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季州的楚恒,并不知道,自已在汤城的“老朋友”正在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害他。
不过,进京受赏的事情,在北疆军中,确实已经排上了日程。
这次收复三州,可以说北疆军把功劳都给抢走了,如今三州已经基本稳定下来,自然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所以,此时董仲的心情无疑是十分美丽的。
丐帮那些人虽然要的多,但做事也确实给力。
如今自已在民间的形象,不仅不是让人心怀忌惮的异族,反而变为了一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这一转变,差点让董仲做梦都要笑醒。
身份问题,一直是董仲最为在乎的,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体内的姜族血脉,一直是他的禁忌。
可如今,这一个属于他的污点,已经彻底不算是污点了。
这让董仲如何不开心。
这几天,董将军更是接连开了好几次庆功宴。
如今进京封赏在即,董仲自然要先开展一次军事会议。
会议上,各个将领也是红光满面。
这次封赏,他们这些跟着董仲的人,自然也是有份的。
董仲此时显得十分豪情壮志,因为他已经收到小道消息,自已这次去受封,成为大将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毕竟如今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什么竞争对手,能在军中的威望压过他一筹。
一想到这梦寐以求的位置即将得到,董仲心下难免十分兴奋。
这次会议上,董仲开始交代了进京的相关事宜。
包括一同进京的将领,以及留守季州的相关人手的安排。
众人的热情显然都是十分高涨。
不过很快,董仲就看到,坐在旁边的楚恒一直没发言过,脸上表情也不是很高兴,似乎隐隐还有一抹“忧愁”之色。
“将军,此次我等进京受封,怕是没有想象的那般顺利”楚恒见董仲发现了自已的“异常”,正看着自已,不由主动开口道,“这次世家百般算计,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必不会善罢甘休。”
楚恒这话一出,就有将领不以为意道:“世家那些人算什么,我等有数十万精锐,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其他将领附和。
甚至,他们言语中,还隐隐表达出楚恒太过胆小的鄙夷。
对于这个新来就受到董仲重用的家伙,这些将领们一个个可是羡慕嫉妒恨的。
楚恒见众人如此,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在下曾经跟这些世家之人打过交道,算是对他们比较了解的。”
“诸位想过没有,这次去汤城受封,哪怕带去再多的军队,到时多是要驻守在城外的。”楚恒说着,停顿了下,似乎让他们先消化一下自已话中的意思,而后才道,“这些世家中人,一个个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内地里十分卑鄙无耻,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在下担心,等我们一进汤城,踏入属于他们的地盘,他们会暗中对付我们。”
“比如说,暗杀!”
哗!
楚恒这话一出,将领们顿时有些哗然之色。
“不会吧,我等好歹是朝廷命官,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
“是啊,他们就不怕秋后算账吗?”
。。。。
楚恒话一出口,众将领纷纷表示不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就不信有人会这么嚣张,一言不合就进行物理打击。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楚恒见此,冷冷一笑道:“你们是不是太低估这些世家大族的底蕴了,他们根植在汤国数百年,暗中培养出来的势力是我们难以想象的,不说其他,便是死士便不知道有多少。”
“便是真派死士来暗杀我等,无论成败与否,对他们会有什么影响?”
“朝廷问责?你们有证据是他们所为吗,这些死士会给你们当人证?”
“还有,你们以为朝廷会怎么问责?谁来调查整个事件?”
其中一个将领不由反驳道:“朝廷不是有护龙卫吗,他们自然会进行调查。”
楚恒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这个将领,直看得对方有些恼羞成怒,才幽幽地开口道:“你说的没错,可那是以前的护龙卫会做的事情,而不是现在的护龙卫。”
“现在护龙卫早已是一盘散沙,你们看我就知道了,想脱离就能脱离,都没有人来秋后算账,你们还指望护龙卫会来主持公道?”
众人一听,这才意识到,护龙卫早已“今非昔比”了。
“你们也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世家对我等的报复,肯定是会有的,他们向来睚眦必报,如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必然会联合起来针对我们。”
楚恒说着,还开始摆事实起来:“就拿之前董将军的出身问题,你们以为是谁在推波助澜,事实上,他们的报复,早就已经开始了,董将军作为我们的首领,已经为我们挡下了第一波报复。”
不得不说,楚恒这家伙是懂语言艺术的,明明是世家针对董仲的报复,非被他说成是董仲帮下面的人挡伤害了。
听楚恒说着这般有理有据,将领们渐渐从之前受封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而后,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忌惮之色。
似乎,貌似,极有可能,楚恒这家伙说的,是会发生的吧。
一想到自已刚进入城中不久,半夜便有无数黑衣人闯入自已房内,二话不说给自已来上几刀,他们就有点不寒而栗。
不说他们了,连董仲脸上都带起了凝重之色。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狗日的世家到时真搞事情,又占尽地利,还真不好应对。
所谓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自然什么都好说。
董仲其实倒也不是担心自已的安危,他对自已的实力还是十分自信的。
可如果自已的手下真被暗杀了,那说轻一点,他的脸面就丢尽了。
更严重一点,这会给人释放一种信号,那就是作为大将军的自已,连手下的性命都护不住。
如果这种事情被坐实,谁还敢轻易的效力于自已?
都是拿工资的人,犯得着为此搭上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