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太学之后,
让陆修意想不到的是,
门口搜身检查相当的草率,
甚至都还不如之前的省试严格。
但等进入考场,他就明白了。
这殿试人数不少,可是这监考的人更多,
四周考官,兵丁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几乎可以说每人都配备了一个全天候的监视器。
在这种情况下,真有夹带也拿不出手。
而更难的是,殿试之所以称为殿试,
是因为殿试的题目,都是皇帝临时出的!
殿试的前两道题目考的都是策略,
主要是探讨治理国家的方针策略,
算是中规中矩,经年不变的老题目。
陆修成竹在胸,一气呵成,
等他落笔之后,还有不少考生在埋头苦思。
但是到了第三道题目,却出现了些许变故:
“这每年都考这些,你们不腻我都腻了。”
“有没有有谁有什么好想法,说出来听听?”
徽宗身旁的那些主持殿试的大臣顿时傻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愣是一句话没有。
这可是殿试,关系国家社稷!
题目处得好也没什么好处,
若是出的差了,不得被考生和天下人喷死?
这个时候皇帝身旁的大宦官枢密使童贯开口:
“官家所言极是!”
“这么多年了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套。”
“官家若是不喜,换成其他诗词歌赋也好!”
旁边的诸多文官一听,眉头已经皱成了麻绳。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唾沫星子早就喷他连上了。
但是眼前这位童贯,却是徽宗皇帝最信任的人,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让他以宦官之身,
成为掌管军机大权的枢密使。
所以此时童贯开口,他们也得考虑考虑,
这话里是不是其实就是徽宗皇帝的意思?
如此看来,其实这诗词歌赋也不是不行!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徽宗却摇了摇头。
“诗词歌赋也不是没有考过!”
“没意思!”
“要考就考些前人没有考过的!”
众臣大眼瞪小眼,直接傻眼。
前人没有考过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童贯再次站了出来:
“官家书画双绝,世人皆知,”
“不如就考验一下这些考生的画工如何?”
“好!童卿家这建议深入我心。”
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
徽宗和童贯已经一唱一和,
定下了第三道考核题目为绘画!
“官家不可啊!”
“科举关乎国家社稷,书画只是小道……”
太学祭酒话刚出口就发现不对,
刚刚童贯还说徽宗书画双绝,天下闻名,
现在自己说书画是小道,这岂不是打官家的脸?
眼见太学祭酒话说一半,直接就给咽了回去,
其他的官员便再也没有人有开口的意思了!
反正还有两篇策略,这最后一题让官家高兴高兴怎么了?
眼见无人反对,徽宗顿时心情大好。
“好!朕昨日在御花园赏花,只觉春光大好。”
“这第三题便以“踏春归来”为题目作画一副!”
听到第三关题目,其他人到也还好。
那坐在最外围的田侍郎却是直接傻眼!
刚刚还在担心考诗词,正中陆修下怀,
怎么一眨眼,就从诗词歌赋变成了绘画?
“这要考绘画,我准备的手段岂不是用不上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作为主持殿试的官员,对付一个考生他有的是办法。
他只需要趁人不备,找人往陆修脚下丢个纸团,
不管上面写了什么,那都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那也是屎了!
无论如何陆修都会被带走拷问一番,
就算是最后能证明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耽误的时间肯定也是补不回来了,
皇帝大臣时间多么宝贵?能因为你一个人耽误?
那这最后,陆修这进士就顺理成章的没了!
田侍郎本想等到最后一题,
监考的人都人困马乏的时候再动手。
可是现在这题目突然就变了,考的是绘画!
如此一来他还用这手段,破绽明显就大了许多。
毕竟从古至今还没人听说过,画画这种事情也能抄的?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要黄了,
但就在准备考试用的笔墨颜料的时候,
这位田侍郎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新主意。
很快最后一场考核,
同时也是大宋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殿试绘画开考了,
因为考核的是绘画,所以无论是考官们都放松了不少。
“这殿试考绘画,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有些嗯……荒诞,但反过来想也是一桩雅事!”
“没错,没错,咱们官家自然是千古第一风流……”
既然无法改变,那干脆就一起迎合,
众臣先是不要钱一样的拍着徽宗的马匹,
随后又开始研究其今天的题目和考生:
“《踏春归来》这个题目,可不是很好画啊!”
“不错!若只是踏春到是容易!”
“春花烂漫,碧波垂柳,鸟语花香……”
“但是加上这归来二字,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咏柳不见柳,画春不见春,这题目确实有些难了!”
“这次殿试,我心中本已经有了名次。”
“那琅琊王氏的子弟文章天成,策略极好,”
“还有那崔家的二子,文章也很有见地!”
这个时候,太学祭酒也忍不住开口。
“我倒是看好那陆修!”
“他省试的文章我看过,虽然简单但足够实用。”
“若是能够拔擢,又当为我大宋添一员人才!”
听到陆修这个名字,不少官员纷纷侧目。
“陆修?”
“可是最近写出那首《卜算子》的陆修陆长生?”
太学祭酒捋了捋胡子,笑着点头。
“没错,正是此人!”
此时礼部尚书也凑了过来,却是有不同意见。
“方才说要考诗词歌赋,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此人。”
“若真是考诗词,谁能是他的对手?”
“可不是吗!你们知道现在民间管他叫什么吗?”
“什么?难道很了不得?”
“词龙!词中之龙!”
诸位大臣顿时瞪大了眼睛。
“词龙?这多少有些冒犯了吧?”
“当初东坡学士何等天才,也不敢有如此称呼?”
“这都是民间胡诌,不过也能说明一二!”
“那陆修在诗词上确有天赋,”
“若是这第三科靠的是这一门,”
“那他说不定就是这殿试的三甲”
“甚至很有可能还能够夺得状元,”
“可是现在考的是绘画,那就悬咯!”
“别说是三甲,能侥幸考上进士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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