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姜雪,你可真够厉害的!
我这个王爷还真是小瞧了你的本事!没想到,你不但机智过人,手腕高明,连心肠也比旁人硬上几分!
把人头那么一摆,大门口瞬间成了全城的焦点,风言风语四起,快如闪电!
连让人喘口气的空档都不给!
要是这人头悄悄送进府里,我自然能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半点风声泄露!
可现在,大伙儿眼睛都盯着呢!就算我不想惊动皇宫,这事儿闹大了,北陵皇哪能不知道!
王长青丢官那事,皇后、德妃那儿就闹腾个没完,我都快被磨得没脾气了,这会儿皇上又派我去收拾般若坊,萧离心里烦躁得简直想打人!
姜雪察觉到萧离投来的凶巴巴的眼神,脸上却是一片宁静,毫无波动。
她只是低着头,静静等待北陵皇开口。
“长乐,起来吧,不必多礼。”
一见姜雪,北陵皇的脸色稍微缓和,冲两个儿子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萧湛深深瞥了姜雪一眼,眼神里藏着一丝忧虑,随即跟着萧离一同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这是昨天诗会的全部情况,长乐已经仔细整理成册,请您查阅。”
她可不愿意和北陵皇啰嗦太多,干脆把诗会上的林林总总记录下来,直接呈了上去。
北陵皇接过册子,随手翻了翻就搁在一旁。
让姜雪汇报诗会不过是找个由头,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合理的借口,好召她进宫相见罢了。
他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姜雪,十六岁的年纪,花一样的年华,容颜倾国倾城,举止温文尔雅,谈吐非凡,比之前更添了几分韵味。
她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顾若心,那个他渴望拥有却未能如愿的女子,心头猛地涌上一股强烈的占有冲动。
得不到她,能得到她的女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念头在北陵皇心中悄然萌芽,自从姜雪献上那段折梅舞开始,就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乾皇,你夺走了我心爱的女人,那我就收了你的女儿作为补偿!
姜雪感觉到北陵皇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心里暗道:看来舅舅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位北陵皇确实对自己有了别的打算。
跟在她身后的拂冬和晓春也捕捉到了北陵皇那不寻常的目光,两人暗暗咬牙,拼命按捺住胸中怒火。
”长乐,你在南苑住得还习惯吗?”北陵皇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踱着步来到姜雪跟前。
姜雪低眉顺眼地回答:”回皇上,南苑幽静雅致,长乐住得很舒心。”她心里却嘀咕着,怎么突然问起住处,这北陵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自去年来到北陵,转眼已过一年有余,朕因国事繁忙,对你关照不周。
近来细想,南苑位置偏僻,加之江湖风波不断,万一有什么意外,难以及时保护。这样,朕在宫里给你安排一处宫殿居住,既便于照顾,也更安全。”
话虽说得冠冕堂皇,若是换作他人,或许早已喜出望外,但姜雪心中清明,眼前的男子,什么心思昭然若知,又怎会真的以为他是愧对她?
入住皇宫,意味着生活在北陵皇的眼皮底下,自由与隐私都将受到限制。皇宫何等之地,岂是随便可以入住的?
除非是皇帝、后妃或是宫中仆役,即便是皇子公主,成年后也需搬离宫外,这是十国公认的规则。
北陵皇此言,其意自明,姜雪怎会不懂。
”皇上厚爱,长乐铭记在心。但此举恐有违常理,公主住进皇宫,难免引来玉京城内非议四起,对皇上和长乐都不利,恐损皇家威严,还望皇上三思。”
北陵皇闻言,脸色微变,这丫头愈发牙尖嘴利,让人招架不住。她一开口就提到皇家颜面,这可是北陵皇最为在意的。
”目前玉京城戒备严密,皇上已命离王殿下清剿般若坊,此举足以震慑江湖宵小,加之离王英勇,又有安国侯辅佐,长乐的安全托付给他们,皇上大可安心。”
姜雪这番话,既抬高了萧离,又巧妙地将自身安全问题推给了他。若离王稍有不慎,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要承担责任!
拂冬心中暗自盘算,刚才还担心离王对公主不利,如今看来,他恐怕是最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个了。
北陵皇干笑两声,“长乐言之有理...”话说到这份上,再坚持让姜雪入宫,不仅授人以柄,还显得对本国军队缺乏信心,消息一旦传开,恐会引起民众恐慌。
算了,得到一个女人的方法千千万,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北陵皇在心里盘算了一圈,也就没再提让姜雪搬进宫的事了。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看在眼里,对姜雪多了几分暗暗的佩服。这长乐公主,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从御书房解脱出来,清新空气迎面扑来,姜雪暗自松了口气。北陵皇毕竟是北陵皇,那份帝王的气场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长乐公主,请留步。”
还没走几步,太监总管就急匆匆追了上来。
“公公,还有什么吩咐吗?”姜雪回过头问。
“皇上说,之前因为政务繁忙,忘了让奉常府登记公主的生辰,希望公主能去一趟奉常府做个记录,好为公主准备今年的生辰宴。”
生辰宴,那可是北陵皇族和后宫嫔妃们的专属待遇。
生辰宴上,往往伴随着重大决定,比如皇子公主的大婚大事,或是嫔妃们的晋生喜讯。
她一个乾国来的公主,跟北陵哪沾得上边,办什么生辰宴?
脑子一转,呵,北陵皇,你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嘛,刚拒绝了入宫,紧接着就来个生辰宴,还真是不死心啊。
“公公,生辰宴是北陵皇族的特权,长乐去登记,不合适吧。”
姜雪想找个借口推辞,可北陵皇早料到了,让总管传话:“长乐公主是北陵镇北侯顾家的远房亲戚,严格来说,也算是咱们北陵的郡主,这生辰宴自然是应当有的,公主就别推脱了。”
北陵的郡主?真是笑话!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头,也只有北陵皇能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