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队人马顺着武起山道缓缓移动。
陆远之骑在马上,看着绵延不绝的山道,眼神有些放空,显然是在想着什么事。
“陆头儿,冷捕头已经在山下等候了。”
在陆远之想事的时候敢来打扰他的,也只有张慎行了。
此时的张慎行脸上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嗯。”
陆远之被张慎行打断了思路,并没有生气,笑着松了口气。
大比的这些日子,可真是将六扇门与佩寅郎众人的那根弦给崩的紧紧的。
现在大比结束,那紧张的心情终于可以得到一些舒缓了。
“回到接侠镇补充一下物资,让兄弟们都放松放松……本官请客。”
陆远之迟疑了一下,笑着对张慎行说。
听到陆远之的话,张慎行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
“怎么敢让您破费呢……”
嘴上是这么说,他的动作却是没有一丝迟缓,直接跑回队里开始吆喝:
“都打起精神了,晚上回到镇上,陆云佩请大家喝酒!”
听到这声吆喝,所有人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精神起来。
“陆头儿威武!”
六扇门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陆远之。
“呵呵,六扇门的兄弟也来。”
陆远之看着那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六扇门众人,笑呵呵的说道。xuqi.org 海豹小说网
“陆云佩果然不愧能名扬天下,光是这份肚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来的!”
“是啊!”
“陆云佩真乃人中豪杰!”
“…………”
一时间奉承的话滔滔不绝的响在陆远之的耳边。
对于这种话陆远之也只是笑呵呵的听着,并没有往心里去。
没有在山上做过多的停留,一行人到了山下便看到冷清正带着一队六扇门手下在山脚的通道之处留守。
虽然昨日大比便已经结束了,但是也有不少人是今天才撤离的。
所以今天的任务同样也不轻松。
不过好在最多也就是到下午,人都应该能走的差不多了。
“冷捕头,辛苦了。”
陆远之笑呵呵的驱马来到冷清身前。
“陆大人言重,本就是职责所在。”
冷清一脸恭敬的看着陆远之,姿态放的很低。
对于陆远之,她现在是彻底的臣服。
上次见到陆远之不仅与青禾书院的人来往密切,就连恪物司的小神仙也与他关系匪浅时她就对陆远之高看了不直一眼。
这几日虽然在山脚留守,但是山上的消息还是每天都会往山下传。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光是听到陆远之斩妖族皇子,败恪物司小神仙,最后更是凭借自己的武力一举夺魁,她就能想象到做这些事的陆远之有多让人不敢直视。
看到冷清那恭敬的目光,陆远之嘴角微微一笑:
“那可不行,累坏了你,陆某岂不少了一员大将?”
冷清听到陆远之的话之后,心脏骤然一停,随后便开始不争气的剧烈跳动。
她自然听得明白陆远之的意思。
脸上严肃且恭敬,对着陆远之做了一个天揖:
“为陆大人办差,自然是鞠躬尽瘁!”
“呵呵。”
听到冷清这几乎与投诚没有区别的话,陆远之嘴角微微一翘:
“行,等他日到了京中,冷捕头可来陆府寻我。”
说着,他便一扬马鞭,驱使着座下青马缓缓朝着远方走去。
冷清看着陆远之那远去的身影,心脏一直在剧烈的跳动,俊俏的脸上有些涨红。
她自然是听得出来,陆远之对自己的表态十分满意。
同样,她也为能得到陆远之的赏识非常的激动。
…………
没有什么过多的事情,陆远之一路到接侠镇的途中,只要是见了他的座驾,没有人敢闹事。
经过一夜的传播,所有人都知道,本次夺得大比魁首的人是谁。
陆远之的声名也顺着这次大比已经来看过大比的江湖人士之口,传播的愈演愈烈。
最多两个月的功夫,整个大雍所有人都会知道陆远之的陆云佩之名。
光是擂台之上斩妖皇之子的名气就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更遑论是连道家之中的得道高人都能战而胜之?
所以,陆远之所过之地皆是平安太平,没人敢闹事,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也得等陆远之的座驾走远了才敢说话。
……
到了接侠镇之后,看着比之前冷清了不少的小镇,陆远之心中感慨不已。
果然是人走茶凉,这个时候的那些酒馆客栈内寥寥无几的人坐着吃酒聊天。
更多的都已经提前撤走回家了。
“回六扇门衙门。”
陆远之一声号令,所有人都朝着衙门处走。
到了衙门之后,陆远之随手给了张慎行一个钱袋子,交代他晚上请大家放松一下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宅院之中。
这些天大比的事情弄的他有些劳累,虽然身体是确实没有事,但是精神上有些疲劳了已经。
深夜,陆远之冥想了一会儿。
近些天发生了许多的事情,选择了一些重要的记录下来,重新过滤了一遍思路之后他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日,陆远之来到六扇门的衙门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收拾整齐了。
包括要压的犯人。
看着囚笼之中的李信,陆远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正是那个大比第一日便出手偷袭李谨的那个魔教长老。
此时的李信已经奄奄一息,若不是其五品宗师的实力,经受过李谨那样的折磨估计这个时候已经驾鹤西去了。
“看好他,到了京中,压进诏狱听候发落。”
陆远之淡淡的看着李谨。
李谨作为陆远之的忠实粉丝,这几日更是看到陆远之在大比之上大放异彩,对其更是崇拜到了骨子里。
他郑重严肃:
“是!”
说完,便站在囚笼旁边,一眨不眨的盯着李信冷笑。
此时的李信在被折磨了这么久之后,那桀骜不驯的脸已经麻木。
这几日李谨没事就进一趟道门的地牢去好好招待一下他,各种刑具试下来,李信早已经没有了当日的狂傲,犹如一条卑微到极至的丧家之犬。
“放心,到了诏狱,有更好的工具等着你呢。”
李谨那犹如魔鬼般的声音轻轻的在李信的耳边响起。
听到李谨的话,被穿了琵琶骨的李信浑身都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双目之间的麻木变成了极至的恐慌,喉咙不停的耸动,朝着囚笼后面蜷缩过去。
显然,这几天李谨对他的折磨已经让他彻底害怕了。
佩寅郎这三个字,在李信的心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要怕嘛,拿出那日敢对我出手的勇气来。”
李谨看到李信这个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一想到那天李信差点出手将自己给杀了,他就恨不得将李信弄死。
但是没有陆远之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下杀手,只能通过折磨来缓解心中的怒火。
本来还以为李信的骨头有多硬呢,没想到佩寅郎的刑具才用了不到二十种就已经这样了。
呵呵。
陆远之对李谨的声音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缓解。
若是自己,在知道有人要杀自己的情况之下,也会将之彻底弄死。
这没有办法,若自己不想死,那死的只能是别人。
至于李信,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只等回京之后,禀报纪公,最多两日就弄死在狱中了。
随着陆远之骑着马领头,佩寅郎的车队在六扇门全体人员的注视下,缓缓离开。
…………
大雍深冬的雪如同金贵的美人,在百姓农民的如释重负下,终于到来。
一场大雪足足下了接近三天。
一些山路根本没有办法行走,还是要靠着陆远之的寒冰领域来控制周围的环境。
比如将地上如同泥潭的厚雪给彻底冻死,让包裹着棉布的马蹄与人脚能踩上去不陷。
一路上,陆远之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停留,不停的催促着手下朝着京中的方向赶。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是陆远之问张慎行最多的一句话,而今天,陆远之同样又问了一句。
张慎行纵然好奇陆远之问日子的原因,但也不敢多问如实回答:
“今天二十九了。”
“二十九……”
陆远之看着天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口中轻轻呢喃:
“离迎新还有两天。”
“是啊。”
听到陆远之的呢喃,张慎行的眼神看向了京中的方向,声音也变的柔和了许多:
“也到了家家团聚的日子了,我家那小子估摸着正等着我回去给他带好吃的呢。”
“呵呵,抓紧时间赶路吧,尽量迎新的时候赶到京中。”
陆远之轻笑了一声。
张慎行家的哪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子他见过一次,看上去比张慎行要精明多了,小小年轻说话就搞怪的紧,日后只要不误入歧途,肯定混的比他爹强。
“是。”
张慎行听到陆远之的话,心中微微一喜。
显然他听得出来,等回到京中之后,陆远之准备给兄弟们放几天假的。
想到这里,张慎行便冷言将那些赶路懈怠的峦佩一通批评教育。
二人齐心之下总算是压着迎新的边走到了京城。
看着那高如峰头的城墙,陆远之心中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总算是回来了。
佩寅郎的队伍是回来的最早的。
为了能尽快回来,陆远之没有与青禾书院还有恪物司的马车一起回来,而是选择了快马加鞭。
但想来青禾书院与恪物司的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毕竟都是异能者,谁也没有两把刷子?
迎新之节在大雍堪比前世的春节。
谁不想在春节到来之前回到家?
一众人面无表情的来到值守城门的士兵处。
士兵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黑锦白玉,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着陆远之行礼,大致的看了眼陆远之递过来的玉佩,恭恭敬敬的将玉佩还回去之后就放行了。
对于佩寅郎的虎爷们,他们是一点都不敢得罪的。
在京中当值的兵,家里一般也都是在京中的,若是惹到了佩寅郎的人,自己可能凭借着军中的关系能讨得了一些好,可是京中的家人可得糟老罪了。
看到守门兵如此识相,陆远之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对于这种上层人士的感觉,他渐渐已经习惯了。
特别是在他当了云佩之后,身上的官威越来越重了。
那种久经上位的气质几乎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
毕竟谁看见他都得叫一声陆爷,就算是品级与自己一样的四品官,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哪怕是一些三品官看到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叫上一句:陆云佩。
在京中,佩寅郎就是可以横行无忌。
当然,这是不惹到皇帝老子的情况下。
……
走进城门,陆远之看着被白雪覆盖的京中,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这是他第一次见雪中的京城。
随着他们入城,街上瞬间变是一阵兵荒马乱。
一条自觉让出来的道路出现在陆远之的面前。
尽管对于这种已经熟悉无比,陆远之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佩寅郎的威名在外面可能没有那么响,但是在京中,那就是一条猛大虫。
谁看了都得退避三舍。
“先回衙门,跟纪公禀报过之后,准你们几天假!”
陆远之对着身后的佩寅郎之众宣布。
“是!”
听到还有假期,所有人的眼神都狂热了起来。
一路走去,街上渐渐人变的多了起来。
陆远之也下了马。
差不多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久违的佩寅郎衙门大门。
刚看到陆远之的身影,衙门里便走出来几个人恭敬的将他的马匹接过,引到佩寅郎衙门中的马厩去。
一行人进入衙门之后,入眼的都是熟悉的人与熟悉的环境。
所有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带着笑容。
出了一趟公差,真的挺想家的。
“回来了?”
陆远之刚走到自己的行房处,便看到了一个熟人,他对其笑呵呵道:
“许久不见啊,公羊云佩。”
来人正是纪宣的秘书公羊敢。
“嗯。”
公羊敢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远之:
“既然回来了,安排好下属,随我去见纪公吧。”
“行,我收拾一下,洗个澡,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这样去见纪公未免有些不敬。”
陆远之呵呵笑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