娘们开工咯~”
女人们也不惧糯米团烫手,三两下就把糯米团从木棒上给扒拉了下来。
紧接着,便开始揉小团,压糍粑。
而这时,第二锅糯米蒸熟,又被放到木臼里,大老爷们继续开始捶糯米。
别看十来斤的糯米不多。
想要糍粑好吃,这蒸糯米时就一定得隔水。
这时候的锅虽然大,可蒸东西要隔水,又要看火候,不让下面的水漫上来浸泡到糯米,这糯米就得分几次来蒸,每次蒸少点,保证糯米不碰到锅里的水。
而制造条件有限,廖大伯和易大伯做的木臼,也没有做得特别大。
刚刚好,每一次就放一小锅蒸熟的糯米就满了。
倘若图省事,想再多放一点,捶打时就要小心翼翼的,得时刻看着糯米会不会掉出来。
总之啊,糯米虽然不多,但做白糍粑时,家家户户都参与其中。
虽然每个人要干的活儿不多,时间也不长,可大家伙儿都得到了很好的体验。
从垒临时灶口到打白糍粑,再到按照人头把白糍粑分完,也就一个半不到两个时辰。
大家伙儿边玩边干活儿,热热闹闹的,欢乐又喜庆,这才是大年该有的氛围嘛。
白糍粑分下去后,很好孩子就有点忍不住了。
“阿奶,我想吃糍粑!”
“阿娘阿娘,给我吃一口好不好,我就吃一口!”
“阿爷~白糍粑好香香哟,妞妞要吃
。”
“我不管,我就要吃,不给我吃我就哭给你们看!”
“哇呜呜……要糍粑要糍粑!”
孩子们撒娇的撒娇,威胁的威胁,耍赖皮的耍赖皮,都想吃白糍粑。
家里人口多的,分的白糍粑就多,自然可以先给孩子们尝一尝。
但人口少的,就有点不舍得了。
“乖啊,咱们留着过年那天再吃。”
“你忍一忍咯,什么东西一到手就要吃,你是老鼠吗?留不得隔夜粮是吧!”
“过两天再吃,等我们祭拜完太爷爷太奶奶先好不好?太爷爷太奶奶也想吃白糍粑哩!”
安小暖看着烟火气十足的小村,笑得痴痴的。
这时,刘氏过来道:“你看,你的白糍粑把多少孩子给惹哭了。”
“哈哈哈。”
安小暖忍不住笑,坏坏道:“孩子嘛,哭一哭才玩咧。”
“不正经!”
刘氏宠溺地看了安小暖一眼,笑骂了句。
安小暖直接抱住了刘氏的手臂,撒娇道:“好好好~我不正经,那我哭给娘看!”
“你这丫头……”
刘氏拿安小暖没办法,伸手拍了拍安小暖的头。
二人说是婆媳关系,实则跟母女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对了娘。”
想起大家伙儿都在说祭拜祖先,安小暖把头从刘氏的肩膀上抬起来,问道:“我看家家户户都要祭祖,咱们家什么时候祭祖啊?”
“祭什么祖?”
刘氏瞥了安小暖一眼,说道:“我没有娘家,不需要祭祖,季家这边,他们有什么祖先
值得我们祭拜吗?
就算要祭拜,那也是季小雨和季大河那两个白眼狼去祭拜,关我们娘俩什么事?”
“呃……”
安小暖被刘氏怼得眨了眨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嗯,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哦?
——那我留一份纸钱和香蜡是为了什么?
——等等,不对!
“娘,您慢点,等等我啊。”
安小暖快步追上刘氏,她差点就被刘氏给带偏了。
“娘,您是不是忘了什么?季家的人不用祭拜,但哥哥和嫂嫂呢?我们总得给他们烧点纸钱吧?”
这话一出,刘氏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她深深看了安小暖一眼,说:“他们……他们就不用祭拜了吧?
一旦祭拜了,大宝二宝和三丫总要上香烧纸钱,到时候喊他们伯伯伯娘,他们听见了,恐怕又得伤心。
不喊伯伯伯娘,我又……我又实在不敢告诉他们真相。
大宝和二宝就算了,三丫她……她一直是把阿霄当成自己亲爹的,所以我……我……”
说到这,刘氏又突然想起安小暖的父母。
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瞧瞧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你还得祭拜你爹你娘咧。”
安小暖:“……”
这一下,轮到她想说:我这边不用祭拜了吧?
可转念一想,那到底是原身的爹娘。
她现在用着原身的身体,理应要帮原身祭拜祭拜她的父母。
垂眸想了想,终是道:“一起祭拜!
我们准备点好吃的,就在家门口,喊上我爹
我娘还有哥哥和嫂嫂回来。
该让他们吃饭就吃饭,该烧纸钱就烧纸钱,谁也不能少。”
说完,又拍了拍刘氏的手背,安慰道:“不管孩子们叫哥哥嫂嫂什么,他们都是哥哥嫂嫂的孩子。
哥哥嫂嫂身为父母,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希望孩子们可以幸福快乐,健康平安的成长。
至于叫他们什么,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相反,您若连逢年过节都不祭拜他们,他们才要伤心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