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人齐了倒也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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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糊口,什么都会点儿。技多不压身,不容易饿死。”说这话时,沈杳还是有一点心虚。

这年头修仙的不念书是常有的事,懂些个符文八卦就认为自己能得道成仙,哪会与读书人一般寒窗苦读十余载。

一个赚得多,一个赚得少。人性如此,不奇怪。

奔走江湖,恩怨私下解决,修仙的有几个晓得溯阳律法。

沈杳也是知一不知二,随便糊弄几句,官场上的事情她虽没她娘清楚,耳濡目染的那些足够了。

柳大人心里有谱,这官司本就是做做样子,彰显一下溯阳国法开明。哪怕她沈杳不出面,柳大人也不敢乱判。

北漠这块大肥肉,上面多少人盯着。内阁特选的人才,会是个庸碌无为的吗?

也就是大秦山自视过高,以为背靠汜王,就连府衙也不放眼里。

还装模作样的报官。

边子遮:“多谢。”

嚯!

她耳朵没听错吧?死鸭子嘴硬的边子遮居然会谢她。

沈杳定睛望着他,试图想从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可惜没能如她所愿。

反倒被他瞪了一眼,缩回目光,干笑了两声。

沈杳一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得意地问他:“你找我帮忙,该不会以为我会去劫狱吧?”

这,边子遮还真想过。

他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道:“没有。”

劫狱确实是沈杳能做的出来的事,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不值得她冒险。

“那好,”沈杳办事是标好价钱的,“咱们来谈谈生意。”

果不其然。

入秋之后,街巷各处的绿意换了颜色,披上金粉,摇摇欲坠倒挂枝头。

凉风一吹,漫天飞舞,撒金钱都没这么壮观。秋叶飞进万家,随花藤攀墙头上,盼望炊烟袅袅。

老卢早早在鳞潜斋外候着两位老板,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见到沈杳那张清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沈施主?”

沈杳:“鹿小道长,又见面了。”

她脸上那种虚情假意的笑脸,这让边子遮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们初见时也是这般假惺惺的模样。

皮笑肉不笑,也不晓得她心里在盘算什么。

边子遮的注意力全落到她身上,丝毫没发觉少年眉眼间与自己有一分神似。

少年察觉到二人关系很好,打消了之前的疑惑,难怪沈施主这么极力推荐鳞潜斋,原来是认识的。

鹿泽:“在下是逍遥门椿院大弟子鹿泽,见过边老板。”

这小孩语气谦和,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小小年纪气度非凡,属实难得。

落在沈杳身上的眼睛,随意瞥了一下,语气淡淡:“小仙师有何事?”

“三宗举办盛会,诚心邀请鳞潜斋成为第四人,这是请柬。”双手奉上烫金帖,十分诚恳。

边子遮轻叹一声,接过请柬:“好。”

少年似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又补充了一句:“边老板,你要不听后再做决定。”

“不用,没问题。沈杳都同我说了,今日便可从库房取兵刃,卢伯把钥匙给他。”

见边子遮答应得那么利索,少年感激地望向沈杳。

沈杳扯起两边嘴角,不用客气。

不一会儿,就来了几十号逍遥门弟子,都是些十七八岁孩子,稍微年长些的,也不过二十出头。

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地搬东西。

库房积灰多年的兵刃终于重见天日。

“之后呢?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目送陪伴自己多年的兵刃离自己远去,心口不免在滴血。

边子遮眼底的沉痛是沈杳不能理解的。

“你总不能全放灰吧?库房才多大,你要是不想卖,拿回祖宅不就好了吗?可我之前查库房问老卢的时候,他说你就是做出来卖的呀。怎么,现在反悔心疼了?”

沈杳用抹布擦拭起刚从库房搬出来的刀剑,待厚厚一层白灰褪去,小心翼翼递给负责清点的小丫头。

她说话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边照,见人脸色不好看,又开解他:“兵刃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好主人,这都开刃了,你不让它出世,与废铜烂铁有什么区别?你也不想自己的才华埋没,不为世人所知吧?”

“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怕多年辛苦得不到回报,覆水东流,怕自己的心血被糟蹋。

是他优柔寡断,拎不清楚现状。

沈杳:“你年纪轻轻,手艺精湛,人生那么长,有大把的时间去铸造一把世间最好的兵刃。这些不过是磨炼你的基石,就算明珠蒙尘,你也没有损失。”

逍遥派的小丫头听了她的这番话,小声插嘴一句:“这位公子,逍遥门绝不会让您的心血被那等腌臜泼才糟蹋的。相信我们,一定会让您的宝贝有用武之地的。”

几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也纷纷附和道:“小老板不用担心,我们绝不辜负鳞潜斋的信任。”

“边子遮你看看,人家都放话了。”沈杳朝他们笑了笑,探头看他,眉眼一弯,“别苦着一张脸,笑一笑。”

边子遮勉强勾起嘴角,紧蹙的眉头舒缓开来,低头看她的瞳孔中的自己。

这一幕让鹿泽瞧见,莫名有些不悦,脑海里闪过零碎又模糊的记忆。

飞雪漫天,世间只剩一片纯白。

二人立于冰面,皆着华衣。

那人怒目而视:“他是我徒弟怎么了?”

他突然睁大眼睛,这声质问振聋发聩。

半天才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冷汗浸湿衣衫。

“大师兄,走了。”

鹿泽:“这就来。”

目光所及之处,边沈二人早已不在鳞潜斋。

今日他是怎么了?得回去好好温习清心经。

次日清晨,海东青在院里躺着,一瘸一拐,可怜兮兮盯着自己的主人。

要是它能哭诉,整个院子恐怕都不得安宁。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别气出病来,喝茶喝茶。”

沈杳极有眼力见地给他沏了杯茶,又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破扇子使劲扇,给边子遮下下火气,然后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跟它闹着玩,我真的没使劲,它就是装模作样博同情,你看我是那种随意残害生灵的人吗?”

秋日清冷,这么一扇,更让边子遮心凉。

“可它尾羽少了几根。”边子遮接过茶,轻轻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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