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和谐的气氛中进行,贾蔷暗中观察起吴家的三个儿子,长子已经成亲,不用在意。
次子今年二十岁,举人功名,但却是庶出。
三子十七岁是嫡子,跟贾蔷一样去年考中秀才,在南昌府贡院中读书,也是少年得志的那种。
宴席散后,回到官舍的贾蔷,独自去了贾政那。
知道他为何而来的贾政,指着椅子叫他坐下,这才告诉他道:“叔达学业上等,人品端方,年初时吴大人跟我说起此事,我口头上答应了,定好回京后跟老太太,太太说过再订亲,没想到你们会来,正好让他们见上一面。”
吴友亮第三子吴勇字叔达,贾政作为学正,贡院的学生成绩如何自然查得到,这不存在作假。
但要说到人品就难说了,贾蔷因而叹息道:“二老爷不应该早早应下的,既然有这意向,可以先调查一番他的品性,反正订亲也要一年后,侄孙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贾政皱眉道:“蔷儿何出此言,叔达就在我眼下,岂能不知他的品行。”
贾蔷有些无语,但他不能争执,那是人家的女儿,你一个侄孙有什么理由争执。
想了想他也不再多话,反正探春最后没嫁成,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现在何苦去纠结这事。
第二天他带着大家再次去滕王阁,昨晚是宴席,大家都不好到处走动,观赏这美景。
现在是白天,没人在这宴席,来的都是游人,大家兴致勃勃的,就连贾环都雀跃不已。
此时的滕王阁,已经不是滕王李元婴所建的那个了。
历代战火毁坏了多少次,有整修了多少次,已经数不清。
特别是大宋大观年间,滕王阁年久失修,全部倒塌,此次重建得到朝廷重视,规模比原本的更宏伟。
已经不是一座主阁的事,完全是一个建筑群,因为王勃那篇滕王阁序,让这里名扬天下。
故而,重建后的滕王阁,不仅是官员宴客的好所在,也是江西藏书最丰富的建筑群。
文人骚客来往不绝,女眷们罩着斗笠面纱,并不是只有贾家一家的女眷在此游玩。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声吟哦声,紧接着是一个嫌弃的声音响起:“哪有野鸭子,这都晚秋,马上初冬了还秋水呢,冻死你。”
大家伙转头看去,两位士子打扮的人,一个拎着一壶酒,一副怀才不遇的模样。
另一个正是那怼他的士子,看得出两人关系很好,被怼的人一点不生气,还指点着他笑骂他煞风景。
贾蔷见这两人腰间配的长剑,原本还只是瞄一眼,忽然眼睛一眯,登时凌厉起来。
“警醒点,护好咱们的人。”
他这耳语着吩咐徐方,注意力还在那两人身上。
徐方眉头微皱,转身去吩咐四个小旗,很快,亲兵队伍调整起来,贾家的人员不再分散,渐渐聚在一起去。
“都是你多嘴,你看人家发现咱们了。”
那拎着酒壶的士子,抱怨一句后,笑脸看向贾蔷问道:“宁侯能否告诉我,我两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三春姐妹惊愕的望着他,贾兰贾环同样莫名其妙,只有贾琮错愕一下后,马上站在姐妹们前面,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把。
贾蔷一直关注自己人这边,眼角余光见到后,满意的点头。
这才目视对方笑道:“两位腰间的长剑不是文人用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杀过人的剑才对。”
“好眼力!”
那士子赞叹一声,忽然跃起撞向窗棂,嘴里喝到:“走!”
这里是滕王阁主阁,最高的第六层,从这往下跳,除了自杀外想不出任何理由。
惊呼声,慌乱的尖叫声随之而起,徐方怒喝着扑向窗边。
贾蔷一把扯住他,伸手道:“拿弓来。”
那两人敢跳绝不是自杀,肯定在底下做了安排了,他才不相信,敢来刺杀自己的人会自杀。
手下一名亲兵递过弓箭,贾蔷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张弓搭箭射出,马上又是一箭射出,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接连两声闷哼,徐方带着人已经冲下楼去,贾蔷搭上一支箭站在窗边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轻叹口气放下弓箭。
“走吧,今天这兴致被破坏了。”
等他们下了楼阁,底下已经被衙役围住了。
一位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捕快簇拥下,尾随者徐方过来。
徐方先抱拳道:“大人,我们下来后已经服毒自尽了。”
那位官员马上拱手道:“下官南昌府通判王禹,见过贾大人。”
贾蔷回礼后,面带微笑的问:“王大人来的很快啊,看来南昌府缉盗这一方面,值得顺天府学习了。”
王禹满脸堆笑道:“凑巧、凑巧,下官正好带着一帮衙役去办事,经过这边,听到叫喊声,过来看看的,没想到竟有贼人行刺宁侯,好在侯爷护卫得力,不然不止下官,恐怕连富尊大人和巡抚大人都要吃瓜落。”
贾蔷还是笑脸相迎,伸手请道:“王大人一起去看看,我只是照面一下,还没认真看过刺客的样貌。”
王禹连胜答应,落后一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过去。
贾蔷并未上手,只是围着两位死者转了一圈,呵呵笑道:“无影之毒,看来是老相识了。”
说着指着那尸体道:“人犯自尽,那后面的事就交给王大人了,贾某不便僭越,家中女眷在此也不方便,告辞了。”
王禹连忙还礼:“不敢当、应该的,宁侯走好,下官不便远送了。”
贾蔷含笑点头,带着大家一路上安慰着女眷们,回到贾政的官舍。
已经闻讯回来的贾政,焦急的拉着他和贾兰,上下看了一遍,嘴里连连抱怨他们不听话,好好地就喜欢玩。
等到大家心情缓过来后,贾蔷问道:“二老爷知道本府那王通判的来历吗?今天他正好经过那,处理后面的事,真该好好谢谢他。”
他没说实话,不是不相信贾政,而是没必要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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