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不是傻子,听得出来秦冉的这番话语明显意有所指,不是无的放矢,因而马上看向了秦冉。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试图从秦冉的笑容之中看出来一点点痕迹,不料始终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他的确觉得秦冉的眉眼似乎有几分眼熟,却是实在想不到什么时候见过。
最终,只能坦然摇头。
“不瞒湛净师兄,今日我看到湛净师兄之时,确实觉得湛净师兄的眉眼有几分眼熟,奈何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见过,湛净师兄说我们有过冲突……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若是往昔有什么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湛净师兄勿要怪罪。”
玉溪其实完全想不到自己和秦冉有什么冲突,此刻还是保持着几分尊敬。
秦冉笑了笑,摇头道:“玉溪师兄又何必如此拘谨?都是些过往之日,我自然也不可能朝你兴师问罪,看来玉溪师兄的确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当初在下在龙山县之时,不过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好似蝼蚁一般,玉溪师兄却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一名仙长,记不得在下倒也正常。”
“龙山县……”
玉溪喃喃了一声,尘封的记忆渐渐浮现脑海。
他再一次看向了秦冉,疑惑的眼神却是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蓦然一惊,难以置信道:“最近一次我去龙山县,是从那处地方夺来了一处宝物。我想起来了,当初湛净师兄似乎也在其中,难怪我说什么时候见过!”
“看来玉溪师兄想起来了!”
秦冉呵呵一笑,态度始终都很是友好。
玉溪却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紧紧地看着秦冉,如今他的确是想起了龙山县的事情。
当初他们看到紫光乍现,故而前往龙山县一观,随手便夺来一些无足轻重的宝物,秦冉显然也是那些人之一。
然而即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心底的震惊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了许多!
难以相信,无法相信!
他是想起了秦冉的面孔,但是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依旧是对当初的秦冉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当初出现在附近之人,除却官府人员之外,全部都是一些纳气境的小小散修,不值一提。
如此人物,当时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
当初一个小小的纳气境散修,堪称是不值一提的修为,才短短几年过去,却是摇身一变,不光是成为了碧霄仙宗的弟子,更加是核心弟子,天赋非凡不说,修为也是辟宫上品巅峰,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这怎么可能?
关键对方还是太初祖师唯一相中的弟子,乃至上官雪都没有得到太初祖师的认可,使其完全得到了太初祖师的传承!
这样一个人,几年以前还是一个纳气境散修?
实在不怪玉溪难以镇定,而是这件事情简直是难以想象,直到此刻玉溪都没有平复下来,看向秦冉的眼神充满了震动,许久才明白了秦冉这番话语是什么意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没有想到我与湛净师兄这么早之前便有一面之缘,更加没有想到湛净师兄会有这样的天赋。”
他沉吟片刻,拱手道:“当年冲突,还请湛净师兄不要介意。”
“放心,我方才便说过,此来我从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当年我确实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值得你放在眼中,更加不是碧霄仙宗的弟子,所以此事也称不上是什么冲突。说来好笑,当年那些来自官府的修行者守株待兔,等着我们出来,若是没有玉溪师兄出手解围,恐怕真有些麻烦。”
秦冉摇头笑道:“当年玉溪师兄的那一剑,我至今可都还是记忆犹新,若是有机会的话,希望能与玉溪师兄战上一场。”
玉溪这才渐渐压下了心中的震动,点头应道:“一定可以。”
“是了,当初我记得还有一位师兄在场,然而无论是此前的宗门大比,还是此时的太初祖境,我都没有看到那位师兄,不知他在哪里?”
秦冉面带笑容,很快转移了话题。
玉溪面色有些黯淡,叹息道:“你说的那人,乃是玉空师弟,师尊门下的记名弟子,此番也与我一同踏入太初祖境,进入了空间乱流,然而他实力不济,已然死在了妖魔的手中。”
“想来师兄与他关系甚好,还请节哀。”
秦冉一直没有看见玉空的存在,此前便有了些猜测,称不上意外,缓缓道。
玉溪点了点头,没有了言语。
秦冉眼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又看出了玉溪的为人称不上恶劣,眸光微闪,终于切入了正题,意有所指道:“说起来,当年我们跟一名道人一同下墓,此人名叫虚玄道人,我观玉溪师兄对他的一番言语,似乎是与之相识,不知此人是?”
“你认识他?”
玉溪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立刻皱了皱。
秦冉迟疑片刻,点头道:“不瞒玉溪师兄,我与虚玄道人是稍微有些交情,传闻他原本是玉华仙君座下的亲传弟子,道号是玉玄,天赋极为不俗,几乎成为了核心弟子之一,后来却因为某件事情,从而被逐出了碧霄仙宗。”
他微微一顿,又道:“擅长碧云殿禁地,当是不可饶恕之罪,此先我听说此事,以为凭借他当时的地位,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偷学禁术,所以不由以为是有人陷害他,而且当年据说是玉溪师兄将他踏入碧云殿禁地的事情,告诉了玉华仙君,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不过……”
“如今看玉溪师兄的为人,想来做不出这样的下作事情,故而想求一个真相。”
秦冉说这些话语,一来确实是因为对玉溪为人有了初步了解,不认为玉溪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二来是想直接出招,默默观察玉溪的神色,却发现后者神情微变,眉头紧锁,眼中似乎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非是做贼心虚。
他立刻有了判断,看来当年之事确实不是因为玉溪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