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兄??!”
陆远之的府邸之后,宋钰看到那几乎如同白昼一般的红色爆光之后,整个人都麻了。
海无恙的脸色也呆住了,他浑身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城外的方向。”
小和尚死死的抿了抿嘴,随后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亦行定然是用了斗转星移的法子,将陆子羽一同从此地转移至城外。”
“那岂不是说,头儿为了救我们,选择与那贼厮同归……”
张慎行此时眦目欲裂,声音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颤抖。
“闭嘴!!”
海无恙如同发狂了的狮子,死死的盯着张慎行:
“他不可能死!”
白清樱死死的咬着嘴唇,呆呆的看着刚刚红光闪过的天际,双目之中一股清泪缓缓流至下颚。
口中颤颤巍巍的呢喃:
“是啊,他还答应了要亲手教我武道修为……”
表姐此时也沉默了下来,她死死的垂着头,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有偶然带着轻缀的声音让众人沉默。
“明明……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怎么,怎么下一刻就不见人了……人呢……少玩躲猫猫了……快回来……”
表姐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也没有人说任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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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云佩啊?佩寅郎倒是忙的很啊,大半夜的还出城捉人。”
陆远之面无表情的提着昏厥的陆子羽缓缓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由于身上的黑锦白玉,城头之上的兵丁不敢怠慢,打开城门让陆远之进来。
只是陆远之刚进入城门之后,便听到了一声让他皱眉不已的声音。
他淡淡的转头,看着一身金甲的将军打扮之人。
“我们认识?”
他的声音淡漠。
“啧,我与你自然是不认识的。”
那金甲将军听到陆远之的话,皮笑肉不笑的摇头:
“纪宣的走狗,怎配与某认识?”
听到这人的话,陆远之脸色忽然一冷,他直勾勾的看着那人:
“乃翁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多久没有遇到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自从自己将那礼部侍郎连根拔起之后,整个大雍,谁都不敢如此与他讲话。
眼前这人是谁?
“老子说,你不配与某认识。”
那人淡淡的看着陆远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佩寅郎很厉害吗?”
陆远之眉头皱的厉害。
他将目光放在那人腰间的令牌之上。
不过是一校尉而已,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以下犯上,掌嘴。”
陆远之没有任何耐心,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那人的身边,正要一巴掌甩过去,却被人拦下,硬生生挡住了自己的攻势。
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人,陆远之的眸子愈发冷冽。
“你又是谁?”
陆远之的声音之中森然无比。
“少主,你没事吧?”
来人并未回答陆远之的话,而是恭敬的转身,看着那一脸淡然的金甲将军。
“没事,只是我看这陆云佩似乎有事啊?怎么想打我??不过是口角不过,便暴起伤人?这就是佩寅郎这些能人的脾性。”
“我大雍百官整日惧怕的就是这帮蛀虫?”
那金甲将军的声音愈发的不屑。
听到这话,陆远之缓缓的放下自己的胳膊,冷冷的看着那金甲将军,冷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
陆远之四品巅峰的实力,在大雍京中除了纪宣之外,没有人能如此轻松的挡住他的攻击。
虽然是经过一番大战,自己的体力有些不支,可兔起鹘落之间将自己的攻势如此化解,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
最少也是四品的实力。
更何况化解自己攻势的,居然还要叫这人一声少主……
这年轻人的身份也绝不一般。
“那你记好了,凌云候之子,邵伯清。”
金甲将军看着陆远之眼神之中的冷咧,丝毫不举,淡淡的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以后某肃清朝野蛀虫时候,远远的看到本将,记得叫一声少候爷。”
“凌云候?”
“邵伯清?”
陆远之将默念了一声此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以后外出的时候当心点儿。”
说完便转身离开。
好汉不吃眼前亏。
自己现在损耗严重,没有把握越过那老者将那小子的牙给打碎。
以后有的是机会。
……
待陆远之走远之后。
那邵伯清的脸色变的耐人寻味起来,火把映照着他的金色盔甲,显他的异常挺拔。
“少主,老奴观他脚步虚浮,显然是受了伤,要不要老奴将之拿下?”
看着陆远之的背影,邵伯清身边的那位老者缓缓开口。
“不用。”
邵伯清淡然的摇摇头,随后轻轻道:
“此番本将只是浅试一二,待他回佩寅郎之中定然会将此事告知纪宣,看纪宣届时怎么处理,将他擒了等纪宣来要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口舌。”
“是。”
“…………”
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
陆远之看到了自己所有的小伙伴都在原地不动。
“不回去睡觉,在这儿干嘛?”
陆远之眉头微微一挑,看着众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浑身一震。
随后赶紧看过来,看到陆远之手中提着昏迷不醒的陆子羽之后,那悬着的心全都放回了肚子里。
白清樱的脸上明显挂着一抹泪痕,此时看到陆远之安然无恙的出现,心中那久悬着的一口气缓缓放回了心里。
“我就知道你没事!”
宋钰连忙走向前来,看着陆远之完好无损的样子,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他:
“这回你可真是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啊!”
陆远之摇头一笑:
“倒也没有如此夸张,他潜爆的威力倒也没有那么大。”
说是这么说,他体内的伤势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轻。
“行了,将此獠穿了琵琶骨,押进诏狱。”
陆远之的命令对着张慎行施发。
“是!”
看到陆远之那依旧威严的脸,张慎行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带着一众佩寅郎的人马,直接将昏厥的陆子羽给拿了起来。
……
“行了,我得回房休息了。”
陆远之一脸认真的看着所有人道:
“今天的事情,还请大家谁都不要说,注意保密。”
“放心吧。”
“……”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白清樱还在盈盈看着陆远之。
陆远之看着白清樱那幽然的目光,嘴角微微有些发苦,他讪笑一声道:
“这么晚,不如睡去?”
白清樱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他的脸。
半晌之后,陆远之实在是顶不住了,他苦笑一声道: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涉身险地了。”
白清樱不用说话,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随便一猜就能猜的出来。
“嗯。”
听到陆远之的话,白清樱直视他的眼睛:
“一言为定。”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说假话。”
陆远之赶紧疯狂点头。
说完,便逃一般的离开了。
……
第二日一早,陆远之来到佩寅郎的衙门里面。
“纪公呢?”
趁着纪宣还没有上朝,陆远之就想找纪宣聊点儿事情。
所谓退一步心情烦躁,忍一时越想越气。
昨天进城之际,见到的那个叫邵伯清的小子,他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行房呢。”
公羊敢淡淡的回答。
“好。”
陆远之也不废话,直接就朝着寅武堂内走。
来到纪宣的行房前,陆远之当即敲门:
“纪公,属下求见。”
“进来。”
陆远之推门而入。
“属下拜见纪公。”
进来之后,陆远之便看到纪宣正在梳理衣物。
“说。”
纪宣的声音带着一抹懒散。
显然是刚刚休息好。
“那个,属下是来给纪公禀报的。”
陆远之不紧不慢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淡然这里指的是他擒下陆子羽的事情。
他说话间,纪宣的整理好衣物坐在了他的对面。
“禹王的尸体……”
纪宣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他淡淡的看着陆远之道:
“让属下好好拷问,被他藏在了哪里,抓紧时间找到禹王之尸才是正事。”
“这个属下明白,只是除了这件事之外,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陆远之抬头看向纪宣。
“说。”
陆远之赶紧将昨日那个将自己拦下来的邵伯清给说了出来。
“凌云候之子?”
听到陆远之的话,纪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个,恕属下听不明白。”
陆远之听到这句话有些云里雾里。
“哼。”
纪宣瞥了陆远之一眼:
“这么久了朝堂局势也看不清楚。”
“嘿嘿。”
陆远之只是一笑,静静的等着纪宣给自己解答。
“还记得前些日子朝月送来的天尾之心吗?”
“这个……自然是记得。”
陆远之心说,那天尾之心就在属下的胸口上长着呢现在。
“那凌云候乃是当今皇后的弟弟,威武候不在之际,便是他掌管着京中各部的兵马。”
纪宣缓缓给陆远之讲解:
“他如今也是四品的实力,距离三品只差一线。”
说完,他淡淡的看着陆远之。
“纪公的意思是陛下想将那颗天尾之心赏给凌云候,助他破障升品?”
陆远之猛然反应过来。
怪不得那个叫邵伯清的居然不怕自己。
“能想到这一层还算有长进。”
纪宣淡淡的点头继续道:
“当今大雍三品武者就我一人,自上次咱俩在杭州将禹王杀了之后,我便一直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但他又不得不安抚我。”
这已经是世人眼中明面上的事情了。
但建宏现在又没有办法,毕竟武夫只有纪宣一个三品……
“现在有了机会之后,你说陛下若是扶持出一个武道三品出来之后,会不会直接将我铲除掉??”
陆远之赶紧点头:
“肯定会啊!”
“他不会!”
纪宣淡淡的看着陆远之,嘴角的笑容变的有些诡异:
“禹王三品,能深得陛下信任,那是他本身为皇亲血脉,可那凌云候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是个外戚,陛下凭什么信他?”
“呃……”
陆远之一时间没有听懂。
“虽然不会除了我,但是定然会大减我的势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那凌云候在陛下的帮助之下成就三品后,陛下定然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剪除我的势力……比如将佩寅郎分出去一半?”
纪宣的声音变的幽然起来。
“那要不要将凌云候给除掉?”
陆远之牙一咬,阴测测的问。
“除掉他做什么?就算没有凌云候,也会有泼云候,干云候出现的……”
纪宣的脸上笑容不变: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既然他让自己的儿子试探我,我却偏偏不叫他如意。”
陆远之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正要发问。
却见纪宣直接站了起来:
“行了,某要去上朝了。”
说着,便开门下了楼。
看着纪宣的背影,陆远之跟着一起下了楼。
他的嘴角中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
不是……那凌云候不是纯纯小丑吗??
天尾之心明明……就在我这里啊!
……
纪宣的马车稳稳的停留在了皇宫城外。
下了马车,纪宣整理好衣服,朝着宫中走去。
来到大殿之后,没过多久,皇帝便走了进来。
行礼过后。
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陛下,臣弹劾留国公纵容属下,无视国之利器。”
一声落下,整个朝堂寂静无声。
“哦?”
建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人出声警告道:
“凌云候,你确定?”
“千真万确!”
凌云候站起身子,他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纪宣,此时的纪宣眼观鼻,鼻观心,对他刚刚的那句话置若罔闻。
“昨日在夜中,城头有兵顶亲眼看到,佩寅郎云佩陆远之,于城北护城河之中玩弄军火,引弹在其!”
凌云候深深的看了一眼纪宣。
昨日城北的那震天的爆炸声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听到了。
还有那红半边天的火光……
“哦?留国公,可有次事啊?”
建宏故作疑惑的看着纪宣问道。
纪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出列道:
“陛下,却有此事,但……陆远之却不是为了游玩,而是在抓捕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