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长孙无忌就要被李世民革职,李靖程咬金等人再也按耐不住了。
李靖第一个叩拜余地,进谏道:
“陛下,赵国公终日操劳国事,可谓鞠躬尽瘁,望陛下从宽发落!”
说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秦琼等人纷纷跪拜于地,齐声为长孙无忌求情。
可是李世民听后不仅没有收回成命之意,反而越发雷霆震怒,他猛然一拍龙椅,怒斥群臣:
“怎么?朕该怎么做还要你们教朕不成!但凡再有为长孙无忌求情者!与其同罪!革职罚俸!”
长孙无忌不想他的这些老伙计因为自己而受牵连,便紧忙叩拜谢恩:“微臣领旨,谢主隆恩!”
此时的李元景幸灾乐祸的看着长孙无忌,享受着报复的快感。
多少年来,他始终和长孙无忌唱对台戏,却从来没有得手过,今日长孙无忌被革职罚俸,最高兴之人,莫过于他了。
除他之外,王敬宗,崔纪等五姓七望官员也很是开心,除掉长孙无忌,就等于拔掉主战派的一颗獠牙,更主要的,这证明李世民已经与主战派有了裂痕。
除了他们之外,宇文士及也是幸灾乐祸的,他如今的官位与地位,只在长孙无忌之下,长孙无忌下了台,他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长孙无忌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离开了朝堂。
李世民再度将目光锁定在了张傲的身上。
“张傲!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通神做法之事,你究竟能不能做的来?”
他的口气丝毫不客气,随时都有兴师问罪的可能。
无数双眼睛再次看向张傲,张傲的回答,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可能和长孙无忌相同结局,甚至比长孙无忌更惨。
在开国老臣们紧张的目光中,张傲注视着李世民的面容,一时没有说话。
臣子直视皇帝,这就是一种僭越。
可是张傲不管,也不在乎,他只想看清李世民的心结。
在对视之中,李世民虽然目光威严,却在不经意间闪烁出少许的愧疚。
张傲,莫要怪朕,朕不想成为你的影子!凡事皆听从与你!
想过之后,李世民咬紧牙关,面色冷若寒霜。
看似在目光中短暂的博弈,实则已经在决定张傲的命运。
若认着张傲的倔犟性格,他才不再伺候你李世民,小爷我辞职不干了!
可是最终,为顾全大局,张傲选择了妥协。
“回禀陛下,微臣愿试一次,通神求雨!”
一时间,殿内大哗!
人人皆是不敢相信,张傲竟然主动入套。
李元景等人听了,更是喜上眉梢。
就怕张傲各种理由推脱,那样虽然同样会惹怒李世民,却可有时间周旋,这下倒好,求雨不成,必然召来杀身之祸。
卢世通第一个站出来补刀,向张傲质问道:“张少师,求雨之事绝非儿戏,若怠慢了上天,定会收到更严重的天惩,不知张少师有多大把握求来上苍垂青呢?若求雨不成,又当如何?”
李元景和宇文士及对视一笑:心想卢世通这一刀补的甚妙,当着李世民的面,且看张傲如何回答。
张傲此刻只觉得这帮五姓七望如同粪坑里的苍蝇一般,真令人不胜其烦。
既然自己已经把装逼的话吹出来了,那就索性吹的更圆满些。
想完张傲痛快说道:“我张傲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岂能信口开河,若通神失败,可用我项上人头祭天赔罪!”
程咬金等人听了都如同泥塑了一般,想不到张傲竟敢把话说的这么满,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求雨之人敢说一定能够求雨成功的,谁不得给自己留个后手,纵然求雨不成,也有各种理由推脱。
可是这张傲,竟然亲自把后路给断了,求雨不成之时,便是他人头落地之日。
主战派人人感到绝望,大唐恐怕就要变天了。
王敬宗眼睛一转,他决定补第二刀,把张傲的后路彻底断了。
他直接对李世民启奏道:“陛下,河北道旱灾刻不容缓,多延误一天,哪怕一个时辰都关乎到灾民的生死,微臣认为张少师应该速速启程,赶赴灾地,以免错过了补种时机,导致颗粒无收之后果。”
王敬宗这老狐狸可不想张傲施行缓兵之计,要用最快的时间让张傲求雨失败。
李世民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张傲:“张傲,你何时启程去河北道求雨啊?”
王敬宗对崔纪交头接耳道:“最多给他七天时间,他若推延,你便奏明陛下,让陛下催促。”
崔纪点头:“了然。”
他们两个想到都是张傲会尽量延误日期,哪知张傲的回答让他二人瞬间懵逼。
“微臣求雨,不必非要赶到灾区祭天,请陛下下令在长安城之内随便搭建个祭台,六日之后微臣自会求雨!”
王敬宗,崔纪二人懵逼,李靖,程咬金更是傻眼。
不仅张傲定下来的日期比王敬宗想的日期还要少一天,更加离谱的是他竟然说在长安设坛祭天,一样可以求河北道的雨,这未免太敷衍了吧?这种事情也可以跨区办理的吗?
绝大多数官员都认为张傲疯了,简直等于迫不及待找死一般。
一听张傲可在六日之后求雨,李世民拍手叫好。
“好!那就按你说的,以六日为期。”
接着,李世民的眼中闪出寒光,道:“张傲,你要知道你这话可是在朝堂上亲口说的,若不应验,便是欺君之罪!”
“陛下,我说过了,可以我项上人头作为担保,你还想让微臣怎样?”
张傲这句话充满了怨气,众大臣听了都脸色大变,任谁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和李世民讲话,只有张傲这种不要命的敢这么干。
李世民清楚自己对张傲做的是过分了些,可是他始终绕不过心头的这道坎。
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张傲做比较?张傲的实力为何令自己感到焦虑?李世民还没有从内心中找到确切答案。
然而一个现实已经令他如芒刺背,且不论宇文士及的话中有多少水分,河北道百姓是如何看待张傲的。
单就是长孙无忌等重臣们已经将张傲视为神的存在,对他马首是瞻,这才令李世民越来越不安心。
就算张傲现在没有反心,可是将来呢?等张傲继续做大做强,他的野心怎会不膨胀?到那时满朝群臣是听张傲的?还是听他李世民的?
在他人眼中,也许是因为李世民昏聩,听信了宇文士及等人的谗言,实则李世民心里最清楚,是自己内心的心魔在作祟,把张傲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李元景等人看着李世民与张傲复杂二度的对视,心中自然是得意至极。
在他们看来,这种敌视就是再助燃仇恨的火焰,他们自然希望火烧的越旺越好。
长孙无忌已经被打压了,接下来他们会不懈余力的给张傲使绊子,待将张傲除掉之后,其他的开国老臣都不足为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