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抚着肚腹,“宝宝,你来得不是时候,妈妈如果给不了你幸福…”
洛馨月这些话,无形中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扣上了道德十字架。
她的话被蒋笠恒打断了,“馨月,我没有说不要孩子。”
“但你确定,他来得是时候吗?我不想你为难,是不是你家人,还不接受我?”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蒋笠恒每每答应她,带她回家见家长,事后总有各种问题或借口,见不成。
这些,都不是偶然。
蒋笠恒含糊带过,“馨月,你给我一点时间,这孩子我们一定要,至于我家人那边,让我想想,怎么交代。”
洛馨月黯然的眼神,恢复明亮,她喜出望外,“真的吗?”
“我是孩子的父亲,不能当刽子手。”
洛馨月高兴地搂住他,目的终于达到了,“笠恒,谢谢你。”
“芯儿,醒醒。”
“芯儿…”
一声声急而轻的呼唤,从洛小冉耳边渗入,如丝如缕地召唤着她的意识,似有人在拍打着她的脸。
她长睫轻轻颤抖了一下,如受惊的蝴蝶,扑闪扑闪地打开。
入眼的画面,如蒙了一层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她用力眨了眨眼,放大了一张俊脸,英气非凡,满脸写着焦急和紧张。
是陆正霆!
从他深眸,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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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冉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脑袋灌满了水,迷糊辨不清梦境和现实。
陆正霆看她许久没有反应,在她凝滞的双眼晃了晃,“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的声音,一句又一句真实渗入耳膜。
洛小冉找回了焦距,对上他的目光,“这不是梦吧?”
陆正霆轻轻捏了下她的鼻梁,“疼不疼?”
“疼!”
疼,证明这不是梦,他们活过来了。
洛小冉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是老天垂怜,还不舍得他们死于绝林!
她撑着地面要坐起来,想回忆下水后的情景,但脑袋一片空白。
“我们不是在水潭吗?”
她的记忆停留在脑袋闷进水后,没了任何反应。
他们怎么上岸的,怎么脱险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们卷入漩涡,受到水流猛力吸附,深陷潭水里,潭水的状态很奇怪,我们像深陷一个水洞中,但又不完全是,被怪力吸附的我们一直下坠,来到了这里。这里水势正常,我便顺着水流流向,来到浅水区,把你抱上岸。”
这个过程,他无法用科学解释。
洛小冉留意到他身后的行囊,除了表面好几处破皮,其余还算完整。
“那背包呢?也跟着我们冲到这里?”
“对。”
洛小冉恍惚了几秒钟,双手合十,对着挂了余霞的天际祈祷,“感谢老天怜爱,我们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正霆抿唇笑了,揉揉她的发,“这里环境我们不熟悉,天色不早要入夜了,山路不好走,我们在附近找个落脚点,今晚在这里停留?”
这儿有山有水,林木繁陆,也没有奇形怪状的植物,相对更安全点。
夜路不好走,刚“死”了一回的洛小冉,深谙这个道理。
“好,但这个潭…”
洛小冉现在看到水,就有心理阴影,也不知道会不会像那个诡异的深潭,突然来个杀人的大漩涡,亦或里面潜伏不知名的水怪。
“目测没异象,注意一点就好。”
陆正霆坐在这里有半个小时,河水正常流,还有水乌偶尔停留。
动物是有灵性的,一旦感知到危险,绝不会靠近。
他们找了个离河流不远的平地落脚,陆正霆的行囊是防水的,除了表面几个小口袋破损外,里面的东西完完整整。
当洛小冉看到他从里面拿出帐篷,支架,熟门熟路搭建起来,她惊呆了。
“你早就想到,我们没那么快出去?”
“未雨绸缪。”
陆正霆的回答,干净利落,符合他的风格。
洛小冉也不闲着,在他搭建帐篷时,她也去附近找了些能燃的柴木,她一路背着走的松木枝,早就不见踪影。
洛小冉这边把火架搭建起来,陆正霆也搭好帐篷了,黑色的加厚帐篷,防风防晒,里面的气垫一打,厚实舒服。陆正霆走过去,看着她手中拿着的打火石,笑了。
“在哪儿找的?”
“昨晚留到现在,这是昨晚救了我一命的宝贝。”
看洛小冉熟练地擦燃打火石,陆正霆对她国外遇到的事情,更好奇三分。
今天观察下来,她的野外经验很足,一看就不像是生手。
洛小冉专心地燃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等篝火燃起来时,洛小冉闲下来,注意到他手臂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
“你这儿什么时候划破的?在深潭中没有伤到吧?”
“没有,我去打点鱼,今晚晚餐。”
此时,天际彻底暗了下来,只有篝火,掸亮这一方天地。
“等等。”洛小冉一把拉住他,“我们就吃点面包充饥,别折腾了。”
陆正霆知道她在想什么,揉揉她的发,“别紧张,安全。”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洛小冉在他身上,淋漓尽致地感受到这句话的优美之处。
陆正霆凭借一把瑞士刀,砍了些竹片,削薄,制成一个个小篓,捕了好些小鱼,他还抓了一条肥美的大鱼熬鱼汤。
洛小冉看他把小鱼洗净,卡在竹片上烧烤,又拿出简便容器,把大鱼切片熬鱼汤,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有板有眼,哪怕置身野外,还能就地取材,做一顿丰陆晚餐。
洛小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洛小冉看着他灵巧运作的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上能纵横商界,下能烹饪各种美味,罕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种神仙宝贝,怎么就喜欢上自己呢?
洛小冉越想,心里越甜。
陆正霆这边一直没闲下来,把碾磨出汁的几片叶子,洒在烤鱼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特别诱人。
洛小冉好奇探身,“这是什么,很香?”
“这叫哈娄叶,我刚在河边看到的,它的用处很大,可以作为佐料,还可以制成药草。”
他的科普,刷新了洛小冉的新认知。
“大自然真是神奇,抛开这里面的潜在危险,其实当个野人也不错。”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里远离城市的勾心斗角,暄哗繁闹,空气好,环境美,最能静心的地方。
陆正霆把容器架起来,翻了翻一排小鱼,篝火哼哧哼哧地烧着烤鱼,熬着鱼汤。
陆正霆席地而坐,看着旁边的洛小冉。
她坐姿随意,双手往后撐,悠然自在看着星空,轻声问:“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