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身?”
听到这两个字,高骈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一般,可以说是两眼放光,
“诸位都是广陵的名士,今日得已见到,是我的荣幸!”
高骈出言恭维道,对待这些文人,首先就是足够的尊敬,
文人,基本都是一身傲骨的,从古至今的读书人,最看重就是礼节,
尤其是本领越大的人,越为凸出。
“高国相说笑了,听闻高国相率军抵挡曹军,还俘虏了不少的曹军士卒,今日一见,果真是神采非凡!”
徐宣出言道,与高骈进行了一波简单的商业互吹,
“宝坚(徐宣的字)说笑了,曹军并非洪水猛兽,与我军一样都是肉体凡胎,抵御曹军,不值得炫耀!”
高骈摆摆手,曹军确实让他涨了不少的声望,
“高国相莫要谦虚,我听闻前线将士兵败如山倒,若不是高国相率军阻拦敌军于彭城,否则此番,我徐州恐怕要遭受兵祸!”
严畯出言道,他是彭城人,就是因为前线徐州军士的兵败如山倒,让他觉得彭城不可留,一路跑到了广陵,
“哈哈,诸君莫要折煞在下了!”
高骈笑道,虽然是一幅无所谓的说法,但是脸上也浮现了一股骄傲的神情,
一旁的张昭并没有主动搭话,而是自顾自的饮酒,由于他曾受到过陶谦的迫害,险些丢了性命,对于陶谦的外甥,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酒过三巡,高骈也没有摆出架子,与众人交谈甚欢,与张昭也有几句简单的交谈,
“诸位,现在曹操居于兖州,对我徐州是贼心不死,诸位都是徐州人才,在下希冀诸位能够出仕,协助我抵御曹军!”
高骈见话说得差不多,便开始大面积的撒网,能带走几个算几个。
言罢,在场的众人都不再言语,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沉闷的喝着酒,
出于本意,他们是想要离开徐州的,原因无他,他们并不相信徐州能够抵御曹操,
若不是前番高骈在彭城击退曹操,还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他们已经南下扬州了,
“诸君,竟畏曹如虎,是在下并未想到的,莫非诸位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随我抗击曹操,护我徐州安全!”
酒精上头,高骈看着一众文士无人有想随他抗曹的想法,不禁怒从心起,
怪不得,历史上,江东多是投降派,这些日后江东的中流砥柱,基本都是些软骨头,
高骈用手拍打着案桌,此刻若是有人愿意站起来反对他便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刻,高骈不由自主的念起了南朝诗人鲍照的代出自蓟北门行,
羽檄起边亭,烽火入洛阳。征师屯广武,分兵救朔方。(汉国都是洛阳,故而将咸阳改为洛阳。)
严秋筋竿劲,虏阵精且强。天子按剑怒,使者遥相望。
雁行缘石径,鱼贯度飞梁。箫鼓流汉思,旌甲被胡霜。
疾风冲塞起,沙砾自飘扬。马毛缩如蝟,角弓不可张。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一首诗念罢,高骈又再度重复了最后两句,
场间一众文士依旧是无一人附和,虽自觉形秽,但也无从反驳,
一旁的赵昱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些人不出仕,便是心中有顾忌,
倘若是白身,曹军来袭,便可逃跑,无伤大雅,若是身有官职,曹军来袭,他们逃跑,就会毁了自己的名声,更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故而他们大多白身,并不是能力不够,而是不愿意出仕。
“罢了,我今日失态了,便先行告退了!”
高骈站起身来,拱手拜道,
“千里老弟,何必如此,坐下来饮酒作乐,未尝不可!”
赵昱上前去拉着高骈,
“多谢元达兄好意了,我不胜酒力,便先回去歇息了!”
高骈是执意要走,对于这些软骨头,他想要纳入麾下的兴趣已经少了大半,
场间的气氛已经被他破坏了,他在留在这里,众人也只会尴尬。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聚吧!”
赵昱见高骈去意已决,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心里却还在咀嚼着刚才高骈所念诗歌,
这首诗格调雄浑悲壮,诗语峻健,有挺峭跌宕之势,犹如万丈瀑布悬空而下,一泻千里,奔入大河,
可以说的上是“高鸿决汉,孤鹘破霜”,放在当世,也是一篇绝佳的文章。
走出高府,高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打马朝着驿馆使去,
府内,经过这么一处以后,在场的文人纷纷告别,
“这个高国相,文采斐然。”
张昭起身,出言夸赞道,
“确实,此诗慷慨激昂,实乃佳作,最后两句,可为千古绝唱!”
赵昱点头道,最后两句,可以说的上是臣子的行为准则了,
“忠良之名,可传遍徐州,乃至中原,此子非池中之物,日后可成大才!”
张昭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他对高骈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只是,今日他的做法,可是得罪了在场的大部分文士,未免有些鲁莽了!”
“子布兄,千里年过弱冠,正是少年得意之时,有此行径,也属正常,”
赵昱倒是一笑,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有些冲动,肯定是正常的。
回到驿馆,高骈才准备躺在床上歇息,便听见下人来报,孙策邀请他前去府上饮茶,
“元福,你们就在驿馆里面歇息吧!”
高骈简单收拾一番,对着周仓开口道,
带他们前去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让周仓一直站在外面,还不如让他在驿馆歇息。
“禀国相,我们是负责护卫你的安全。你去哪儿,我们就要跟着去哪!”
周仓回复道,临行前,郭嘉曾多次嘱咐让他看护好高骈,
“无须担心,这是在城中,能有什么危险?我与伯符乃是朋友,我是前去做客,又不是去赴鸿门宴!”
高骈笑着回绝道,
“这是军令,我命令你们就呆在驿馆里面歇息。”
“诺!”
周仓也只能服从命令,
“今日,就让你们歇息一日,可以饮酒,”
高骈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交于周仓,军中禁酒,近日无事,也让他们放松一番。
“多谢国相!”
周仓接过铜钱,笑道,
“不过不要喝的伶仃大醉,”
临走前,高骈出言嘱咐道,
“明白!”
周仓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