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惠贞站在电话机旁,擦了擦润湿的眼角。
弋阳最后一句话,让人听了心底悲凉。
又觉得自己儿子不争气。
“你,你竟陷进去如此地步。”
“是。且甘之如饴。”
一阵沉默。
好半晌才有声音,语气像是妥协认输。
“唉,罢了罢了,过年带回来见见吧。”
“谢谢阿妈。”
陆慧贞无奈得笑了笑,儿子终归是儿子,斗不赢的。
“先别急着高兴,我是同意了,可你嬢嬢那边可没这样好说话。”
不管怎样,这是松动了,对寂和已经接纳。
现在,只差一个催化剂,让这份接纳变成欢喜。
“嬢嬢那边比您简单。”
“是简单,要是能给你嬢嬢变个重孙回来,把你那位当佛供起来都行。”
弋阳顺着话说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喜事。”
什么?
陆慧贞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忙不迭的连问几次。
“我要当嬢嬢了?”
“是。”
“不是哄我的吧?”
“已经四个月大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好一片热闹。
“老秦老秦,赶紧让人去妙法寺把老太太请回来。打个电话去公司把老爷也喊回来。”
“列祖列宗泉下有知,让我儿开窍香火有望。”
听见这话秦叔也开心大笑起来,慌慌忙忙的去请老太太喊老爷。
声音之大动作之大,隔着电话都能听见。
弋阳扶额无奈的笑了笑。
看了看玻璃门后面安安静静睡着的寂和,又像是小孩吃了蜜糖,甜到心里欢喜。
“让嬢嬢不用来苏州,过个两天我们就回北京了。”
听到这话,那头忙说:
“那去北京等你们,正好带点补品带个营养师。”
讲完又摇头觉得不妥,“这样,你们还是回香港来,家里总比外头好。”
“这边有芬姨在照顾着。”
“芬姐我是放心的,可寂和这孩子瞧照片瘦瘦弱弱的,总归要亲自照看着才踏实。”
“阿妈,您不要着急。”
“能不急嘛。早点定下来我才安心。那孩子还没答应嫁你吧?抓点紧。”
弋阳扶额笑了笑,催化剂成了。
又有点无奈,“回北京打算领结婚证的。”
“真的呀?不是唬你阿妈的吧。”
“真的。”
“哎哟,你可算办了件称心事。过年请你舅舅外婆亲戚们来,把订婚仪式办办。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漂漂亮亮的举办婚礼。”
弋阳透着玻璃往里看,温柔的笑意泛上了唇角。
“不急,这个我得问问她的意思。”
“也对,结婚是大事。不急在这片刻决定。”
完了又问:
“听芬姐说,那孩子家里只剩一个弟弟,还有邻家阿婆?”
“是。”
“春节一并请了来,热热闹闹的。也不至于让那孩子在这感觉陌生。”
“好。我会同她说。”
“不让我们去北京今年你可早些回。公司的事撂一撂。”
“再有半个来月就回去了。”
“好好好。”
“嬢嬢那边就劳烦你了。”
“听到这好消息指不定你嬢嬢病都要全消了。”
“那阿妈早些睡。”
“好好好。”
直到挂电话都能感觉到那头浓烈的喜悦感。
家里那边是没问题了。
弋阳轻轻的推开玻璃门,带着一身寒气走到寂和床边。
温柔注视着,眼里的雾气深情得能掐出水来。
现在,
就差你要哄了。
哄你走进教堂,对神宣誓。
从此以后,我们是彼此的归途,是福祸相依死生不弃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