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军的这套模式,在朱慈煊看来,可以说,是宋代以文驭武的完美升级版。
在这套制度中,将领管军事打仗,政委管审核监察,完美地实现了打仗训练与政治管控的相互结合,同时也可在彼此熟悉的基础上互相监督,以及更有利于上级的管控与协调。因此,这套制度一设计出来,非但使共军在组织度上,远胜于古代或近代的各类军队,就是同时代的国军部队,亦是被其远远超过,最终彻底被打败。
那么这套在现代社会中,堪称行之卓然的升级版治军制度,却是自已完全可以借鉴过来的模式啊!
面有了这套制度,朱慈煊相信,自己对于手下将领与军队的把握与控制,相比现在来说,将会是有如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这个黎维卿,真没想到,他看似只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却在这类军队控制与管理的问题上,却还颇有独到之处呢。
此人倒还真是一个可以重用的人材。
于是,朱慈煊轻咳一声,一脸微笑地对他说道:“黎维卿,你所说的改进监军模式,以孤看来,内中亦是甚有道理。孤思来想去,不如在我军之中,改成以下方式如何?”
“愿听太子殿下高见。”
“从今之后,在我大明军中,为加强各营将领与军兵之管理,特成立监察司一职。以负责军兵的薪金分放,战功审核,教习军士,监视协助将领,报告部队动态等事。而将领只能负责领兵打仗,训练操整等军事方面之事,如此一来,将领与监察各事其职,分工明确,又彼此依靠,互相监督。如此一来,既可不影响部队打仗行军,又能使将领因为无法对部下施予威福,而失去裹胁部众的基础。这样的话,将领纵有异心,亦是无能为力。”
朱慈煊这个奇思妙想,令黎维卿连连点头:“殿下果是天纵英才,在下不过提个意见,大人便能这般进行改进实施,实是令在下佩服得紧。”
朱慈煊笑道:“黎维卿,那这监察司司长一职,暂由孤亲自担任。就由你担任副司长一职,以后你的工作,可直接向孤汇报,下面的监察人员,亦由你全部负责。从今之后,每营兵马中,一直下放了队,均设有监察人员,以确保能对各营信息与军情加以详细了解,同时也给各名将领分权行事,让他们在减少权力的同时,又可将精力进一步集中在打仗与训练上。这段时日,你在城中好生招聘人员,招得合适之人后,便立刻补入军中。”
黎维卿大喜,立即起身而拜:“在下谨遵殿下谕令。”
接下来,对于监察司副司长黎维卿,由于职责重大,朱慈煊给了他每月10两的待遇,令黎维卿心下,更是感激不已。他遂暗暗发誓,从今之后,定要更好地工作效力,以报答朱慈煊的知遇之恩。
朱慈煊原本担心,监察司作为一项全新的事物与制度,在安排入军中后,可能会在短时间内,遭到将领们的抵触与排挤。结果没想到,监察司安排下去后,由于副司长黎维卿聪明地造势宣传,把监察司塑造成军中秩序的维护者和监督者,结果颇受军兵们的欢迎,日常训练出操也更加尽心尽力,倒让将领们省心不少,更使得原来对监察司怀有疑虑的一众将领,都慢慢地开始习惯了监察司的运作方式。
这套由朱慈煊建立的管理模式,终于有个初步的雏形,并开始顺利运作。而随着各个部门开始运作,整个龙州城的运作与管理,更加井井有条,富有秩序。
但朱慈煊心下知道,其实现在龙州城的治理,开始日益走上正轨,其蛇头仃是个必然的结果。
因为这套模仿现代社会建立的政府模式,实在是大大超越了这个时代,比明清时代这种粗疏落后的政府管理方式,实在是先进太多。
甚至可以说,他的这套管理模式,放眼整个当时的地球,都是没有一个国家与政权能比得上。
毕竟,这可是数百年后的现代社会才有的国家管理模式,用于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古代社会中,那叫一个绰绰有余。
秋日的黄昏,朱慈煊与阁首张煌言一起在城外散步。
迎面温暖的秋风,张煌言感叹道:“于今,殿下的各类机构划分,分类清明,各司其职,实实让人耳目一新,倒是大去我大明官府中人浮于事,推诿怠懈之风矣。”
朱慈煊笑道:“孤虽不才,却也曾读过韩非子的《五蠹》,更对里面一段话话,记忆犹新。今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可见,古人都有这般向前看谋今朝的思想,我们这些为国执政者,如何敢不引以为警示乎?唯有与时俱进,未雨绸缪,方是唯一正确可行的方法。”
张煌言亦笑了起来,他以一种赞叹的语气说道:“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可叹我大明官员中,守株待兔不做实事者实在太多,要是我大明之中,官员皆如殿下一样勤政善政,我大明何至沦丧至此!”
朱慈煊收起笑容,脸色凝重地说道:“煌言,其实我龙州城的各种规划,之所以能够成功实现,虽有管理之效,但亦是因为此地荒僻,人口稀少,没有太多的利益争执之故。由于无甚争执,而孤的各种设想与安排,又有各位的大力相助,才能一路畅通的顺利实施。以孤看来,其实,我大明不是没有人才,也不是没有人想到要如何对现状作出改进,只是,这样的改革与变化,牵涉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出现了种种阻挠与牵绊,这才让改革最终流产而无法实施,而随着积蔽日深,沉痾难治,我大明最终疆土沦丧,仅剩这西南一隅之地。于今想来,如何不令人痛惜无奈。”
张煌言点头道:“殿下见,甚是有理。然而,我等现有龙州基业,再度奋发,振兴大明,犹未晚也。”
朱慈煊笑道:“说得是,此诚孤之心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