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写校园文3

我以为我会见不着那个人的了,谁知道军训的最后一天晚上,去教室的时候要路过一排乒乓球桌,有两个男生在打乒乓球,还有几个男生倚靠在另一张乒乓球桌上,不知道是望着飞来飞去的球,还是来来往往的人,有说有笑的。

新交的朋友们突然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我听见欧与晓说什么初二二班的那帮人又在这里什么的。她嘀咕得小声,我听得不怎么真切,倒是看见了那人,有一点小意外,他正歪头听着旁边一个比他矮的瘦瘦的男生说话。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扭头看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眯起眼睛直直盯着我,我愣了一下,赶忙收回视线上前一步走到欧与晓身边,隔绝了他的目光。

事后我为我的举动感到后悔,也许人家根本就忘记我了。

走到教室的时候,我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的,从玻璃窗望过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他们那群人,然后就耳边就听见同桌欧与晓在和别人说:“刚才就站在中间的那个人,你们都看见了的吧,12届的普通班的,是我们村那边的,特别能打,听说还练过散打的。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我突然就没有兴趣听下去了,这一刻觉得我和他的距离隔的好远好远,报到的那天纯属意外来着,我也不想和普通班的学生有接触,还是老老实实在尖子班呆着吧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希望他赶紧忘记那天的事。

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向他望去,他从挨着桌子换成栏杆,隔的有点远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大抵是在同周围人说笑。

我把小心思像教官叠被子那般叠成方块,放在一角不敢去看。

军训结束后放了两天假,我搭了欧与晓她家的小车来到集市后下车,跟她挥手说再见后,特意去超市里买了小萝卜头爱吃的小米锅巴,再走到公交车站搭公交车回家。

我是在那木村路口下车的,还要继续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家。

到家的时候,我看见阿爹坐在门口等石凳上,拿着他的老人机打电话,小萝卜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他也不理会。

“嘿,邦礼,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当当当当,琥珀大袋锅巴!”我从书包里拿出小米锅巴,看着小萝卜头高兴地伸手来拿。

“姐姐姐姐,我现在要吃。”他眼前一亮,不在阿爹身边晃可,跑到我身边嘴巴甜甜地喊着。

我打开,小米锅巴的香味瞬间蹦了出来,他用他的小手贪心地抓了一大把,还有几片掉在地上了,他十分机灵地捡起来扔到了大黄的碗里面。大黄是条狗,它本来是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的,见有东西掉到它碗里就抬起头,抽动着鼻子嗅了嗅,竟也吃了起来。

电话那头突然说:“什么小米锅巴啊?是不是那些没营养的零嘴啊?别给邦礼吃这些没营养的,他吃了这些就不吃我给他订的牛奶了!”

阿爹的电话声音是外放的,非常的大声,邦礼瘪了瘪嘴巴,冲着电话那头大大声地说我不吃了,我放回去了,然后又伸手抓了一大把,迈开小短腿快快跑进里屋了。

我有些生气,却也不想和电话那头解释什么。我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故意买零食给小萝卜头吃,然后小萝卜头不喝牛奶我就可以吃了。她总是这样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可是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喝过小萝卜头的牛奶,即使他给我喝,我也不喝,哪怕看着他给偷偷倒掉,最后被阿爹发现给逼着一口气喝完。

无所谓的,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可还是很生气。

阿爹摆手让我进里屋放书包,我点点头,听他在身后说没钱了什么时候打钱回来,那头支支吾吾说着没钱。阿爹接着说你没钱你在外面又不回来,还把孩子撂在家里让我带,没钱就回来帮我种田。那头说着什么,应该是解释之类的话,阿爹固执地说你给我把兴国叫来,我跟他打电话不跟你说了,我看看他这个做儿子的把自己儿子撂给他老子带,还不给钱,脸上还有没有光。

我放下书包,抓了一把小米锅巴自个吃了起来,没有刚才那么气了。

小萝卜头吃完了锅巴,又跑过来要了一抓,我跟他说那你要喝牛奶的啵,他不乐意地拧着眉头,说牛奶那么难喝,他喝半瓶就想吐了,剩下半瓶让阿爹给喂大黄了。

“怎么回事,怎么喂牛奶给大黄吃?这多浪费啊!”我吃了一惊。

小萝卜头又抓了一把小米锅巴,不解地说:“怎么不能吃啊?阿爹让大黄吃它肯定能吃了。阿爸不是说了嘛,我们家所有人都要听阿爹的话,阿爹还老说大黄就是他,他的命是大黄给的。”

我无言。

的确,小萝卜头出生那年,阿爹带大黄上山找五指羊奶,遇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山吹风,是大黄拼命咬死山吹风的,不然阿爹怕是有去无回。只是大黄的腿被咬着了,虽然逼出了毒血,还到镇上给兽医看了,却也落下了残疾。自打那以后,阿爹就把大黄看作是救命恩人,不准我们欺负大黄,否则他就要欺负我们。

阿爹是那木村陈家大房的,辈分高,以前当过民兵,上山打过土匪,解放后搞生产队,他当了生产队长,还一当就是十年,在村上极有威望的,那些我不认得的阿叔阿孃却都是认得我,甚至是外村的人一听说是陈阿爹家的孙女,就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地说原来是陈阿爹家的啊!

在家的两天也没什么事做,阿爹年纪大了,七十几岁了,阿爸和小萝卜头她妈在外面打工,所以家里的水田租就给别人种了,每年四担谷子,还有几块小而分散的地被阿爹拿来种菜了,自给自足的,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多少钱,但阿爹每次打电话,十个有九个是催给钱的,学费什么的当然是应该的了,还有买新衣服的钱,吃红酒白酒交份子的钱,五花八门的,却也是合情合理。阿爹每次这样说的时候,电话那头要是小萝卜头他妈接的,就会支支吾吾,要是阿爸接的就会满嘴好好好,一定打钱回去。

阿爹每次去取钱回来虽然不会告诉我们是多少钱,但却会安排得有理有条,时常会见家里添上些新物件,饭桌上是是顿顿有肉的。

在家里我要做的事,就是一些煮饭喂鸡喂鸭的小事。阿爹不给我碰灶台,包了炒菜的活。以前就有过小孩被火烧伤的事情发生,我都十三岁了,他却心有畏惧不给我碰火。而喂猪的活又累,我又不懂得怎么配饲料,也是他包了。

至于大黄,吃得和我们一样,过年过节的时候,阿爹会杀鸡杀鸭,总有一个鸡腿或鸭腿是属于大黄的。尽管大黄上了年纪,已经是一条老狗了,但伙食这么好,它的皮毛光亮光亮的。

大多时候我是要看着小萝卜头,别让他溜出去撒野,毕竟有一次他趁阿爹没时间看他,偷偷跑出去,差一点被摩托车给撞了,还好邻居大声喊他停下来。

我在看着电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也就《陆贞传奇》还行,《龙门镖局》也蛮好笑的。《陆贞传奇》放了大半都快大结局了,剩下电视剧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了,像《爱情悠悠药草香》,我是冲着胡一菲去看的,然后觉得慢悠悠的好没劲,而且对那个时候的年代背景也不怎么提得起兴趣,看了几集就不看了。

小萝卜头还算听话,没怎么让我费神,我去学校的时候他还悄悄让我记得带小米锅巴回来。

阿爹不给小家伙拿钱,说还没定形不知道怎么花钱,他有空才会带着小萝卜头去买东西,可他大多时候都在做事。我尚在读小学的时候,晚上也是在家的,可也不总是得钱带他去买东西吃。

这次才算是真正的开学,不过没人送我去学校了。我在家里面洗完澡,又吃完饭,大概是下午四点钟了,然后就出发去学校了。

我在马路边等了十分钟的公交车,上车后发现没座位了就站着,窗外的风景一掠而过,公交车时开时停,终于到了车站的时候,一下车,我就觉得空气好新鲜,整个人一下子就舒畅了,没有那种胸口闷闷的难受。

今天不是闹子日,街上空空的,摆摊的也不见有多少个,只有几个摊贩还在坚守,我买了两斤苹果。军训的时候欧与晓分给我两个苹果,我也要分给她。

去学校有条公交车线路,因为在学校的方向往里走有一个村,村的后山有一个岩洞,叫长华洞,据说以前有个叫长华的道长在洞里修行过。我没去过,但也是听过它的名字的,号称华南第一洞。

也有很多同学在站点等车,我只看见有两三个熟脸,也是同一个班的,只是不怎么熟,也不好意思打招呼,只能装作没看见一样扭过头望着车来的方向。

车来了,我们一涌而上。准确地说是我被身后的人给推着上车的,而且我竟然还能有位置坐,真是太幸运了。

到了学校,大门已经关上了,只有旁边的小门开着。本来我们新生是要刷校园卡进去的,但是校园卡还没有弄好,我就直接进去了,穿过那条栽满玉兰花树的小道来到宿舍楼。

宿舍的门已经开了,我推门进去,只有欧与晓在里面。她是我上铺,却喜欢在下铺,可是老师说除非有同学愿意跟你换就可以调你到下铺。她来找我,我说我从来没有睡过上铺,我怕我会掉下来。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好吧,我只是想一回宿舍就可以直接躺在床上。”

我有些不懂这跟睡上铺有什么关联,顶多是麻烦一步要拖鞋再爬上上铺,但还是老实安慰她:“你也可以在我床上躺着啊!”

“哇,小橙子我真的可以吗?虽然我很想很想,可是可是要是我把你的床铺弄得乱乱的多不好啊!”欧与晓又惊又喜,还有点担忧。

“没事的,只要你不觉得我床铺硬就好。”我看了一眼她的床铺,垫着软实的床垫。

欧与晓现在躺在床上,抱着她的叮当猫,我走近去看,她正在玩手机。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她是那种会听老师的话不带手机来学校的学生,想了想然后问她:“你带手机来学校也不怕被抓啊?”

“你放心了,我是偷偷玩的。”欧与晓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刚才看见是你我才没收手机的,你不说,我不玩,谁知道我带手机啊!”

我为她的信任感到开心,然而转念一想,要是她手机被缴了可不得怪我啊,然后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给你苹果。”我心里纠结一下,还是把两个最大的苹果拿了出来。

“啊?你买了苹果啊?”

欧与晓惊讶地瞪大眼睛,语气有些怨念。她放下手机,起身拿过两个苹果放在她自己的柜子里,然后又拿出了一盒塑料盒装着的草莓,跟我说:“小橙子我跟你说啊,军训的时候我妈只给我买了苹果,说什么补充水分,我都吃腻歪了我,她这个星期又要给苹果,我不让,叫她买了草莓,嘿嘿,是在上海人家买得啵,你也吃几个!”

她这一盒草莓也就十多颗,我问她洗过了没有,她说她妈在家里已经洗过了,就拿起一颗吃,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好吃吗?”欧与晓问我,见我点点头就笑着说,“我也觉得好吃!好吃你就再吃几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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