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入局

谢静淞心情复杂。

她知道自己的穿越并不简单,只是没想到还牵扯到了某些……不知名的存在,这就有些头疼了。

虽然不知道它的延迟为什么飙红,但是来自它的窥视差点把她的小心脏揪出来踩烂——好在很快她就回过神了。

目前可以推测的似乎只有它对她暂时无法造成什么伤害——如果能,她早就形神俱灭了?

从床头柜上抄起铜钱,谢静淞拿手指转了两圈,神游片刻。

它有没有恶意是未知的,想要她干什么也是一头雾水的,细细想来,曲易久应该知道些事情,但他选择当个谜语人。

……来自张道馨的那点蛛丝马迹已经被烧成灰了,那么还能从谁的嘴里套点话呢?

她长长叹了口气,跟被抽了骨头一般躺了下来,举起铜钱透过它的方孔看向帘帐:“玩成这样有点烦啊……要不自裁一个?”

反正死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

考虑到这里是神奇修真界,只怕死了也不能得到安宁,没看见骷髅骨都得给人996打工么?

谢静淞最后还是认命了。

她将铜钱和玉佩一起揣袖袋里,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溜溜达达绕着清平城转了一圈,随便挑了家不那么顺眼的路边小餐馆坐了下来。guqi.org 流星小说网

漫不经心地听着店家在她耳边卖力推销着“灵气一锅端”,谢静淞那几根闲得慌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眼睛向外瞥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闻寻音张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正在四处打量着这座有些安静的城镇,而边上的闻知弦则是收敛了许多,他面色沉沉、眉头微蹙、视线下垂,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不想和他俩对上视线的谢静淞偏头看向店家,点头道:“就这个吧。”

很快,不用心听讲的苦果就端上桌了。

平心而论,谢静淞不是个挑食的人,至少知道糖饼里面埋伏了石头子也会因为不浪费粮食而再啃一口,但这店家吹得天花乱坠的“灵气一锅端”味道实在太糟。

这和空口吃土没什么两样!一嚼就有浓郁土腥气在她的口腔中席卷而开。她嚼嚼顿顿,最后眉毛夹死了苍蝇。

果然,不顺眼是对的。

“这是什么来着?”

忙着数钱的店家抽空瞥了她一眼:“灵气一锅端啊!里面有灵米灵菜灵兽肉,对你们这些修士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就很难评。

从刚转悠的一圈来看,清平城比那个小镇子干净了许多,青砖石在城中推出来一条又一条齐整的大道,有专人在两侧洒扫,走在上面恍惚间都有了去逛古代旅游景区的感觉。

但在谢静淞看来,它少了些什么东西。

她收回视线,又挖了一勺被土味填满的食物,开始面目狰狞地吞咽着,完全没想到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

被客客气气的城主府守卫拦在门外之际,谢静淞暗叹果然如此,她伸手从袖袋里一掏,摸出来玉佩就准备递过去。

“这是……”

话音未落,守卫一直握着的那柄长枪便直抵她的面门,他大声嚷道:“小偷在这里!抓到小偷了!”

竟然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

谢静淞微微后仰,避开了那闪着锐利锋芒的枪尖。还不等她多说什么,四周“刷刷刷”架起来一连串的同款枪尖便把她团团包围起来了。

感觉稍微动一动就能被开十八个洞,谢静淞保持着后仰的姿势拿眼扫了一圈:“您几位这是?”

有个声音冷哼道:“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刑堂证供!”

她顿了顿,诚恳发问道:“……我能问下我怎么就成小偷了么?”

领头的那个人不屑道:“那你能解释城主大人用来邀请贵客的请柬为什么会在你这么个小修士的手里?不要听她狡辩,带走!”

这场面打起来可不好收场,谢静淞乖乖将手举过头顶,看见俩高个子守卫举着锁灵链给她一手栓了一条,把她体内本来就少的灵气全都排挤在外了。

领头的人仔细打量着从她手中收缴上来的玉佩,冷笑出声:“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没忍住弱弱道::“我这个只是在路上捡到的,来还……”

又是不等她说完,一柄长枪便对着她的后背抽了过去,把她逼出了恰到好处的一声痛呼。

举枪抽她的人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他呵斥道:“休要再狡辩!”

“……”

好吧。

没话说了的谢静淞放弃挣扎,她左右两边随意看看,轻轻叹了口气。

不多时,她的眼睛就被好像什么都会的修士拿术法蒙住了,两片浓浓的雾填满了所有视线,谢静淞只能跟着感觉被人推搡着向前走,指尖微颤。

等她的视力终于被还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响起了重重的落锁声。

看管她的差役挥着像是骨制品的棍子敲了敲栏杆,警告道:“老实给爷呆着,等着提审!”

谢静淞不想说话也无话可说,对着混着黑紫色干涸血迹与灰尘泥土的地面发愁了半天,最终还是刻在骨子里的懒战胜了洁癖。

她席地而坐,开始打量四周。

这牢房过于狭窄,跟楼梯过道似的铺了窄窄的一片。若是个子高一点的囚犯甚至无法完全舒展开身体,只能蜷成一只流浪猫、流浪狗,才可以获得足够的安眠空间。

穿越不到半月就喜提监狱不知道几日游,谢静淞觉得自己真是未来可期。

但现在,她显然没有被人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连身都不搜查就直挺挺把她按进来了。

找了个地方将自己蜷成一团,谢静淞悄悄拿手探进袖袋里一摸,冰冰凉凉的触感便立刻通过指尖回应了她。

是一枚静静躺在袖袋里的玉佩。

……幸好,她自己的请柬还在。

“这俩姓闻的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想了想,谢静淞觉得还是得逮着罪魁祸首骂,“不对,说到底有问题的果然还是莫蓄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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