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比斯拍卖行的美国总部在约克大道，在纽约最富贵的上东区。
不过，定向拍卖会的地址却不在那里，而是在相隔几条街外的一个歌剧院。
在几十年前，这里还是名流汇聚之所。
来自南方的大奴隶主和北方的工业新贵，都会穿着由伦敦或巴黎裁缝量身定做的行头，带着他们穿着华丽套裙的女伴来到这里，去欣赏莎士比亚或贝多芬。
然而，现在这座老旧的歌剧院早已无人问津，只是因为拆除成本过高才得以继续伫立在这里。
不过今天，它再次门庭若市。
宽敞大门口不断停来各种品牌的豪车，红色的尾灯闪烁之后，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们下车，牵出他们戴着丝绒手套，裹着貂皮大衣的女伴。
她们细长的鞋跟踩在花岗岩地面上，小腿绷出优美的弧线。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大都会的流金岁月。
银色的玛莎拉蒂和蓝色的兰博基尼几乎同时驶入泊位，相得益彰的气势立刻引起了门口侍者的注意。
他们快速跑下台阶，来到车边恭敬地伸出双手。
车窗慢慢打开，两张请柬分别递出。
“mingfeilu！”
“hilbertangerslet！”
两名侍者以同样的气势高声喊出来宾的姓名，哪怕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名字，他们也像在迎接一位名流爵士一般。
当然，路明非的名字也并非籍籍无名。
就在侍者喊出他的名字后，熙熙攘攘的宾客中立刻亮起了十几对黄金瞳。
目光里有好奇、有不屑、也有赤裸裸的恶意。
这些对路明非有所了解的人都在期待着，想知道被传得神乎其神的s级到底是什么样子。
玛莎拉蒂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古典优雅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坂井明菜本就小巧精致的脸庞在大振袖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但她坚毅的眼神又冲淡了外貌的特征，让人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拿出武士刀大杀特杀。
这是哪个日本门阀家的大小姐？还是某个古老家族培养出来的高级忍者？
一些平时涉猎比较多的宾客忍不住开始遐想。
坂井明菜表情严肃，走到后车微微躬身打开了车门。
一条巨长的腿从里面伸了出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双铮亮的皮鞋几乎比人脑袋还大，这要是踹在脸上怕不是只剩一个鞋印了。
路明非钻出了车门，稍稍伸展了一下身体，玛莎拉蒂的空间太小，他坐得有点难受。
活动完毕，他的目光扫向那些窥探的眼睛，就像一只狮子热身完准备找点猎物来吃。
和他眼睛对上的人纷纷别过头去，或者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
“走吧。”
路明非大步向前走去，坂井明菜则跟在他的身后小步快走。
昂热故意不和他们一起进去，能降低一点存在感就降低一点存在感。
路明非跟着侍者穿过光线昏暗的通道，空气里香水味若即若离地浮游，摩登女郎们赤裸肩头敷的银粉闪着微光。
他皱了皱眉头，快速穿过这片对他灵敏嗅觉非常不友好的空间。
当路明非一脚踏出通道，金色的光芒立刻从四面八方照了过来。
歌剧院内的全景呈现在他眼前，浮华之气扑面而来。
环绕的通天立柱就像是雅典卫城的巴特农神庙废墟，但被漆成华丽的暗红色。
穹庐状的天顶上，一盏接一盏的巨型水晶吊灯驱散了所有的阴影，被灯光映成金色的穹顶和四壁上绘制着诸神黄昏的战争。
绿色曼陀罗花纹的羊毛地毯，红色绒面座椅上以黄铜铭牌标记着座位号。
舞台上悬挂着猩红色的大幕，沉重肃穆的气氛让人感觉一拉开幕布，里面就会上演古希腊的悲剧。
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和坂井明菜的座位在最中间。
这点倒是让路明非很满意，他的目光环视着四周，那些正在彼此寒暄的宾客们都感到后颈一凉。
他已经大致对宾客们的实力做了一个评估，如果有突发事件，他可以立即发难，将那些危险人物扼杀。
炼金武器对战团实力提升很有必要，路明非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次难得的机会。
当所有人都按号就座，灯光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穹顶中央的巨型枝状吊灯还亮着。
白衣侍者在走道间经过敲响串铃，宾客们识趣地渐渐停下交谈。
大幕张开，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女士们先生们，索斯比定向拍卖会春季纽约文化之旅拍卖会将在五分钟后开始，我是这次的拍卖师，请握好你们的号牌，不要错过你们心仪的东西，因为接下来我们将竞拍的东西，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拍卖师顿了顿，用低沉的语气继续说道。
“那么现在，天黑请闭眼。”
路明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请睁眼！”
所有人同时睁开双眼，一瞬间仿佛歌剧院中重又灯火通明，但是照亮这里的不再是水晶吊灯，而是数百对金色的眼瞳。
除了一双黑色的眼睛，静静地平视前方。
“按照规矩，这时候是需要亮出黄金瞳的。”
旁边响起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路明非偏过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正用金色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
他问道。
“为了证明血统啊，这是只面向混血种的拍卖会，不能有普通人混进来。”
听到路明非说的是中文后，男人也换成了普通话。
“那主办方应该在入场之前就解决这个问题。”
路明非淡淡地说道。
都进了亚空间了才想起来没安盖勒立场，晚了。
对方愣了愣，然后点头。
“说的也是啊。我叫罗马里奥·唐森，叫我roma就好了。”
男人主动伸出手。
“路明非。”
“不过大家还是会故意展现出黄金瞳，就像炫耀豪车名表一样炫耀自己的血统。虽然很累，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毕竟我们是混血种嘛。”
唐森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没有黄金瞳。”
路明非说道。
“是龙族血统太低了吗？”
唐森倒没有什么鄙视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是因为人类的血统太高了。”
他淡淡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