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确被当头一棒砸懵了。
小雀是他,他是小确。
那位姐姐口中傅尘的心仪对象,想要结婚的真爱人选,不是傅尘瞒着他背地里养的神秘女孩。
是他自己。
“结、结……”
盛确向来话痨的嘴彻底结巴了,“我们怎么能结……”
“为什么不能?”
比起盛确的呆滞怔愣,傅尘始终是平静清寒的模样,像一座巍屹不动的荒山。
他抬起手,给盛确倒了一杯醇香的栗子奶茶,“不是你亲口说的,我们没有关系吗?”
盛确从冬夜里跑来脸颊手指冷的微红。
他挪动着脚步坐下来,捧着那杯栗子奶茶,“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盛确下巴搁在栗子奶茶上。
升腾的热气尽数朦胧在他眉眼。
他嘟囔着:“因为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就故意搞砸相亲,顺便说胡话捉弄我……”
傅尘声线淡漠:“我跟你一样幼稚吗?”
被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少爷。
其实根本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没有捉弄的勇气。
“我们的确没有关系,盛确。”
傅尘还是那副犹如在谈判桌上,淡定高冷处变不惊的模样。
“无论是法律上,还是血缘上,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盛夫人只是资助他,不是抚养他。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傅尘从来不是盛确的小舅舅,他在这世上永远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户口本上只有自己的名字。
“是我用口头的名义强行跟你有了牵绊。”
他想借着恩人的名义多看盛确一眼。
其实一开始傅尘就是错的。
有时候他坐在高楼大厦的顶端想,如果他最开始放任盛确,跟他毫无纠葛,是不是他们也能在偶然间邂逅。
而不是如今陪伴太久后,根本无法言说只能藏于心底的情感。
“因为您想教我长大。”
盛确脸颊被蒸腾的有些湿,睫毛温软地望着傅尘。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晚的傅尘有些悲伤。
傅尘却笑了下,极少数的苦笑,“我不想教你长大。”
在这个隆冬夜晚的咖啡厅里。
盛确清晰听到傅尘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击在耳畔。
“我只想看你长大。”
在这座巍屹不动荒山下的情感。
从来不是责任,是喜欢。
……
沈寂星在凌晨忽然惊醒。
温沉的视线从漆黑中睁开,他下意识抓紧床单,一道温黄视线浅浅打落在侧影上。
周熠礼不在。
但房间里留了一盏灯。
他的恐惧还未发作便被驱散,沈寂星翻身下床,去寻找那个为他驱散黑暗的人。
“凌晨两点不睡觉,在做什么?”
周熠礼仰头躺在秋千上,黑蓝的发尽数推在脑后,听到声音他侧眸看过来,“在想你。”
沈寂星走向他的脚步轻顿。
这位大顶流的嘴平等攻击每一个人。
“我只是在睡觉,又不是死了。”
“……”
“说什么呢?”周熠礼把他拽过来,刚要惩罚性地捏捏脸。
沈寂星蓦地俯身朝他靠过来。
月光下的眉眼精致薄凉,睫毛的弧度锋利漂亮,低眸在他侧脸轻微一嗅。
“你抽烟了。”
周熠礼顿了下,自觉松开了人。
按照他黏人又爱动手的程度,应该捏捏他的脸,再懒散地刮一下他鼻尖,“鼻子还挺灵。”
周熠礼什么都没做,坐远了点儿。
“发生什么事了?”沈寂星看着他的动作,“你演唱会在即,不会随便抽烟。”
沈寂星太过敏锐了。
哪怕他如今只是朦胧刚醒,却思绪清明探究的刨根问底,让周熠礼压根招架不住。
“我是不是很笨?”
否则沈寂星为什么都不告诉他。
甚至还让所有人都不告诉他。
沈寂星实话实说,“有点。”
“……”
沈寂星直起腰,跟他贴着肩坐下,这是他能选的最亲昵的姿势。
毕竟主动坐周熠礼腿上,他脸皮薄做不到。
“但很可爱。”
周熠礼:“……”
气他妈还没撒出来,就被哄好了。
“你玩我就跟玩狗一样。”
他冷哼一声,用肩膀撞撞沈寂星,“我身上臭,坐这么近干嘛……”
“有点冷。”沈寂星侧眸看他。
周熠礼冷冽的眸顿住,他握住沈寂星的手起身,“回房间。”
沈寂星没动,没用什么力道把他拽下来,额发微乱地靠在他肩头。
“等会再回吧,今天有星星。”
周熠礼将他脑袋轻推开,起身直接回了房间。
沈寂星很轻动了下长睫。
没过几秒,周熠礼折返回来,拎着薄毯蹲下身把他裹起来。
“娇气的跟纸片一样,还要吹风,你是忘记上次生病的样子了?”
沈寂星被他裹的动弹不得。
长睫轻动了下,“不太记得了。”
“我记得。”周熠礼握着绒毯尾端,半笑不笑地轻嗤,“你生病多久我就给你当了多久的狗。”
沈寂星居高临下地看他。
轻抬起手落在那微乱的头上,漫不经心地揉揉,他少见的温和安慰,“别胡说,你不是狗。”
“……”
周熠礼气都没生起来就笑了。
他好像生不起来沈寂星的气,为什么呢?
明明他对自己也不算太好,高冷的不近人情,但他只要看自己一眼,心脏就跟浸在水里一样软软的。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舍不得生你的气。”
周熠礼刚要起身,沈寂星垂眸摁着他。
似不解地轻轻蹙眉,“你怎么又要跟我生气?”
周熠礼对上他的眸,“你说呢,跟傅尘联合起来骗我的事,我明天再跟你算账。”
“行了,别这么委屈巴巴地看我,等会咬你两口就老实了。”
周熠礼是个自控力很差的人。
沈寂星身体不好,又洁癖严重,抽了烟的小狮子就老老实实蹲在地上。
沈寂星终于恍然,“原来是傅尘。”
距离他交代完还没过半天,傅尘是得到交代就迫不及待把他卖了吗?
“我没有想故意骗你,是你一直想刨根问底。”
沈寂星手指落在他耳骨上,轻轻描摹着耳后的纹身。
用最平静温和的话说:“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周熠礼任由他摸着耳后的伤痕。
半晌后凉凉掀眸,“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后果是什么?”
沈寂星没觉得自己的说错了什么,他少见的不解,“什么?”
周熠礼露出前所未有的冷漠。
俯身把他连人带毯地扛起来,眉峰睥睨冷漠地朝房间走。
“你未来三天都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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