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厮恁的就这样掉下去了?”见到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刘震惊愕地发问。
朱慈煊走上前去,朝这黑洞往下看,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一个深洞,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灵机一动,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个酒杯便朝其中丢了下去。
只听得里面叮零当啷一阵响,酒杯瞬间不见。
朱慈煊顿是眉头紧皱。
刘震凑上前来,低声道:“太子殿下,看来里下必有一条暗道,独眼龙这厮趁我等不备,拉动开关从洞里出逃了!”
朱慈煊点了点头:“确是极有可能,你速速派人下去打探一番!”
刘震昂然道:“殿下,在下亲自下去,一定将这个洞中的情况,全部打探清楚!”
一语说完,他立即挑了七八名精壮的军卒,各人俱是衔了火把,随他一道顺着那条下垂的绳索,一路从洞直缒而下。
朱慈煊看着他们下去,心里亦是担心不已。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两柱香的功夫,一头一脸俱是泥尘的刘震,复带着众人从洞口攀爬而出。
“殿下,里面情况确如先前所料,乃是一条径自通往外界的小道。我等一路探查,发现洞的出口之处,便是藏云岭外一条小路,一直通往西边,怕是可以径去缅甸呢。”刘震喘着粗气,急急禀报。
朱慈煊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他回想起先前刘震跟他说过,这股盘踞在因他农山的土匪,其实一直与缅甸方面有联系,属于受缅甸暗中支持的派系,更可以说是缅甸伸入八百大甸的一根触手,以帮助缅甸人随时了解八百大甸的情况与动静。
应该就是如此,这股土匪才能成为一片荒僻的八百大甸之处,势力最大兵力最多的一股匪部。这背后若无缅甸人的支持,他们当没有能力发展成近三百人的庞大匪势。
这样看来,那独眼龙掸威绑架百姓,残害当地居民,亦极可能与缅甸有关,要以此方式,来试探自己的反应大小与兵力虚实。
当然了,掸威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为了这点被绑架的百姓,就与他大动干戈,甚至派出大股兵马来将他的老巢一举歼灭。
而他此番逃走,应该就是顺着这条秘密通道,径直往缅甸逃去了。
那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可能就要是藏在这股土匪后面的缅甸人了……
朱慈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独眼龙掸威既已逃走,又去向不明,我军暂且不去追他。且把这因他农上的残匪尽皆殄灭,全部肃立清,再将绑架在山中百姓全部救出!”
“得令!”
朱慈煊命令方,这藏云洞外,忽有嘈杂的脚步声与呐喊声传来。
朱慈煊知道,原本驻守在藏云岭处的一百来名残余匪兵,闻得这里这般动静,现在应该都赶过来了。
朱慈煊迅速向刘震使了个眼色。
刘震会意,疾步上前,将地上一名死去土匪的脑袋斩下,倒提在自己手中。
随后,他复将大厅里的土匪旗帜一把扯将下来,便来到门口,向大批涌来的土匪尽力招摇。
见到前面忽有大批明军涌现在门口,又见到这面在门口招摇的自家大旗,一众鼓噪前冲的土匪,顿是皆愣在原地。
随即,刘震冲着这一百来名匪兵高高举起匪兵的头颅,大声怒喝道:“尔等看清楚了!匪首独眼龙,已被我军所杀,旗帜亦被缴获,尔等若不早降,就与此人同样下场!”
刘震厉声说完,对面的匪兵见到那面挥扬的大旗,以及那颗血糊嘶啦真假难辨的头颅时,顿是乱成一团。
最前面的几个匪兵,被混乱的情绪所感染,竟纷纷惊叫道:“果是大当家!是大当家的被杀了!完了!完了!我们来迟了!”
他们这般狂乱叫喊,其余的土匪顿是乱成了一锅粥。
“还不快降!”
刘震一声如雷炸吼,对面凶焰尽丧的匪兵,早无反抗之心,纷纷扔下刀剑,跪地投降。
攻打藏云岭的战斗,至此全部结束。
这场战斗起步艰难,最终因匪首掸威逃走,结局亦不算完美,但朱慈煊心下,已然十分满意了。
毕竟,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八九,在走了匪首的情况下,拿下这座最为险峻难攻的藏云岭,已是十分难得了。
藏云岭一拿下,因他农山其他各处的匪兵,总共约一百余人,亦是纷纷闻风而降。最终,盘点此次攻打因他农山战役,共消灭匪兵一百二十多名,俘虏二百一十三名,缴获刀剑枪盾等物无算。而朱慈煊的手下明军,只付出了4名弩兵牺牲,7名弩兵受伤的轻微代价。
而被土匪们捉上山来的十余名百姓,亦在青龙关不远处的一间牢房里全部获释,无一人受到伤害,解救任务可谓圆满完成。
整个因他农山上,到处都回荡着大获全胜的战兵们,那豪情激荡高亢入云的欢呼声,直干云霄,气势如虹。
而这时的朱慈煊,却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那就是,这座因他农山既已拿下,接下来,却该如何管理此处,却是当务之急。
如果自己只是带着全体俘虏离开此处,将这偌大一座因他农山就此不管,那可以想见,这座山形高峻,地势险要,又位于八百大甸与缅甸交界处的要地,必会重新被返回的独眼龙掸威,或是其他的匪部重新占据,自己此番辛苦剿匪的成果,必将付之东流。
而且,此般要地若是自己不去据守,反被匪类据占,那龙州西部地界,亦将永无宁日,百姓遭遇杀害掳掠绑架之事,必会经常发生。
这般境况,绝对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于是,朱慈煊当机立断作了决定。
“刘震!孤打算,将你部甲营兵马从龙州城调出,就此长期驻扎于因他农山。以确保此处要地,为我军所牢牢掌握,断不会再让各类土匪乃至于缅甸人重新据占该山。”
刘震拱手抱拳:“在下谨遵太子监国之令,定会将这因他农山牢牢看护,将其看守得固若金汤,再不让匪类与缅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