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我们尽力了
战瑾琛只是站着，任由何青莲发泄情绪，更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战少胤在知道真相之后，一直没找过战瑾琛。
只是感觉战瑾琛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应该不会比他少到哪去。
内心对于战瑾琛，还是有一丝亏欠。
何青莲情绪过于激动，身子突然瘫软下去，战瑾琛急忙扶住她，旁边的保姆也立马过去帮忙，刚好有医务人员路过，战少胤便让他们把何青莲送到病房休息。
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战少胤和战瑾琛相隔一米，面对面站着。
战瑾琛抿抿唇，似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战少胤墨眸微垂，声音略略发哑，开口道：“有烟吗？”
战瑾琛怔了怔，伸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递给了战少胤。
战少胤拆开盒子，脚步朝着旁边的安全通道口走去，推开铁门，背后便是暗黑的楼道。
他取出一支烟之后，将烟盒递还给了战瑾琛。
战瑾琛点燃打火机递了过去，战少胤嘴里叼着烟，微微颔首将嘴里的烟凑到火上，浅浅地吸了一口。
烟点着之后，直起身子，靠向了背后的墙壁上。
战瑾琛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之后，才淡淡开口说：“很抱歉不能帮你什么。”
战少胤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之后，扭头看着战瑾琛，却依旧沉默不语。
战瑾琛不知道战少胤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知道战少胤心里肯定很恨他。
如果这个时候有少倾陪着他的话，或许他也不必一个人承受这些煎熬。
想到这，战瑾琛哑着声音道出三个字：“对不起。”
战少胤夹着烟的手顿了顿，看着战瑾琛问：“对不起什么？”
战瑾琛敛眸，哑然无声，不敢在战少胤面前提起他哥哥。
沉默几秒，战少胤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后，淡淡问战瑾琛：“不是你做的事，你为什么要道歉？”
战瑾琛骤然愣住，不明白战少胤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战少胤没有给他明确的回答，默了默只是说：“或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战瑾琛更加不知所措了，幽深的眸子带着疑惑和诧异看着战少胤。
“很多事我只凭着内心的猜测去判断，说着要找到真相，却因为内心的猜测错以为那就是真相。”
“少胤……”
“战文华的家属在吗？”
外面，传来了医护人员的询问。
战少胤眸色敛了敛，掐灭了手里的烟，推开铁门回到了急救室外。
等来的，只是医生的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虽然大家心里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宋画意从战少胤离开之后，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心思也完全不在电视节目的内容上。
回想起战少胤接完电话就叫上何熙说要去医院，何熙那点皮外伤，放在平时战少胤根本不会管他的。
宋画意的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她拿出手机给五哥发了信息，询问了战少胤父亲的情况。
宋景月一般不会骗她，所以宋画意问起来，他就把自己刚刚得知的坏消息如实告诉了宋画意。
宋画意看着“他父亲刚刚走了。”这条消息，愣在沙发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怪不得战少胤接完电话脸色就不好，走得也那么匆忙。
宋画意自然坐不住了，但慌乱之中也不希望自己再出点什么岔子给战少胤徒增烦劳。
所以她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就联系了皇飞菲，不到十分钟，皇飞菲就开着车过来接她了，然后两人一同去了医院。
路上宋画意一直和宋景月有联系，到了医院，宋景月就直接把他们两个带到了医院太平间。
只是走廊看到了被保姆扶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何青莲，和独自站前边的战瑾琛。
“妈……”
宋画意和皇飞菲走到何青莲身边安慰她，却也无法让何青莲此刻的情绪得到平复。
宋画意四处找寻没看见战少胤的身影，便朝着战瑾琛走了过去：“……战大哥。”
战瑾琛也看出宋画意在找战少胤，就说：“少胤去办手续了，应该肯定就过来了。”
战瑾琛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走廊另一侧响起了脚步声，宋画意转身就看见战少胤手里拿着一沓单据朝着太平间这边走了过来。
宋画意想也没想就朝着战少胤那边跑了过去。
战少胤那句“你怎么来了”还没问出口，宋画意就一头扎进了战少胤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战少胤被突然冲过来的她撞得脚步往后退了半步才稳住了身子，伸手接住了她，
虽然战少胤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但这个温暖的拥抱，瞬间将他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宋画意的情绪似乎比他还要低落，他用手拉开她的时候，就看见她双眼通红，声音都带着哭腔，仰头委屈又不满地小声质问他：“你是不是不拿我当你老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战少胤只是揉了揉她的头，故作轻松的笑着解释说：“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你就跑来了。”
不知为何，看见战少胤嘴角的笑容，宋画意的鼻尖莫名一酸，反而更心疼起他来，眼眶里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战少胤急忙抬手抹去了那颗刚刚滑落到脸颊的泪水，轻声说：“我现在可没时间哄你，乖乖在外面等我，我还得去办这些手续。”
宋画意知道他是在硬撑着，不希望让任何人看见他内心的脆弱。
另一边的医务人员走了过来，战少胤看了宋景月一眼，像是让宋景月把宋画意看好，然后轻轻将宋画意的身子朝着宋景月那边推了推，就拿着单据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了太平间。
一切的理智、平静和镇定，都不过是他一惯常用的自我伪装罢了。
看似冷漠没有人情味，实则扛下了最多的悲痛，故作轻松地撑着头顶的那片天，不希望让自己的情绪给身边的人带去负面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