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坛大仙自恃过高,一时夸下海口,说出了让麻衣弟子三招的话,既没脸反悔,却也不担心麻衣弟子能对自己产生什么伤害。
毕竟,百花仙子和蓝羽都已经动过手了,她们的底细被三坛大仙看得清清楚楚。
三坛自己心中思量着:“那赤脚女子的飞速虽然极快,但是我只要谨守本心,不为所动,她也搅闹不乱我的心境。至于她的花粉银屑,我一袖清风便可涤荡干净,花锤更是不足为虑!那蓝发女子目力惊人,可纵然让她看透我的仙法,她也决计无法抵挡。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力大无穷,可我自有四两拨千斤之术举手之间便能化解。她们两个应该是这群麻衣弟子之中本领最高的了,就是让她们三招又能怎样?”
他自负无敌,却没有料到,这妖仙宗的三个弟子根本不是以仙法来跟他对阵的,而是以各自的天赋技来坑他的!
兰生一口酒气出来,当场便喷的三坛大仙如饮万年陈酿,醉醺醺的头脑满是昏沉!
也亏他的仙道修为极高,要不然换做是旁谁,被兰生这口浓郁至极的酒气近距离全力喷上一脸,怕是要立时醉死过去了。
三坛大仙正自勉力提神的时候,蓝羽已经赶到,合拢双手抱拳,直挺挺的便朝着三坛大仙的天灵盖砸落!
“呼~~”
三坛大仙听见风声不对,昏沉中刚要躲避,蓝羽嘴里已经喊道:“第二招来了!”
到底是个要脸的人,三坛大仙迟疑了片刻,那拳头便硬生生的挨上了。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三坛大仙的脑袋上直接被砸出了一大片电光火花!群仙观望着,无不骇然变色,有感而发,隐隐觉得自己的脑门子都是疼的!
尤其是九源仙人,他是挨过蓝羽拳头毒打的,有切肤之痛,深知其中的厉害,眼见三坛大仙岿然不动,不禁佩服到了极点:“师父到底是师父,不说别的,就这脑袋,都要比我的硬了十倍,百倍!”
蓝羽也是暗自惊悚,心道:“我双手打他,还是全力以赴,便是一座大山也得崩开,就是大地也得裂开!可这老头子的脑袋居然这样坚硬结实,生生受了我双拳,竟毫发无损?!”
她哪里知道,三坛大仙现在是有苦难言!
之所以岿然不动,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还面无表情,那是因为整个身子完全都被震麻木了!
渐渐的,他才觉察到剧痛!
“坏了,颅骨似乎裂缝了,颈椎怕是也错位了,喉咙里甜丝丝的,是他娘的血吧……”
胸中闷气一股一股的往上顶,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如果不是拼命忍着,三坛大仙怕是要当场狂吐!
眼前金星乱冒,看东西已经开始重影了……
重明之力,到底是非同小可!
麻衣阵中,百花仙子仔细打量着三坛大仙,心道:“看他的模样,似乎是被小蓝羽那一拳打懵了!趁他病,要他命!”
好个仙子,当机立断,挺身而上,反手抽出一把仙剑,喝一声:“第三招来了!”冲三坛大仙当胸疾刺!
却说仙子为什么不用花粉银屑,也不用花锤呢?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两样东西对上三坛大仙这样的存在,是基本无用的。
莫如用剑!
三坛大仙依旧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倒不是说他要生扛这一剑,而是他兀自深陷晕眩状态,尚且不能自拔。
可这模样在旁人看来,确实佩服之极。
殷元帅赞叹道:“好一个三坛大仙,不愧是东海仙界的领袖人物,眼见仙剑刺来,不动如山!这气度,这风度,天下谁人能及?!”
九思仙人冷笑道:“我师父何必去躲呢?以我师父的混元仙体,什么仙剑能刺的动他?”
心月天尊和鸣沙大仙都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三坛仙兄的修为,我等不及!”
马屁还没有拍完,但听“噗”的一声响,百花仙子那把剑如击败革,长驱直入的从三坛大仙的胸膛洞穿至背后,刺了个通透!
“唔~~”
三坛大仙闷哼了一声,胸腔里突如其来的透心凉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
殷元帅和东海群仙则是全都瞠目结舌!
“怎,怎么可能?!”
九思仙人难以置信的惊呼道:“那,那把剑是什么宝贝?怎么可能刺穿我师父的混元仙体?!”
吕方暗自窃笑道:“老蠢货!流洲仙剑也敢用血肉去当么?找死!”
大城隍也微笑不语,心里骂道:“刺的好!让你他娘的吹!”
其实,以三坛大仙的修为,寻常的仙剑,确实无法刺穿他的混元仙体,可是百花仙子手中的这一把剑可不是寻常的仙剑,而是陈义山在东海大败昆吾之后得来的流洲仙剑,又经数百道加持符以及合剑之术锤炼出来的绝顶利器!
论锋锐程度,论坚韧程度,那是远超寻常仙剑的。
“咻!”
百花仙子迅疾的把剑拔了出来,往后退步,嘴里说道:“三招已经让完了,岛主,该你动手了。”
三坛大仙古怪的看了百花仙子一眼,想要说话,可张开嘴却只是发出了几声咳嗽,他捂着伤口,踉跄退步。
百花仙子哂笑道:“怎么?要逃么?岛主刚才可是说过的,若是往后退一步,或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是方丈岛主,如今怎么说?”
九思仙人眼见师父身受重伤,不堪再战,赶紧飞身上前,倒打一耙道:“好你们几个妖仙,胆敢耍诈,用阴损下流手段暗算我师父,我饶不了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骂声中,九思仙人如鹰搏兔,直扑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身后,雨晴、苍雪、林美云以及怀阳公主齐声呵斥:“无耻!”
一时间,五把仙剑其出,五绝仙剑阵登时发动——
“嗡~~”
一声悠远厚重的颤音响彻天际,一道虚幻却凌厉至极的剑影闪电般迸射而出,冲着九思仙人一掠而过!
九思仙人登时滞在了空中,脸色慢慢变得惨白,眼神里也渐渐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嘀咕了一句,身子忽然急速下坠,落往颍川府城之中。
在陈府老宅里,睁着灵眼观望气象的非正道人嘀咕了一句:“有道陌生的生气绝了,看来是东海仙家又死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