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把她的后路掐在手上

文盈仍旧怔怔看着他,也不回答。

陆从袛心里闷闷似背什么东西牵扯着生生往下坠,但是他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不将心中思绪泄露,反而言语轻松。

“这种事终归是危险的,你若是选择归家我也不会怪罪你,我从不觉世上有什么同林鸟、各自飞的事,怎知所谓的各自飞,不是那鸟心中所愿?”

他另一只手拉过文盈,一点点与她食指相扣,这个时候他只想将所有温存都赶紧尽数记下,牢牢烙印在心底。

“若是你愿意,你归家后我也希望你能……等一等我。”

这话出口,陆从袛竟是觉得自己没了什么底气,颇为狼狈。

“若是我当真寻出了条出路来,我定会去寻你,聘你为妻。”他想了想,又填了一句,“若是你觉得等的时间太久,在此期间同旁人成婚也无妨,到时候你愿意跟我,我也不会薄待那人,谢他替我照顾你。”

文盈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来,转过头蹙眉看他,她还想再听听他嫩说出个什么东西来,却是见他沉默了。

似是这些话是他思量了许久了,也郑重考虑了许久。

“妾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竟这般大度,将日后的事都打算好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文盈难得露出这般怒火中烧的模样来,她自小大大被捶打的性子软绵,可这段时间她当真是动了太多的火,也生的太多的气,练就的那一点气势这时候也尽数撒了出来。

“您这般大度,怎得不直接为妾寻一门好婚事,现在就嫁出去?”她冷笑一声,“妾觉得您想的还是不够妥帖,若是妾到时候怀了孩子该如何,您也照养?”

饶是陆从袛已经将这些事思虑过了,却还是因为文盈这话心头猛颤。

他面色也冷了下来,刚要开口说绝无可能,却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胸口的闷气平和了下来,他理智的趋势盖过了对怀中人的占有,他慢慢吐出几个字:“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来养,当亲子对待。”

文盈这下真是没什么可说的,被气到了极致,直接伸手用力去捶他。

她从未对他动过手,即便是的寻常的打闹也是没有的,但这次她是用了最大的力道,恨不得将人直接捶过去,说不准再醒来的时候,就能恢复到从前正常的脑子。

只是她动手,大公子根本不还手,甚至她第一次捶的狠了,叫他蹙眉闷哼一声,而后他便不再有动静。

文盈的手都气的发抖,她打了两下,又顿觉得无力感席卷全身,她颓靡下来,闷声道:“妾不愿。”

她深吸一口气:“王候将相宁有种呼,妾觉得公子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既是有了想法,大胆去做便是,妾生下来就是伺候人的,丫鬟仆妇千千万,能似妾这般有机会做人主子的极少,能过几日主子瘾已经够了,倒也不至于在乎后半辈子能活多久。”

陆从袛眉心一动:“你胡说什么。”

见文盈不动手了,他将她环抱的更紧了些,他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便尽力安抚着。

“我的事本就牵扯不到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情,安排你如何你便如何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知道,你早就留了离开的准备。”

文盈被他的话拉回神来,一时间不知该先震惊被他看穿,还是先疑惑他是如何知晓的。

不过不等她来问,陆从袛便主动道:“我知道你留了一份身契,是当初夏妩念给你准备的,可你从未告知过我。”

文盈身子紧绷了起来,想要解释:“妾——”

只是话刚出了口,她便觉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即便是她觉得自己没错,但看着大公子坦然的双眸,她还是觉得心中难免生出些愧意。

陆从袛却是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当时我给你放良时发觉的,原以为是夏家暗地里做什么文章,没想到查下去,最后查到了你的头上,我那时想问你,可后来想了一夜,还是作罢。”

文盈惊诧过后,便觉得心中的柔软之地好似被戳了好几下,叫她眼眶都含着泪。

她感慨非常,喃喃唤他:“公子,妾竟从不知这些。”

不知他对自己已经有了偏袒与纵容,竟愿意叫她将后路掐在自己手上。

陆从袛却是笑了笑:“不过我想的是,与其因为这事同你炒上一架,叫你又是好几日不理人,倒不如当什么都不知道,左右将你那身契夺走,日后你还会想法子给自己留后路,叫人防不胜防,不如留着你这个身契,到时候你若是走了,顺着便能寻到你,我记得上面名字是叫……陈莺,京都人?”

文盈一噎,原本的感动顿时消散了下去。

原来他竟是这个打算!

幸而她一直没想着要走,否则真就这么跑了,没出去多远便会被抓回来,到时候真的要一辈子被拴在府里了。

她咬了咬牙:“妾是不是还要多谢公子纵容?”

陆从袛挑挑眉:“倒是也不必这般客气,这也是对你我二人都好嘛,我觉得那身契落在你自己手里,你夜里睡的都更香了。”

文盈说不出来了,还想再捶他一下,只是自己的手被他掐着,反倒是挣脱不开。

陆从袛随着她略带挣扎的动作晃了晃胳膊,而后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好了,现下你的身契也派上用场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不要。”文盈坚定道,“那既是妾的东西,妾想什么时候用便什么时候用,即便是公子你也管不得,而且你为何一定要叫妾离开,现下宫中皇后也知道妾的存在了,若是这时候匆匆走了,皇后那边怎能不起疑心?”

她既被陆从袛抱着,便也去回应他的力道,顺势环上他的脖颈:“妾并非会碍事亦或者给您添乱,现下妾留下来为您奔走,即便是麻痹一下上面也是好的。”

陆从袛听她所言,多少也是有些惊讶的,深深看着她,却是没想到她竟都想到这一点去。

他凝神:“这些话可是谁教你的?是不是贺行润,他之前便叫你找什么杜家,这次竟又同你说这种话,你若是真去站到了皇后面前,那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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