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萧景珩也不忍拒绝,点头应下。
此时的蒋修远,还有些少年心性,不像前世得知父兄死讯那样心思深沉。
萧景珩听蒋修远提起,曾经蒋回舟给他做伴读的趣事,也不禁轻笑。
“还有陈二哥,他最近跟着陈伯伯在锦衣卫当差,可威风了,我娘说好多姑娘都想嫁给这样的男儿,让我好好学着点。”
蒋修远说到这里,脸上不禁泛起红晕来,“不过,陈二哥好像已经在说媳妇了,我娘说,陈夫人看中了,顾家的姑娘,见天儿的往人家那里跑,都很少过来陪她说话了。”
萧景珩先是一愣,随后想起陈渊那一脚踹不出一句话来的性子,摇头笑道:“京城里顾家可多了,哪一家?”
“是吏部侍郎顾大人的女儿,听说长得跟天仙似的,刚回京,陈夫人怕被人捷足先登,这才想先下手为强呢。”蒋修远没看出太子爷的脸色变得暗沉,还在说,“陈夫人一向自诩陈家是天子近臣,普通姑娘看不上,这个顾三姑娘肯定是特别好吧?”
“太子殿下,您说是吧?”
萧景珩紧紧的捏着水杯,杯里的水是温热的,但是他的血液像是滚烫的,对上蒋修远好奇的表情,他耐着性子,费力的点了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不用再分析别人的事儿了。”
将修院的面色低落,“太子殿下,那我能问一个我真的想问的问题吗?”
“说。”
“我娘不让我问,所以我才跟您说些别的,请您见谅,我爹还有我哥······”蒋修远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萧景珩的声音也缓和不少,“你们照常过日子就是。”
“是。”蒋修远也装不来淡定了,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孤先回去了,有事儿需要帮忙,派人去东宫找韩德胜。”萧景珩说完,便站起身,模样、姿态看上去都潇洒极了,如果忽略紧握的双拳的话、
“多谢太子殿下。”蒋修远拱手说道。
“韩德胜——”萧景珩刚走出镇远将军府,便开口道:“锦衣卫使陈家又是怎么回事儿?”
“回太子殿下,奴才也不清楚,回去就问清楚了。”韩德胜躬着身子,低声说道。
“还问什么?刚才听的还不够清楚吗?”萧景珩翻身上马,用力的甩了甩马鞭,便疾驰而去了。
顾倾禾说的什么"各自安好,便是万全",就是这么个万全法?找个别的男人嫁了?
而且,陈渊怎么回事儿,好几次在御前碰面,他也没有提及此事啊,萧景珩此时心中被背叛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陆望州,他的前世心腹重臣,是爱慕他妻子的青梅竹马,陈渊,他的发小兄弟,竟然打算跟他妻子相看了?
顾倾禾,更是过分,她打了他一巴掌,还要跟他一别两宽呢······
“太子殿下,您等等奴才啊,奴才这马跑不过您啊——”韩德胜拼命的打着马,心里头却想着太子这样的男人也是凡人啊,也会吃醋上火,关键还不能发作,真是有点儿可怜了。
奔驰的骏马在东宫宫门口停下,萧景珩把马鞭丢给门口的侍卫,便进了书房,韩德胜跟在后面,手里的拂尘挥舞着,“宝顺,取冰块和毛巾来。”
“是。”宝顺的动作很快,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拿来了韩德胜吩咐的东西,还泡了一杯荷叶茶,加了冰块,准备给太子爷去去火气。
“师傅。”宝顺把东西交给韩德胜,退到门口等着吩咐。
“太子殿下,这是冰块和毛巾,还有降心火的荷叶茶,也加了冰块,您喝点。”
萧景珩闻言,先看了一眼茶杯,“你哪只眼睛看到孤心里有火了?”
“是,奴才知错了。”韩德胜垂首说道,“奴才这就叫人换一杯上来。”
“放着吧。”萧景珩抚了抚太阳穴,冷声说道,“还有,最近少说"和"字,也不喝荷叶茶。”
韩德胜又抿了抿嘴,麻利的应了是,瞧瞧,还说没有火气呢,这个"和"字跟荷叶茶,招惹到您太子爷了吗?
分明是受了"禾"的牵连嘛?
“太子殿下,您敷敷脸吧,要不然明天早朝,皇上看到您脸上的红印子,肯定是要问问您被哪个女子打的。”韩德胜低声劝道,别到时候问了出来,治了顾三姑娘的罪,您回头再心疼,再不高兴,回头,遭殃的还是他这个大太监而已。
萧景珩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虽然他想叫顾倾禾看看这纤长的指印,让她愧疚一二,但是也怕父皇真的问起来。
韩德胜拿着毛巾,轻轻的给太子爷冷敷,突然悟到了一个道理,好像遇到事,提起顾三姑娘,还挺管用的。
韩德胜心里用来对付太子爷十分管用的顾倾禾,此时坐在正院的客厅里,对面就是陈夫人,她全程保持微笑,只在别人问话的时候,才答上两句。
陈夫人看着眼前的姑娘,生的是倾城美貌,肌肤欺霜赛雪,面上眉眼如画,一双凤眸中似乎有星辰灵动,俏鼻红唇,宛若桃花潋滟,端方的坐在那里,整个人气度不凡。
就是这姑娘见了她 ,还是淡然的很,让她看不出究竟是抱了什么态度。
“顾夫人,你这女儿真是养的好,我也有个女儿,今年十一岁,要是有机会,可以让她跟倾禾往来着。”陈夫人笑道。
“好啊,女儿家多几个姐妹,以后出门也能有个照应。”白氏淡笑着说道,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
顾倾禾看着母亲,心里算着日子,再有十来天,母亲就要生产了,弟弟是八月十二的生辰,比大夫预计的时间,早了几天,父亲当时笑说是为了出来过中秋节的。
“倾禾,你先去你大姐姐那里看看吧,再有几天,卢家接亲的人就上门了,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跟你大伯母说,我身子重,就不过去添乱了。”
“是,”顾倾禾起来,福了福身子,“倾禾告退了。”
陈夫人越看越满意,听白氏说话,也是爽快人,心里只想赶紧捅破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