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历朝历代饱受压迫,苗人女子对安全感的需求比较大,男人嘛,小白脸没人看得上的,越是霸气威武越好。
“你倒是喜欢惹事。”李无眠笑了笑,伸手就去捏她的脸,幼嫩的肌肤被他扯长,英姿飒爽的面容显得有些可爱又滑稽,李无眠笑得更开心了,可叫罗淑宁心里不乐意,张牙舞爪像只小老虎,作势要去咬他的手指。
李无眠没怎么在意,结果她可不是开玩笑,真咬上了,食指的触感怪怪的,瞪她一眼:“还不快松开。”
罗淑宁这会倒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吐出他的手指,安安静静站在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文静的大小姐。
这样旁若无人的打闹,马师叔是见多识广,闷声不吭,陈宏爽心中叹息,酸溜溜道:“李师兄,恭喜恭喜啊。”
李无眠奇道:“你小子话里有话,有什么好恭喜的?”陈宏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了。
……
清河村一处房屋,传来男人的声音:“淑芬,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以前是大错特错,给我个机会吧!”
一个颇具阳刚之气的男人站在屋中,望着堂前的那抹背影,亭亭玉立,俨然神女不可侵犯。
男人名叫周全,和魏淑芬是青梅竹马,之前魏淑芬曾倾心于他,甚至说要和他结为夫妻,但是他只当妹妹看待。
周全一直保持着距离,希望魏淑芬有一天能不要纠缠着他,他是真的没有感觉的,强扭的瓜不甜。
也许是上天听到他的心声,三年前,十五岁的魏淑芬回来之后,和他渐渐就疏远了,周全还高兴了好一阵子。
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他再次撞见,二八年华,沉鱼落雁,有好事者称她是湘西第一美人。
周全震惊了,不敢相信那是魏淑芬。
以往也许是天天相见,磨去了那份惊艳的感觉,沉淀一段时间过后,才知道原来如此的惊为天人。
一幅幅画面历历在目,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魏淑芬的人品也深有认知,这才知道,自己差点错过了怎样一个女子,所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还是有机会的,和麻括这种人不可相提并论。
周全开始笨手笨脚的制造一些机会,结果让他傻眼了,不知道为何,魏淑芬对他已经没有兴趣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年少之时,那个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女孩,嚷嚷着以后长大要嫁给他的小女孩,哪里去了!
周全无法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甚至有时候还和麻括一起抱团取暖,究竟是谁偷走了淑芬的心。
说起麻括也有一番说辞,他是魏淑芬的表哥,苗疆这边盛行舅舅婚,就是说外甥女生下来就相当于舅舅的儿媳妇,麻括一直都是喜欢魏淑芬的,如果是寻常家庭,估计麻括能够得偿所愿,不过清河村大蛊师大弟子就另说了。
两个为情所伤的男人,虽然说没有因此被击垮,一蹶不振,但少说也是为此茶不思饭不想,饱受折磨。
麻括还好,本来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全却是不能接受,淑芬变心了,淑芬明明那么喜欢他,甚至爱他。
“全哥,缘分两个字,不是你我能够说清的,蛊仙教在前,儿女情长暂且搁置吧。”
周全咬牙道:“淑芬,你还叫我全哥,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的就是跟着我,无论我去哪里你都不会离开,我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呀,我不相信你对我封闭了心门,你一定实在惩罚我对不对?对不对?”
“周全,你要知道分寸,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准许你胡作非为,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我会请大蛊师令。”
周全掷地有声:“大蛊师令,淑芬,你竟然用这个来压我,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托词,是因为我冷落你的托词,放心吧淑芬,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咬定青山不放松……你要请就请吧!”
周全越说越感动,还念了一首诗,让魏淑芬整个人都麻木了,又不好驱赶他,虽说已经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兄妹之情还是存在的,也不可能真去请大蛊师令把周全驱逐出村,越想越是头痛。
周全又说了一些话,这才离开了,魏淑芬感叹不已,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又有点自责,都是她自己年少不懂事。
也没办法怪罪到别人身上,秀美的容颜上愁眉不展,直到一阵叮铃铃声音,有个老妇人从厅堂外侧走了出来。
老妇人是清河村大蛊师,也是名义上湘西苗部蛊术一脉的首领,她的实力或许不是最强,但因为有蛊盅镇着。
老妇人穿着青蓝色的衣物,上面的花纹极为繁美,湘绣集大成之作,身上银器精细至极且繁多,少说十几斤。
这是蛊术一脉首领的盛装,也是清河村大蛊师的门面,每走一步,都有响声,慈爱的望着魏淑芬。
“淑芬啊,你刚出生的时候,为师请人给你算过命,你这一生,有三个字:求不得。”
魏淑芬微怔:“求不得?”
大蛊师坐下:“男人的心都是多变的,以往周全这小子不稀罕你,你变心了,他也变心了,为师倒有一句话要说,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我心里有数,与其去求一些雾中的虚花,不如趁着现在结个良缘,以免……”
“师父,您不也是终生未嫁么?弟子以您为榜样。”
大蛊师望着她清澈的双眼,也没有再说别的:“随你,那天师府眠龙,和淑宁同行,已经快到了。”
目中一亮:“真快啊。”
大蛊师满面皱纹舒展,魏淑芬的心思她岂能看不出来,不过她也见过那孩子,那时候那孩子还小的很,但大蛊师一眼就看出,此子定不会沉湎于儿女情长,谁若是爱上他,以女儿的心思来说,下场不会好的。
大蛊师道:“可别高兴的太早,不是为你而来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失踪的婴儿,又或许是为了师父当年出现在星城,怎么样都不会是为我。”
“你明白就好。”大蛊师点点头,魏淑芬目光微乱,她知道李无眠是恩怨分明的人。
又道:“我需一段时间祭练蛊盅,清河村诸多事务,你多担待些,注意各脉的援手,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魏淑芬凝神倾听,她是清河村大师姐,师父要闭关,重担自然落在她身上,她也明白,蛊盅乃是蛊术传承至宝,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封印状态,如今和蛊仙教撕破脸皮,蛊仙教实力强大,没有蛊盅相助还真是个未知数。
离开之前,大蛊师留下一句话:“另外,眠龙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毕竟是我苗部内部的事情。”
“我清楚。”魏淑芬点点头,大蛊师是怕李无眠乱来,血煞虎屠虽然厉害,但蛊仙教可不是好相与的。
四大蛊王,个个都是老一辈的高手,这是属于苗部的战争,李无眠的实力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是以大蛊师压根都没打算让李无眠掺和进来,听到罗淑宁带来了李无眠,说实话,大蛊师的不放心更多一些。
战争讲究的从来不是个人的勇武,个人的勇武有时会还会起到反作用,而眠龙嘛,大蛊师欣赏归欣赏,若要问这天下异人界谁最能搞事,那么可以非常坦白的公示,除了李无眠,没人敢认这个第一。
……
龙虎山李无眠莅临清河村考察,受到了当地百姓热情的迎接,许多可爱动人的小女孩上前敬送花环,许多热情奔放的苗家少女上台献出香吻,一路上平民百姓箪食壶浆,欢天喜地,整个村子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李无眠晃晃脑袋,好吧,他被围观了,清河村男女老少好似未卜先知,他一入村,就聚集了不少人,好奇的视线数以百计,花环和香吻统统没有,李无眠摸着下巴,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合适?
忽然眼前一亮,旁边陪着他的罗淑宁心惊肉跳,只见李无眠挥着双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清河村的男女老少们莫名其妙,罗淑宁羞耻捂脸,小声道:“能不能闭嘴,你这样很丢人诶!”
“胡说八道!”李无眠自我感觉良好,罗淑宁服气了,她怎么会觉得这家伙霸气,完全就是社交牛逼症晚期患者,和霸气挨不到边的,一天前发生的一切,一定是她先入为主的缘故,出现了严重到极点幻觉!
人群之中,周全皱眉望着入戏很深,明明大家伙没有什么反应,还一个劲挥手的李无眠,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到多大的欢迎,实际上是清河村的众人,好奇眠龙长啥样罢了,结果他一点不知道收敛,看模样都要飘起来了。
两年来的不断努力,周全也大概知道了一些细枝末节,望着有点傻里傻气的李无眠,心中匪夷所思,淑芬竟然会看上这样的人,不会是瞎了眼吧?固然他实力很强,但性格上面,完全就是不堪入眼的那种嘛!
清河村的男女老少都被他整懵逼了,人群中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什么眠龙,我看就是个大傻子嘛!”
“有人说我坏话,让我瞧瞧,是哪个小可爱。”李无眠眉头一挑,撸起袖子,虎目扫视起来。
“你别引起众怒啊。”罗淑宁有点小担心。
李无眠不搭理他,很快锁定了目标,看上去还有点熟悉,他一句废话都不说,盯准那人,龙行虎步,直面他的那一拨清河村青俊,暗道一声来得好,个个默默施展法门,看上去和众人无异,实则已经成了龙潭虎穴。
李无眠近了,旁若无人,一脚迈过去,结果吃了个小亏,后退了一步,众人之力不可小觑。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哄笑声,想看他如何化解,李无眠摸摸脑门,一步踏出,两手张开,就这么以七尺之躯横压了过去,这下众人的法门扛不住了,在那两条猿臂之下,无不是东倒西歪,黑压压倒了一片。
李无眠嘿嘿一笑,拨开被他镇倒在地的人群,再两步,将方才敢嘲笑他的家伙揪了出来,跟提了个鸡崽子似的。
“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麻瓜。”李无眠瞥了他两眼,麻括不禁两腿打颤,但想到这里可是清河村,左右都是亲朋好友,李无眠敢拿他怎么样:“没错,就是我。”
李无眠还纳闷他怎么神气起来了,打量着这个麻瓜:“你这长得也不像个瓜,怎么要叫麻瓜呢?”
“麻瓜?是麻括,管好你的嘴,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麻括愣了一下,旋即大怒道。
李无眠将他放下,麻括心中一定,果然不敢放肆,正要怒斥两句,想一想还是算了,回头往人群中走去。
“啊!”一声惊叫,麻括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屁股上一个老大的鞋印,愤怒扭头,李无眠哈哈大笑。
麻括爬起,面上青红交加,正要怒骂,李无眠若有所觉:“略施惩戒,再敢放屁,嘴都给你撕了。”
麻括面色涨红,清河村的男女老少看在眼里,都以为他要爆发,这里毕竟是清河村的地盘,李无眠要是搞事情,他们还是站在麻括这一边,然而让众人很失望在于,麻括终是没有敢多放一个屁。
李无眠教训了麻括之后,仍旧是旁若无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看在众人眼里,却有了一番别样的领悟,这不是傻气,而是一种无所拘束的潇洒,他不愿压抑自己的本心,也没有必要,于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后续就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麻括既然忍了,那也没人犯病给他出头,反倒觉得麻括不是个男人。
罗淑宁在一旁碎碎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我清河村子弟,眠龙你好大的胆子,当我清河村没有人吗?”
李无眠闻言,瞥了她一眼,给了个别闹的眼神,可叫她心里好生气恼,眼珠一转,一只手朝他腰间掐去。
“长眠真人,大师姐等候多时了。”一道女声响起,罗淑宁小吃一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众人,而发声的人却是她的二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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