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往事只能回味

林辅贬出京城。

林贵妃被打入冷宫。

大舅在朝堂之上继续一家独大,而且还让海无恙入朝为官,顺利的安插进了吏部,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实权在手。

这是王虎被陆远之拉入殿上之后,所造成的效果。

陆远之甚至话都没怎么说。

光是一个王虎便已经能将林辅辩的哑口无言。

而王虎甚至将林辅多年以来所行的暗中之事全都抖了出来,每一句话都是有迹可循。

所以,林辅最后也只能认命。

而陆远之则是什么都没有付出,只用在下殿之后,赶紧将王虎给杀了就行。

毕竟王虎做了这么多,目的也只是为了求死而已…

出了朝殿。

陆远之长呼了一口气。

终于将这些烦人的跳蚤给解决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舒畅的一件事。

“这次做的很不错。”

大舅的身影出现在了陆远之的旁边。

“专门在这等我?”

大舅脸上的笑容有些灿烂。

这次他什么都没干,平白就这么捡了一个大便宜,确实是太爽了些。

“看出来了?”陆远之笑着转头看大舅。

“你这次出殿没有直接飞走,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

大舅一副天下之事尽在手的表情。

“嗯,那我便可放心去北境了。”

陆远之与大舅二人一同上了大舅的马车。xuqi.org 海豹小说网

“什么时候走?”

大舅唏嘘的看了一眼陆远之:

“倒是不曾想,我这一生仕途还有你才得以如此顺畅。”

大舅的话也不是无故放矢,从他早年中探花开始,便是听了一句陆远之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才开始奋发读书,一路考上的。

而后面更是因陆远之连破几桩大案,让肉全给他吃了。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想在朝堂之上立稳,也是陆远之权势滔天,给他带来的好处。

他是爽了,但是陆远之却是一刻不得闲了。

陆远之的权势滔天是有代价的。

哪像他如此惬意。

“细细说来,还是你帮了我啊。”

大舅长叹一声。

包括今天,林辅倒台,他顺势提出自己的条件。

海无恙如此丝滑的入朝为官……

这些都是陆远之的功劳

“呵呵。”

陆远之细笑了一声,对大舅的话不置可否,目光远远的看着外面:

“这一去,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大舅心中微微一堵。

有了陆远之的话,他是知道国师的谋划有多长远。

而且也知道,陆远之这一去,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怎么?”大舅的目光凝视着陆远之:

“危险?”

“不知道。”

陆远之耸了耸肩,面无表情道:

“想要吞并南疆,需要付出的东西,可能不会太小。”

“呵呵。”

大舅轻轻笑了笑:

“反正你就是给国师打头阵的,多的东西不用想,只要遇到什么事不闷着头上,你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对外甥的实力可是太自信了。

“希望如此吧。”

“我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大舅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陆远之。

“什么问题?”陆远之愣了愣。

“你从来都不问你亲生父母的信息。”大舅藏了多年的话终究是没有忍住。

“害。”陆远之摆了摆手:“我现在有爹了。”

……

大舅沉默了半晌,随后笑骂了一声:“你小子……”

说完,他的目光变的复杂无比:“不问就不问吧,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且当随风而去便好。”

二人一路聊着,终于到了大舅的府门之前。

“对了今天王虎说在你的府中安插的那些探子,你小心些。”

陆远之对着大舅告诫道。

“呵呵。”大舅懒得搭理陆远之,没好气道:“你觉得我会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中?”

“那倒是。”

陆远之轻轻一笑:“对了大舅。”

“怎么?”

大舅下了马车,抬头看向陆远之。

“我干爹,你尽可放心,只要你一心为民,他绝不会对你有半分干涉。”

“废话。”大舅又骂了一句:“我跟他斗了半辈子,结果最后成了我妹夫了……”

“噗~”陆远之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太大的担忧……”

“放心走吧,朝堂之上事情,一直有我在。”

“嗯……”

……

从大舅的马车上下来之后,陆远之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什么?!这么赶??”

长乐听到陆远之的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不舍,担忧等复杂的情绪。

这次陆远之从南疆回来,也不过是在家待了三个月而已。

“不行!怎么说也得在家待个一年半载再走啊!”

长乐做势就要起身,朝外门走去。

“你干嘛去!”

陆远之赶紧上前抓住长乐的胳膊。

长乐努力挣扎想要甩开:“我去找我哥,用人哪有这般用的?驴也架不住这样使劲儿啊!”

“你找他有什么用?!”

陆远之瞪了她一眼,随手一扯,长乐便整个人都投入了他的怀抱。

“现在的国事不是你哥说了算的,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陆远之抚上长乐的额头,目光认真的在她的脸上来回流转。

二人对视,长乐看到陆远之的目光,身子下意识的一软。

“呜呜呜~”

仅是看了一眼,长乐便埋在陆远之的肩头,不多时便传来轻辍的声音。

“别哭……”陆远之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长乐哭的这么惨。

“这次你走,什么时候能回来?!”

长乐断断续续的哭着,声音之中带着对未来的恐惧,问出来的话也显的特别可怜。

“我……不知道。”陆远之抿了抿嘴,他确实给不了长乐一个保证。

长乐抬起头,眸中泪光闪烁,声音也带着委屈:

“自怀了孩子,你便整日不在府中,东征西战,此年一去,不知归路,若是你回来之时,孩子长满十六,我便……”

说到这里,她气的狠狠的一锤砸在陆远之的肩头之上:

“我便不叫他喊你父亲!”

“哪有那么长?怎么可能,最多两三年吧?”

陆远之轻轻的握住长乐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而且可能两三年都用不了,这次我去,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联合南疆,一举将妖族拿下。”

说到这里,陆远之目光远远的朝着北方看去:

“而且,那些将士都在等着我呢,将妖族拿下之后,怎么也得修整个三五年才能对南疆余部用兵……”

说到这里,他笑呵呵的看着长乐道:

“到那时,我回来,一刻也不出家门,整时整刻都陪着你如何?”

陆远之这情话说的太过突然,长乐脸上瞬间红润起来,一路红到脖子根,她嗔了陆远之一眼:

“哪能这般?我愿意,清樱妹子也断不会愿意的。”

“嘿嘿。”

陆远之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早些歇息吧。”

随着陆远之将灯吹灭,房间之中又是一阵管弦碰撞之声……

……

翌日。

陆远之来到府中的湖边。

此时的白清樱正在沪湖边练剑。

有国公府的资源,白清樱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六品敛息的境界。

此时的他也不过二十七岁。

正是女人人生之中最为灿烂的年纪。

“好剑!”

陆远之拍手赞叹,脸上露出笑容。

白清樱放下手中宝剑,柔滑的面上也露出最为清澈的笑容,她缓缓来到陆远之面前:

“来了?”

她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嗯,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个消息。”

陆远之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将话给她说明白好些。

白清樱的眸子轻轻一抬,眼睫毛猛的一颤,沉默了半晌问道:

“是要走吗?”

“嗯。”

陆远之温柔的将她的发丝拢上耳边。

“我在家等你。”

白清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句句最为朴素的话,与她心中最不舍的情感。

“回屋歇歇吧。”

陆远之不顾下人们的目光,直接横着将白清樱抱了起来,朝屋中走去

……

骑着高头大马,陆远之是趁夜出京的。

他怕自己白天走,又有百姓不舍,非要送自己……

他的身后跟了三百甲士。

都是张慎行训练出来的孤儿,也是未来佩寅郎的接班人。

此时的张慎行跟在陆远之身后,手中一柄长刀扛在肩上,领着三百甲士目光之中全是紧张。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陆公前往妖族战场,要带着自己去……

鹰显与风不平倒是满脸都是轻松。

“老风,你怎么也不害怕?”

张慎行与风不平都是上个战场的风佩,二人的关系虽然不说亲近,但也不陌生。

风不平斜眼看了看张慎行,目光极为严肃:

“有陆公在,怕什么?”

他自从被陆远之看上那手养虫术之后,便天天跟在陆远之身后了。

而且这段时间他又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虫子。

“就是。”

鹰显苍老的脸上愈发的红润了。

这此干倒林辅之后,他又有了不少的赏赐。

所以,他是最懂陆远之的。

跟着陆公,啥也别想,就按照陆公的吩咐去做,最后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也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人生格言了。

“是啊,这次去北方战场,又不用带着将士们冲锋陷阵……”

风不平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胸口之中掏出来一个盒子,爱惜极了。

“赶紧把你那玩意儿给收了!”

张慎行心中膈应极了。

他是知道风不平这厮躲在阴暗之中养虫的爱好的,自然也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呵。”风不平冷笑了声,看着张慎行淡道:

“夏冲不可语冰。”

……

趁着夜色,三百多人渐渐行在了岸边。

一艘巨船早已经停在那里等候着他们了。

“上船!”

随着陆远之一声令下,没有人发出一丝的声音,全都齐唰唰的停在原地,随着陆远之缓缓朝船上走。

当船出发后,陆远之便带着张慎行站在甲板之上。

远远的看着岸边站着的人们。

虽然是晚上,这些人陆远之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纪公……大舅……长乐,清樱……”

随便拎出一个人来都是足以让京城震一震的人物。

他们就那么无声的站在岸边,遥遥的看着大船缓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感受着凉风,陆远之的眸子闪烁着惆怅,不过也是一闪而逝。

“这次去了北方战场,我给你介绍些朋友。”

陆远之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张慎行恭敬的点头,他站在陆远之身边也临时充当起了护卫:

“跟陆公前行,慎行愿意。”

“嗯。”

陆远之看了看张慎行,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不舍家人,但张老哥,你武道天赋已经死于迟非晚的那颗丹药之下,这次去了北方战场,定是要给你赚些功劳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也有些怀缅:

“当初一路随我的人,各有升迁,唯独你因为境界问题停留在原地,这次在战场之上挣到功劳,我准备将你安插在军中,做个领军的将军。”

陆远之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在军中虽然也是有了不小的根脚。

但是对于大雍来说,也算不上权势滔天。

他想要安插更多的人进入军营,自然也是跟自己亲近的人多好些。

“嗯。”

张慎行面色复杂。

虽然陆远之说到了他的痛处,但他心中却绝对没有对陆远之有任何不满。

甚至心中还有些庆幸。

这辈子能在那偏远的县中遇到陆公这个人。

是他此生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谢陆公赏识。”

张慎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陆远之。

沉默良久,九尺高的汉子叹了一句:

“陆公这些年,辛苦了。”

一句话差点把陆远之的泪给飙出来。

这句话让陆远之有些破防。

这些年他一直奔波在京城与各州之间,从来没有男人与他说过这般话。

“习惯了。”

他沉默了一下,不在意的笑笑。

“犹记得当年,陆公还在微末,脸上尽是少年人的潇洒与自在,属下还记得第一次见您时,您常常爱笑的......却是不知从何时起,许久没见过您肆意长笑了。”

张慎行看向平静的水面,一番话却是荡漾了许多涟漪。

陆远之怔了良久。

不知何时.....自己确实没有以前那般开朗了?

记忆里,他当初喜欢写的日记也许久没碰了。

一时间,他盯着水面,恍惚不知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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