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奈若何兮云不留

日日百遍的清心诀,盈阙也当真静了心,每日闲时便抱膝在洞府中,等着小狐狸化形,一边出神发怔。

“阿盈,有远客来访你,快来瞧瞧!”

玖洏远远地在洞外大喊,盈阙闻声出来,听到熟悉带笑意的声音。

“阿盈,我来找你啦!”

不知为何,花玦每每在她面前,都笑得能将她也逗笑。

山中寡有访客,除了二师姐与下山的七师兄,这下都到齐全了,她洞府门前,鲜有这般热闹的时候。花玦身边,似乎总有许多知交好友,惟有陪着她时,才会清静些。

花玦在洞府前停下,抬头瞧了许久。

稚潆笑道:“有一日二师姐忽然来寻我,问起咏雪诗词,因我在人间九州时见过许多,也便随口答了句我最欢喜的,便是这‘上下一白’了,不想是拿来作阿盈师妹的洞府之名。不过二师姐既定下了,听说阿盈师妹也无不愉,我若想改倒也不好了。”

花玦笑道:“师姐这名起的原是雅致,若在昆仑山上倒是极好,不过此处不见白雪,这名儿倒少了些意趣,约莫是不大合这时宜的。”

稚潆勾起许多兴致,好奇道:“那花玦殿下觉得呢?”

花玦脱口而出:“不流云,师姐以为好不好?”

玖洏插嘴问道:“何解?雪日云不流么?”

花玦不好意思地笑笑,牵着盈阙的手,说:“流云看神女,便看住了,此乃不流云。”

盈阙闻言,便抬手改了石上大字。

一起坐了一会儿,喝了盏茶,青蓦便知情识趣地带着师弟师妹们走了,走前,还悄悄对着花玦挤眉弄眼。

盈阙把小狐狸抱到花玦手中,花玦接过,掂了掂,重了许多。问起山中诸事,盈阙都说好。又说了没几句,盈阙便要赶他走了。

“哎哎,你莫要赶我!”花玦眼睛四下里转着,急慌慌寻了个借口,“我,我……这小狐狸我还未抱够呢!”

盈阙去抱狐狸的手顿了一下:“未抱够么?你很喜欢她?”

花玦忙大声道:“是!”

“哦。”

盈阙怔怔的,未再赶他,又替他续了盏茶水。

花玦自然是极高兴的,手上抱着小狐狸,悄悄地看一眼盈阙,又悄悄地看一眼,见盈阙瞧过来,匆匆又转回了脑袋,盈阙不说他,他便傻笑起来,盈阙若说他,他便正大光明将脸转过去,细细地盯着傻笑,傻愣愣的,自顾自笑了半日,偏生又长得好看,也不教人嫌弃。

盈阙在东望山上呆了三百年,其间闭关二百年,闭关前回了趟昆仑,陆吾闭关未出,闭关后回了趟昆仑,陆吾仍未出来。

盈阙在陆吾洞外睡了三夜,第四日,被东望山的七只云牋鸟唤醒,落入掌心,化作七张小幅笺帛,笺笺上书,一个回字。

走时,盈阙带走了七张召回笺书,未留下什么。

回,回,回,回,回,回,回。

一路归程,未敢稍憩。

见东望山上,花开如故,盈阙才稍许放心。赶至白泽宫中,独白泽帝君同七师兄连与不在,见众皆凝重,手中笺帛褶皱越发难平。

京沂跑到盈阙身边,拽紧了她的手,却不敢说话。

盈阙望向青蓦,大师兄撇开了眼,容色不忍,二师姐、三师兄、六师姐、玖洏都缄默不语,五师姐站在四师兄身旁,眼睛发红,冷冷地望着她。盈阙又看向行云,行云看看她,又扭头看看四师兄,急得抓头,几番张口欲言,终叹了口气,只字不发。

盈阙问:“行云,可是师父有恙?”

行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去找帝君来!”说着便跑了出去,一息不停。

京沂忽然哭出声来,玖洏哄她不听,青蓦喊她过去,她更是越发往盈阙身边缩得近了。京沂眼泪止也止不住,哭得抽噎,哭腔几乎淹了字音:“阿盈师叔不会干坏事……”

沥阳师兄走近了,问盈阙:“三百年前,在空桑之山上,你是不是曾遇见过一个凡人男子?”

怀中的小狐狸忽然挣着跳了下来,跑出了大殿,盈阙想起了那个男子,便点头。

沥阳继续问道:“那可是你雪女座下仙官空桑伤了他性命?”

盈阙摇头:“他在我手下死了的。”

钰箐不忍,上前挽住沥阳,并不看着盈阙,说:“荆璞兄长是下凡历劫的神君,是师兄的族兄,北狄之国寻了他几百年,前些日子才以秘法得窥他应劫前眼前所见。”

盈阙皱眉:“我记不得了,不过我不曾害他。”

沥阳怒吼:“你记不得了?他断送在你手中,你竟敢说不记得!”

京沂被吓得一抖,连哭也不敢放声了。盈阙清浅道:“既不曾蓄意害他,他便不在我心上,有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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