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一脸宠溺的笑。
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发的喜欢这丫头。
外表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实际心底柔软,旁人说几句软口的话就能动了恻隐之心,好骗得很。
只不过,苏依依和青云只能出其一。
她不可能两个身份同时出现,相较而言,想来这丫头应该会更希望她以青云的身份为她庆祝及笄礼吧。
“罢了,我也不逗你了,你及笄礼那日我恐怕有些要事,不能参加了,不过,该送的礼物自然不能不送的,你既喊了我一声姐姐,那我便是你的长姐,身为长姐,妹子的及笄礼总要废些心思的,那日的餐食便由我负责,可好?”
李舒然颦眉迟疑:“可爹爹不让我收旁人好处……”
“不过是几样饭菜,算不得多大的好处,又不是金子银子,总不会落人口实,何况你及笄礼这么大的事情,身为长姐,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吧?”
“这……好吧,谢谢依依姐!”
李舒然笑容灿烂,开心不已。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有姐姐了。
她自小就盼着能有个哥哥或是姐姐,如今真的有了,竟是如此美妙开心的事情。
这种感觉真好!
没过几日,初雪果然来了。
一晚上的时间,整个上京就被一片素白包裹,漫天雪花飞舞,以往威严的上京又成了另一番景致。
一大早,苏府门口就停了个极为奢华的轿撵。
宝珠拎着裙角慌慌张张地跑来,累得气喘吁吁。
“姑娘,二……二皇子的轿辇已经到门外了,那轿辇好生美丽,整个轿子都是牡丹做的呢!各色各样的牡丹,装扮了整个轿子,别提多好看了!”
绿玉正在替苏依依梳妆,听了宝珠的形容眼前一亮。
“整个轿子都是牡丹吗?咱上京哪来这么多牡丹啊?”
“不知道呢!绿玉姐姐,你一会儿见了就知道,那轿子好看极了,前所未见难以想象的好看。”
绿玉眸子晶亮:“姑娘,二皇子对姑娘好上心呢!牡丹名贵,何况二皇子出手大方,便是那一整轿的花都要不少银子,那么多的牡丹,岂不是将整个京城的都搜罗来了?”
说完又一顿失落。
“只可惜二皇子……”她欲言又止。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愿相信二皇子是断袖的事情,如今重视姑娘,恐怕是将姑娘当成了姊妹知己,整个上京唯一的知心人吧!
毕竟,这种事情往外也不好说的,又无人可诉。
如今难得有姑娘这么个知情人,又不介意他的爱好,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绿玉忍不住叹息。
真是可惜,也不知谁才是姑娘良缘。
苏依依听着宝珠的描述,只觉得头疼。
牡丹乃国花,寻常人家谁敢摘种?
整个上京牡丹最多的,非萧贵妃的兰香苑莫属。
他莫不是屠了那里满门,才做成的这么一顶牡丹轿辇吧?
待看到轿辇,苏依依这才明白宝珠并没有夸大其词,甚至可以说描绘略显苍白。
那牡丹轿辇,原本就是顶镶了金边和各种珠翠玉石的奢华轿子,不说那些牡丹,便是上面随便一颗都价值连城。
各色的牡丹只是给这顶轿辇增色罢了,实际这轿子才更为珍贵。
但那么大的轿子,所需的牡丹也不是随便一两株能成了,只怕一两亩都不一定!
因那些牡丹每一朵都开得恰到好处,便是上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形状都极美。
想来都是精挑细选而来的!
这傻子……
她不是已经说过她是女儿身么?
难不成真如长公主所说,只是因着从前没有见过中意的,这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男子?
面颊忍不住有些滚烫,她的心竟然跳得飞快,没来由的开始紧张。
这种感觉很陌生,从前和谢祤一起时也从未有过。
绿玉挑起轿帘,怔愣片刻。
苏依依见她呆愣,皱眉问道:“怎么了?”
绿玉这才堪堪回过神,脸上的遗憾更甚。
待苏依依进了轿辇,总算知道绿玉为什么会愣住了。
只见轿内摆放了许多糕点,还用箱盒装了一盅汤,甚至还放了刚添了炭火的手炉,生怕她着凉,将轿内都铺了一层狐狸毛。
这几个轿夫显然都是训练有素,抬轿时四平八稳,即便是走山道已经如履平地。
苏依依拿了汤盅浅尝,暖烘烘的,也不知是微寒的身子,亦或是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轿辇停了下来。
苏依依洗了洗鼻子,闻到一股淡雅梅香。
想来,梅林到了。
撩开轿帘,引入眼帘的便是整片白粉梅花。
落雪随着微风斜斜落下,挂在枝头,飘向土壤,将整个梅林变成一片茫茫素裹。
谢墨玹一反常态,蜕了一身玄衣,转而穿了件素白。
平日里看起来颇有些严肃的他,今日却是君子如兰,眉目传情。
苏依依明显的愣住了。
她仿佛听到了心脏擂鼓喧天般的吵闹,双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
她不明白,明明这样秀雅的男子,怎会染上那样的嗜好……
“二皇子,等了许久吗?”
谢墨玹宠溺摇头:“没有,方到了一会儿。”
实际而言,他昨日一夜未睡,彻夜难眠。
谢墨云得知他要与苏依依相约梅林,高兴的整夜睡不着,拉着他试了整整三日三夜的衣裳,险些将京城所有裁缝都传唤了一遍。
现下时新的款式改了又改,流行的发式试了又试,这才有了今日这副面貌。
从前因着行军打仗,他从未像今日这般装扮过。
但如今见了苏依依眼中的惊艳,他觉得这几日的煎熬总算没有白费。
只要她喜欢,虽说这身装扮穿起来繁杂了些,但他也乐得折腾了。
二人相对无言,都有些羞赫。
谢墨玹走上前,略有些不自在的整理衣襟。
“轿内的糕点,你吃了么?可还合胃口?”
苏依依点头,难得的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羞。
他险些将所有样式的糕点都放了一两块,她即便是再怎么挑嘴,也不可能不合胃口。
谢墨玹温柔笑了起来。
“那轿辇是我母后出嫁时所乘,轿夫也是我千挑万选,你坐着可会难受?”