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不自觉的回了个“是。”然后就退后两步,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太子妃怎么对自已这个样儿?连前几天的那点儿尊重都快没有了。
顾倾禾斥过了丽妃娘娘,然后又看向一脸淡笑、很是从容的吴美人,“既然都是好姐妹,为何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事儿,你没有及时劝和,眼看着云昭仪流血流泪,你还面带笑容呢?”
吴美人闻言,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笑是为了显示自已的内心平和,表明此事跟自已没有任何关系的。
没想到,太子妃会揪着她的表情问起来,果然能让太子爷上心的女子,够细心,不一般。
“我这不是听太医说云昭仪好好养胎就没事儿了嘛,心里放松了,脸也跟着放松了。”吴美人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说辞,说完之后,还特意又笑了笑。
在顾倾禾看来,这个笑是在挑衅自已,这个前世没有的美人,真是挺有意思的,是笃定了自已不敢跟她对上,因为她背后的大长公主府吗?
她也哼笑两声,刚要说话,就听到太后娘娘的声音,“吴美人,云昭仪腹中的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你的主子,主子还没有完全脱险,你就开始笑了?”
吴美人闻言,赶忙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明察,臣妾还小,没能好好的控制自已。”
太后娘娘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吴美人就这样跪着,看着太子妃一步步的走到自已跟前站住,“吴美人快起来吧,你还小,皇祖母怎么忍心让你一直跪着呢?”
“多谢太子妃。”吴美人咬着下唇起身,然后又听到张进宝回来了,“太子妃,奴才都让人挨个记录下几个丫头的话了。”
迎春接过三张纸,交给太子妃,顾倾禾看过之后,找到了症结所在。
“吴美人的母亲在宴会开始前,跟丽妃娘娘说话,被丽妃娘娘落了面子,宴会中,吴美人又跟丽妃娘娘说起了云昭仪腹中的孩子。”顾倾禾一边看,一边总结给太后娘娘听。
太后娘娘听着,抬眼看了一眼吴美人,“然后,丽妃,你就去找云昭仪说话去了?”
“是。”丽妃低声回道,“太后娘娘,臣妾实在不是故意的,只是云昭仪口出狂言,自已痛快的说完,就要走,臣妾气不过,才想要拦一拦的,绝对没有碰到她。”
丽妃一口气,将自已的心里话说完,不料太后娘娘跟太子妃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妃,我这会儿累了。”太后娘娘淡淡的说道。
太后娘娘只想赶紧了结了这腌臜事儿,至于吴美人的出身,她不在意,大长公主又如何,只是皇帝的姑母,而她是皇帝的亲娘。
在谁跟前撑腰杆子呢?一个美人而已······
丽妃的表现更不必说了,她能活在宫里这么多年,得多亏了她生了太子······
顾倾禾知道,自已得拿个结论出来了,“吴美人,此事的起因在于你挑拨离间,丽妃娘娘,也是有责任的。”
吴美人的眼睛瞪得溜圆,太子妃竟然把最大的帽子扣在自已的头上了,这不是袒护丽妃娘娘吗?
“太子妃,我不服。”吴美人说道,“她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有矛盾,之前还有人看到她们说话不对付了。”
“你可以再去找父皇。”顾倾禾一脸淡笑的回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只说今天云昭仪见红这件事儿。”
此时的丽妃娘娘,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吴美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我也无权给你们降位份,就先请二位娘娘闭门思过,抄写佛经,静心宁神、开智慧。”顾倾禾说道,“罚半年的份例送到云昭仪那里去,养胎用补品花钱的地方多。”
丽妃娘娘觉得太子妃在说到“开智慧”的时候,是看着自已说的,难道自已在她眼里是个很蠢的人吗?
不过,这话听起来,太子妃觉得此事,应该降位份啊?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祖母,您看先这么处理,如何?”顾倾禾俯下身子问道。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太子妃把自已能做的都做了,“行,先这么着急吧,不服气的话,跟皇帝哭去。”
说完,太后娘娘就扶着林嬷嬷站起身,“太子妃,咱们也走。”
吴美人看着太后娘娘跟太子妃的身影远去,才起身打了自已的婢女一巴掌,“你什么都往外说吗?”
“美人,奴婢没说,是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太监,按照时辰来对质的,对不上,就要重新说,直到对上为止。”侍女也很是委屈。
没有串供的可能,自然只有都说真话,才能够对得上啊。
萍儿走到丽妃娘娘身边,扶着她得手臂,“娘娘,咱们回去吧。”
在萍儿看来,太子妃没有直接问了丽妃娘娘的责任,就是在护着丽妃娘娘了,更不要说费事去问吴美人了。
太子妃年纪虽轻,但是处事不惊,决定也下的果断,还不怕得罪人,也许这就是那种天生就会做主子的人吧?
顾倾禾先陪着太后娘娘回到了永寿宫,待太后娘娘坐好,她又跪在地上请罪,“请皇祖母降罪,孙媳没能办好今天的宴会,还险些让父皇失去了一个孩子。”
太后娘娘亲自将太子妃扶起来 ,“事情都没有万无一失的,你做的很好了,果断、不徇私。”
顾倾禾闻言,徇私?丽妃娘娘吗?
“所幸没有出大问题,不过就算出了问题,也怨不着你,主子都有自已的奴才,没照顾好主子,第一个打杀的就是身边的奴才。”
“去吃酒席,跟人吵架,不能怪办宴的人。”太后娘娘淡笑着说道。
“多谢皇祖母,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太后娘娘轻轻“嗯”了一声,“尽量吧,后宫就是无休止的争斗,只要人多,就避免不了。”
“是,孙媳受教了。”顾倾禾点头说道。
太后娘娘听这话,却笑了,“你受教什么?太子只有你一个人,想处理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