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畏惧张傲,可是方堂敬却丝毫不惧怕他。
原因倒也简单,方堂敬这一辈子过的都顺风顺水,连皇帝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从来就没有自己搞不定的人。
所以在他根本未有把张傲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张傲的崛起,在他看来也不过得力于李世民的看中罢了。
“张少师,莫要以为你手持御赐金戒尺,老夫便会畏惧你,老夫不信你的金戒尺再厉害,能强的过这世间天理。”
方堂敬的话,把张傲给逗笑了。
真是太好笑了,一个把医馆开成长安第一大黑店的人,还有脸把天理摆在面前。
张傲随手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沾染在金戒尺上面的血渍,而后将它插回腰间。
“你多虑了,和你过招,用不着金戒尺。”
既然张傲已经把话说的很直接,方堂敬索性直入主题:“不知张少师如此为难老夫的回生堂,究竟所求为何啊?”
张傲回头看看刀十三与若曦,回首道:“不求别的,我就是要为我的朋友讨回一个公道。”
方堂敬也随着张傲的目光看向刀十三夫妇,随后轻蔑道:“此病患老夫亲自为其诊断,女子已病入膏肓,老夫也是无力回天,又何谈有失公道一说?”
张傲立刻重声反问道:“治不好病患。就强行将其赶出医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公道吗?”
而方堂敬绝不是善茬,没理也能占三分的那一种。
“这一点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馆内床榻已经住满,总不能让救不活的人占着位置,让急需救治之人无从落足吧。”
张傲对此表示怀疑的态度,回了一句“呵呵”。
“你家生意当真这样好?”
刀十三及时开口道:“莫听他信口开河,他就是看我付不起诊银罢了,医馆中有的是空位。”
张傲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眼见为实,如果你所言当真,可敢让我领着百姓去你医馆内一看究竟?”
老百姓多有对这家黑心医馆不满者,许多人开始随声附和起来。
方堂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真要是被当众拆穿,自己的老脸就丢大了。
他怒哼一声,道:“付不起诊银就有理了不成,我回生堂有几十位医家和上百下人需要养活,若行医不收钱的话,让他们喝西北风吗?”
这句话张傲没有立即反驳,还拍手叫了一声好,随即他话锋一转,道:
“可是据我所知,我朋友的妻子在你家医馆医治尚不足十日吧,看病的钱当初是我给他的,足足两百惯钱,短短十余日的时间就在你家医馆中花的一干二净,想必贵医馆定然是日进斗金吧?”
方堂敬听了当即冷声反驳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夫给他妻子所用的都是一等一的珍惜药材,诊银自然水涨船高,试问哪家医馆会做赔钱的买卖!”
方堂敬本以为自己说的话无可反驳,可是张傲突然厉声驳斥道:“那么十日之前你为何不坦诚相告,人家患的是不治之症?短短十天时间,病情又会有多大差异?”
方堂敬哑然,想不到这张傲的嘴茬子这么硬。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可是自己的行业领悟,想忽悠张傲这个门外汉,还不是绰绰有余之事。
“哼!寻医诊病之事可谓瞬息万变,又岂是你这太子讲师所能明白的,十日之前她的病情并非现在这般恶化,尚有抢治的机会,若她体质稍好一些。加上老夫配制的良药,尚有机会康复,只可惜此女子身体太弱导致病邪入体太快,纵然老夫用良药相救,也没有办法,此乃命数,怪不得他人。”
方堂敬编造了好大一通理由来粉饰自己,结果张傲只是从嘴角呲出两个字回应他:
“呵呵。”
方堂敬听了甚为恼火,质问道:“张傲!你等乳臭未干之辈,切莫如此狂傲!医家之道又岂是你这外行人所能领悟的!”
“谁说我是外行人。”张傲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这话倒是引起了方堂敬的兴趣,问道:“听你这话意,你也是懂医之人?”
张傲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十分高傲的姿态,道:“略知一二。”
方堂敬一张老脸拉的老长,质问道:“如此老夫倒想请教,张少师对老夫的诊病论断,有何见解?”
张傲带着玩味的笑容,道:“见解谈不上,只是觉得你这个老头无非是个庸医罢了,这么简单的病你都治不了,还好意思开医馆,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张傲这一波侮辱性极强的语言一出口,方堂敬的老脸都快要被气绿了,说话都变得颤抖起来。
“张傲……你这样讲话就不是口出狂言了,简直就是疯言疯语!”
“如果,我能够治好你说的不治之症,那么我还是在疯言疯语吗?”
看向张傲认真的神色,方堂敬开始得意的冷笑起来,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沉重打压张傲的机会。
“张少师,你可是朝廷命官,说话要一言九鼎,不可信口开河啊!”
张傲看着这个自作聪明的老家伙,严肃回道:“我说治得好,就一定能够治好!”
方堂敬叫了一声好,道:“既然你有如此自信的把握,不如你我设个赌局可好?”
方堂敬在一步一步给张傲设套,然而他又哪里知道,张傲也将他视为自己的猎物。
“好!甚好!想设多大的赌注,你来定?”
对于这场赌局,方堂敬自认自己是稳胜的,他行医五十多年,见过太多类似若曦这样的病症,压根就没得治,张傲说他能够治好,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方堂敬自然敢放开手脚的豪赌一把。
“如果老夫赌输了,我的回生堂就归你,如何?”
方堂敬这赌注下的着实够大,他这家医馆占地庞大,走一圈就要一千大步,又坐落在长安中心地带,行情价绝少不了十万惯钱。
张傲冷笑道:“方堂敬,你真是好大的手笔,你希望我下的赌注是多少?需要多少黄金?”
方堂敬占着摆了摆手:“一文钱也不要你的。”
张傲听后露出惊讶之色,这老家伙与自己无仇无怨的,自己豁出去这么大的老本,却不要自己一文钱,这其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